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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K
我們到底該尊重感受嗎?
如果這個問題隨便問一個心理健康程度相對正常的人,顯然他們會告訴你要尊重。
但是這個問題如果換作讓你問一個強迫症患者,這個問題就變得特別艱難。
我接觸最多的強迫症患者,他們都很難感受到自己真實的情感,在與人接觸的時候大多數都是習慣性聽從「大腦的聲音」。
什麼是大腦的聲音?
強迫症被稱作神經症的「癌症」。有網友在網上說:
從中學起,我就認為自己是女同性戀,跟別人說了別人不當回事,我卻為此很痛苦,因為同時我自己也知道,我並不是……
我一直擔心孩子受傷,母親迷路,被辭退,考試失敗,男友背叛,被搶劫,出車禍……我是說假如我不把乘法口訣背完並抄寫二十遍再吃飯的話……
逛完街回來身上掛滿了袋子,步行回家需要兩個小時,我卻不敢打車,腦子裡一直有個聲音告訴我,假如我打車就會出現車禍,或者孩子就會生病,或者……
我曾在家裡洗澡的時候差點被淹死,是因為我沉在浴缸里屏住呼吸,已經憋瘋了的時候還在告訴自己再堅持1分鐘,明天那個提案就肯定能過……
還有……還有……還有更多。正常人看起來是神經病的問題,強迫症患者自己也覺得神經病,可是正常人付之一笑,強迫症患者卻控制不了。
說白了,大腦的聲音就是,我們並未真實感受,這些都是大腦思維的產物,你甚至都不能說大腦中這些思維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對此我曾經一直迷茫其中,因為如果這些聲音不是我自己的到底來自何方?
後來我和很多強迫症患者聊天后才發現,強迫症患者的成長過程中大多數都有一個嚴厲的父親形象(哪怕不是父親,也有一個類似嚴厲的養育者)。
我們熟悉的森田正馬先生早年就是被父親變態式教育薰陶下患上了嚴重的強迫症。
在這個情況下我順勢看到了弗洛伊德的「本我、自我、超我」理論完美的解釋了這個現象。
1923年,弗洛伊德提出相關概念,以解釋意識和潛意識的形成和相互關係。「本我」(完全潛意識)代表慾望,受意識遏抑;「自我」(大部分有意識)負責處理現實世界的事情;「超我」(部分有意識)是良知或內在的道德判斷。
本我是原始作為一個生物學存在,需要滿足各種慾望,是遵循快樂原則。
超我,實際上是內心中父母,社會準則,法律的多重化身。我們在童年到少年的過程中,學習了他們認為合適的價值觀和道德規則。而這個化身就在我們內心中告訴我們「你應該幹什麼」,「你不應該這麼做」,「你的良心不會痛嗎」這樣的話,但超我有的時候非常嚴苛,甚至會虐待自我。
所以自我就是調節他們衝突達到平衡狀態,自我也是我們可以意識到的。
但超我會抑制本我的衝動,還會對自我進行監控以追求完善的境界。
如果一個人從小生長在一個嚴厲的家庭中,那麼他們的自我就會天然傾向超我,而忽略本我的訴求。
大概長期如此,各種神經症油然而生,尤其以強迫症最常見。
強迫症患者講話時最喜歡說「我應該如何如何」這也是迎合了遵循超我的特點。
如果形容強迫症患者,用「道德成癮」更加合適,因為他們看待問題總是以二元對立的割裂方式來看,比如是非對錯,好壞過分分明。
對真實的感受忽略讓你離你自己越來越遠,你甚至都不知道什麼是真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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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在《精神分析新論》中,弗洛伊德藉此吐槽了唯物史觀:因為唯物史觀忽視了超我在人類行為中做出的影響,而簡單的將影響歸結為經濟條件和上層建築的想法是不對的。他認為人從未完全的生活在現在,種族,民族的過去存在在超我中,隨時可能改變你現在的想法,做出不一樣的行為。
因為如果人過分迎合超我,過分強調道德,同樣是一個糟糕的社會,因為它會否定人最基本的情感需求。而這些需求都會通過各種各樣的防禦應對,反而讓我們離自己會更加遙遠,以至於不惜以一種精神症狀的方式喚醒你對「本我感受」的關注。
在這個理論下,一個健康人格的人自我和超我的相互交替以達到平衡,成為一個統一的,結構完整的人格主體。
也就是你不能只遵從超我,打壓本我,同樣也不能單單遵從本我忽視超我。
說的再通俗一些,不要用道理否定感受,也不能在不遵從倫理的前提下胡亂追隨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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