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學家告訴你:如何陪伴親人有尊嚴地離開

本體自在 發佈 2020-01-05T01:53:55+00:00

獾的禮物有一隻很老的獾,知道自己大限已至,它並不怕死。一天吃過晚飯,坐在椅子上搖啊搖。做了一個美麗的夢,夢到自己在一條長隧道里跑啊跑,直到丟掉了拐杖,到了一個金燦燦的世界。第二天,狐狸宣布「獾死了」。動物們開始議論死去的獾。

獾的禮物

有一隻很老的獾,知道自己大限已至,它並不怕死。一天吃過晚飯,坐在椅子上搖啊搖。做了一個美麗的夢,夢到自己在一條長隧道里跑啊跑,直到丟掉了拐杖,到了一個金燦燦的世界。

第二天,狐狸宣布「獾死了」。動物們開始議論死去的獾。土撥鼠說,獾教會我剪紙;青蛙說,獾教會我滑冰;狐狸說,獾教會我打領帶……獾竟然留了這麼多禮物給大家。

這個溫暖的故事是《獾的禮物》

我們在面對死亡時,能否像獾一樣,安然、有尊嚴地離去?

什麼是「臨終關懷」

這是我們每個人,在親人離世前,都需要應對的課題——「臨終關懷」,不是治療疾病或延長壽命,而是通過消除或減輕病痛與其他生理症狀,來提高臨終的生命質量。排解心理問題和精神問題,使其平靜地面對死亡。

讓生命有尊嚴落幕。不必糾結在家、在養老院,還是在醫院裡離世,能讓患者無憾、無懼、無痛地走完生命最後一程,是臨終關懷的終極目標。

據統計:已開發國家有70%至80的老人,享受到臨終關懷,我國只有1%的老人,享受這一服務。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人們往往熱切期盼、接受新生命的到來,對死亡卻本能排斥、迴避。

現在越來越多的人已意識到,臨終關懷,是一種能夠讓親人有尊嚴地離開的告別方式。

人們為什麼接受不了「臨終關懷」

社會在進步,觀念未必更新、轉換。人們固守著原有的思維模式,寧可讓親人痛苦的延續生命,對即將逝去的生命失去敬畏,只能讓親人被動的苟延殘喘。

這真的是他們的需要嗎?人們為什麼會有如此行為?

1.社會文化因素。

心理學家歐文·亞隆在《直視驕陽:征服死亡恐懼》中說:人們對死亡的恐懼幾乎伴隨著整個人生。只不過很多時候,通過否認、轉移或者替代方式,掩埋了這種恐懼和焦慮。

在人類進化中,原始人需要時刻面對野獸、自然災害等未知因素,經常身處危險境地。對死亡的恐懼,被植入我們的集體潛意識中,一代代傳承下來。


古代的皇帝,追求「常生不死」,求各種靈丹妙藥,也是希望自己的精神、肉體永存的體現,其實質依然是對死亡的不接受、抗拒。

有些人忌諱「死亡」這個詞語,會用別的字眼代替。即越害怕,越迴避。

在國人送禮時,不能送鐘錶,因為「鍾」諧音「終」,「終」代表終止,民間有「養老送終」一說,寓意「死亡」。

被認為不吉利,成為約定俗成的民間風俗習慣,流傳至今。

「談死色變」,說明社會大眾對死亡的恐懼,只能被壓抑在潛意識中,不允許它出現在意識層面。

a.家文化

耳熟能詳的一句話:父母在,家就在。倘若父母去世,家隨之解體,兄弟姐妹成為親戚。

人們生來追求圓滿,普遍的觀念是父母健在,家才是完整的,為了維護這種完整性,即使父母已經奄奄一息,仍本能想留住他們,維護心中家的形象。


有一則新聞報導:一家兄妹三人,他們的父親躺在重症監護室里數月,醫生已經宣布腦死亡。

只是他們不想放棄,於是為了湊錢,大哥將自己的房子賣了。兩個妹妹也想效仿,卻被醫院通知,繼續維持沒有任何意義。

三兄妹接受不了殘酷現實,在病房外抱頭痛哭。

這樣的新聞、現實故事,經常上演,令人唏噓。

有時放棄,是對生命的敬畏,對老人的尊重。

b.孝文化

孝是華夏民族道德文化的基石,孔子在《孝經》中說:「夫孝,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人之行,莫大於孝」;「教民親愛,莫善於孝」。

「百善孝為先」,「孝」是人品行的基礎,沒有比孝更重要的。為人子女者要孝敬父母,這是天經地義的自然法則。一個人若是不孝,人品無從談起,會被社會不容,他人不恥。

當親人,尤其是父母,在生死面前,如果選擇不去過度治療,為了減少病痛折磨,讓他們有尊嚴的告別世界。有多少人能背負「不孝」的罵名,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

一位網友傾訴:自己的母親,已經昏迷了一個多月,醫生問他是否還要維持母親的生命。處在兩難選擇中,痛苦、糾結。

即使知道維持沒有實質意義,只是往裡面砸錢,也很難下決心放棄。一旦被貼上「不孝子」的標籤,心理的痛苦,無以言表。

他會認為是自己無能,那種無力、絕望之感,未曾經歷的人很難感同身受。這種自我攻擊,是最殘酷的內心折磨、煎熬。

因此,為求心安,很多人會選擇讓父母渾身插滿管,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與冰冷的機器為伴。

2.死亡恐懼。

死亡恐懼是每個人都具有的心理傾向,就是害怕死亡,害怕消失。

心理學家Becker認為:對死亡的恐懼才是人類所有行為的基礎。

人們努力工作、學習,希望為自己和家人營造良好的生活環境,提升人生質量。

獲得普適的成功,是人類普遍追求的自我價值感的體現。這些努力的背後,是對「向死而生」的恐懼。

為了緩解「死亡焦慮」,不敢面對死亡帶來的吞噬感,只有迴避「死亡」,成為禁忌。


心理學家歐文·亞隆在《直視驕陽:征服死亡恐懼》中說:人們對死亡的恐懼幾乎伴隨著整個人生。只不過很多時候,通過否認、轉移或者替代方式,掩埋了這種恐懼和焦慮。

對死亡的恐懼,促使人們與之抗爭,尤其面對親人即將死亡的現實面前,這種感受愈發強烈。

越對抗,越恐懼。為了緩解、逃避這種恐懼,選擇讓親人維持生命的長度,而非生命質量。

這是我們的願望,為了滿足自己的心理需求。

最好的告別

如何陪伴親人生命的最後階段,讓他們有尊嚴的告別?

1.尊重親人的意願。

幾年前,開國大將羅瑞卿的女兒,從醫多年的羅點點,成立了「臨終不插管」俱樂部,就是希望將來不是插滿管子,每天在ICU里花費幾千,甚至上萬元,最後「工業化」死去。

在父母暮年時,可以提前詢問他們的意願,比如:喪事怎麼辦?是從簡,還是舉行某種儀式;安葬問題,是買墓地,還是採取其他形式。

現在很多老人的觀念,已經有所轉變。不再忌諱談死,他們已經逐漸接受了衰老的現實,心態平和。

朋友的母親,在六十多歲時,就和子女說起,自己死後,喪事從簡,不舉行追悼會,家裡不擺靈堂,辦完喪事後,再告知外地親戚。

當親人希望體面離世時,我們即使不忍,也要尊重,這是他們自主選擇的權利,也是我們按此執行的義務。或許,這才是愛的體現。


2008年,美國全國抗癌協會,曾發表一項研究表明:使用機械呼吸機、胸外按壓,或者入住監護室的末期癌症患者,在生命最後一周的質量,比不接受這些治療的病人差很多,病人感受到的痛苦,也比之前多好幾倍。

減少親人的痛苦,讓他們安然地走,或許是我們最後唯一能做的事。

2.接受現實,直面死亡。

不能接受親人離開的現實,是不接納死亡,與之對立的表現。

心理學中有個「白熊效應」:指我們的大腦越想忘記一件事,越容易出現反彈,反而記得牢固。

越抗拒、迴避死亡,反而越恐懼,是負強化。接受現狀,順其自然,才是理智選擇。

心理學家霍夫曼認為:最健康的反應是真實地面對死亡。

3.滿足需求,不留遺憾。

哈佛醫學院教授阿圖·葛文德,在自己寫的《最好的告別》中說:有尊嚴的死亡,不是躺在手術床上,在接受各種治療後病逝,而是關注臨終的最終需求,滿足其需求,讓人平靜而又安寧的,度過生命的最後時光。

演員辛芷蕾在《星空演講》中,談到一段往事:父親在離世前,已癱瘓五年,他希望有台電腦,能和人聊聊天。

那時,她沒有能力買,無法滿足父親最後的願望,非常內疚、遺憾。父親去世後,每年燒紙做的電腦給他,了表心意,彌補曾經的遺憾。

詢問親人有什麼心愿,幫他們實現。如:想見什麼人,想去什麼地方等。讓他們走得了無牽掛,也不讓我們自己留遺憾。即「生死兩相安」


4.告白。

我們有什麼話,在親人在世時,及時訴說,了卻自己的心愿,讓他們不必惦念。

如:你的道歉、不舍,及從未表達的愛,毫無保留地說出來,不讓自己帶著愧疚、悔恨,在對方離世後再表白,那樣的未完成事件,會糾纏、揮之不去,成為創傷,只能讓自己再去慢慢療愈。

美國著名作家、心理學家坎貝爾說:在老朽之時,以感激的心情,回顧自己的一生,並且以回家的心情,面向死亡。

這句話自己首先接納,再送給親人,送他們回家,雖然時空隔絕,但愛不會缺席,讓愛回家。

當親人的生命走到盡頭時,我們可以接受殘忍現實,陪伴到最後,讓他們不再受過多的醫療干預,有尊嚴地面對死亡,這才是「最好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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