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間，上班族雖然難耐，卻也難得偷得半世閒，在家看看劇也是不錯的選擇。
我認識的很多朋友都買了優愛騰三家的VIP，但卻還有人找我這個從來不看國產劇的人要各種資源，比如你有沒有奧斯卡獲獎影片啊？有沒有《權力遊戲》啊？《了不起的麥瑟爾夫人》《殺死伊芙》《怪奇物語》《權力的遊戲》《曼達洛人》.....有木有？
你們瘋了？都是買年卡的找我要資源？後來我才知道，這些劇集三大平台上找不到，而且他們告訴我，其實連美國、日本人都在打聽迅雷怎麼用？因為這些劇實在是太貴了。Prime Video（$8.99/月）、Hulu（帶廣告的 $5.99/月）、Netflix （$8.99/月）、HBO NOW（$14.99）以及 Disney+（$6.99/月）這幾個流媒體服務。算下來，一個月得花上 45 美元。當然他們找我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就算有錢買，也找不到上哪買啊。
我實在是有些竊喜，這麼多年來保持著看免費下載電影的習慣，熟悉各種下載套路和流程，比如迅雷下載受到版權限制了，就可以下載一個低版本的迅雷，便可以正常下載了；實在找不到資源，就到拼多多花幾分錢買個網盤的連結和密碼。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這種拿不出手的下「三濫手段」，卻讓我再次成為了朋友們矚目的焦點。
可就在分享的當晚，就有個小美女問我：「我看這個會不會違法啊？」
我小聲告訴她：「放心吧！自己看，沒事！」
真的不違法嗎？真的！
《著作權法》第四十七條規定了十一種侵犯著作權的行為，但下載盜版電影在家觀看不在侵犯著作權之列，法無禁止則可行。也就是說觀看盜版電影，不用負法律責任。
雖然可以放心大膽的觀看，但是小美女卻又問我，聽說美國對觀看的人也是要懲罰的，為什麼中國沒有這樣的法律？難道是因為中國法律不健全？
對於一個法律工作者來說，我是絕對反對外行人造謠說中國法律不健全的，中國的法律浩如煙海，所以司法考試才會被稱作天下第一考。從我的經歷來看，中國的法律不僅健全，還太過超前，比如《勞動合同法》這樣的法律，在中國最少應該再等二十年後再實行，正是由於太超前，每年兩高都會對各種法律出一堆的司法解釋和會議紀要，這就是所謂的打補丁。
既然如此超前，為什麼會不懲罰那些在家看盜版的人呢？我的解釋有這麼兩條：
首先，《著作權法》保護的是有價值的東西
我想到了我曾經跟視覺中國打過一個侵權案。
公司因為用了一張圖片，被視覺中國起訴，最後我勝訴了，這是少有的跟視覺中國打官司勝訴的案例。我記得在結案陳詞時我是這樣說的：人類之所以能發展到今天，是因為人類的創造力。無論是科學和藝術，都是創造力的延伸和體現。我國頒布《著作權法》的立法原意正是保護這種創造力。但是有些人卻拿著一些低級的產品利用法律的空隙去榨取高額的報酬，這就是視覺中國們在乾的勾當。我們當然應該提高版權保護意識，但是我們應該保護的是有價值的東西，比如掛在羅浮宮里的《蒙娜麗莎》，而並非是這些隨後亂照，不知出處的照片，就算侵權，我們也應該小以懲戒，而不應該逼得一些個體戶和小微企業傾家蕩產。
這篇結案陳詞，後來並未成為逆轉裁決的關鍵，但卻引起了法官的重視（我是靠一些旁門左道的法律技術贏得官司）。
但我一直認為我的觀點是站得住腳的，如果我們的影視劇真的可以有美劇那樣的水平和價值，我們的《著作權法》就應該出台在家下載或觀看也是違法的法律條文，去保護我們有價值的作品。而恰恰是我們的國產劇根本無法達到我所說的價值才會讓法律在立法上成為了空缺。
換句話說，如果中國法律現在出台這樣的法律，而我們本就貧瘠的影視作品，將會更加貧瘠，所有像我一樣的文青再也獲得不了向更高藝術價值追求的渠道，這無疑是一個更大的悲劇。
二、是因為我們看盜版的人其實少數！很多人在看正版。
這並非是我虛言，現在在我周圍還在拚命找盜版資源的，往往是一些我認為是頗有文化底蘊的人，他們跟我一樣很少看國內的影視劇，而專注於美劇、日劇和韓劇（現在有很多還在追泰劇），很多還有讀書的習慣，而且是買紙質書讀。
這批人的體量其實並不大，我曾經在一家影視公司談小說版權時，聽到某製片人評價過我的小說，說你要降低小說的閱讀門檻，才適合我們改編。因為你要知道，在優愛騰上買VIP的人大多是些二三線城市裡，學歷不高的年輕人，他們的審美習慣是爽劇，而不是美劇。我也曾經跟一位讀者交流過，他說美劇太難懂，思考的太多，讓人跳戲，我就愛看中國的抗日神劇，怎麼了？我當然不能怎麼樣，這是你的選擇。但是當中國經濟已經發展到如此高段位的時段，難道我們不應該提高我們的審美嗎？不應該摒棄沒有價值的東西嗎？難道不應該珍惜我們的時間嗎？
其實，現在優愛騰已經足夠便宜，一百多塊錢就可以看上一年，哪有這麼好的事，可是便宜沒好貨！這是永恆的定律。我不是再為很多看盜版的小朋友們辯護，也並不鼓勵誰去看盜版，但是我相信未來有一件事是很有可能發生的。如果未來我們國產劇的水平與美劇已經相差無幾時，當我們要提高優愛騰的價格，我想率先退潮的應該是現在購買優愛騰的主流用戶，而重新占據優愛騰平台的是跟我一樣的文青。因為當你熱愛的時候，才會為之付費。我相信精神需求和你的物質追求基本上是一致的，對於價值的品鑑能力，除了金錢外，還由孜孜不倦地審美追求決定。
想想當年的PS，完全是靠盜版起家，但是當你的遊戲內容做得無限極致的時候，現在怎麼樣？當PS開始收費時，優先轉化的就是那批盜版玩家，因為他們感受到了遊戲的誠意，覺得他們應該歸還欠帳。我們願意為有價值的東西付費，但前提是能夠滿足我們對生活和藝術更高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