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連名」「出家成風」,趣談歷史上沒有絕世神功的大理段氏

漁公子讀史 發佈 2019-12-30T19:23:01+00:00

說起大理這個世外桃源,它除了因「風花雪月」四景而聞名外,還因金庸筆下的武俠小說《天龍八部》、《射鵰英雄傳》而廣為人知,特別是小說里的段氏皇族,在金庸先生的筆下,一燈大師段智興、段譽等段氏皇族的成員都是擁有絕世武功的高人,他們行俠仗義,愛民如子,深得讀者的傾心與喜愛。

說起大理這個世外桃源,它除了因「風花雪月」四景而聞名外,還因金庸筆下的武俠小說《天龍八部》、《射鵰英雄傳》而廣為人知,特別是小說里的段氏皇族,在金庸先生的筆下,一燈大師段智興、段譽等段氏皇族的成員都是擁有絕世武功的高人,他們行俠仗義,愛民如子,深得讀者的傾心與喜愛。而段譽與一燈大師段智興在歷史上都有其原型,在大理國,第十六位國君叫段和譽,也就是段譽的歷史原型,而段智興的歷史原型則是第十八位國君段興智。

大理段氏皇族在雄踞南天318年,前後經歷24帝,後來投降蒙古軍,成為蒙元帝國的大理總管,又統治了雲南中西部地區128年,前後共歷446年。因此大理段氏在雲南的歷史上產生了很大的影響,而這一切的締造者是一個叫段思平的人。

1.大理段氏的來源

說起大理段氏的始祖,其來頭不小,但在歷史上的首秀卻並不光彩,中學課本上有一篇選自《左傳》的作品《鄭伯克段於鄢》,這個被克掉的「段」,即鄭莊公的弟弟共叔段,也就是漢族段氏的始祖。話說鄭莊公因為降生時腳先出來,差點造成母親難產,因此自小就不受母親武姜待見,還給他取名「寤生」(古語「寤」通「牾」,逆的意思)。

而他的弟弟共叔段出生時大頭朝下,十分乖巧,又生得相貌俊美,因此深得母親武姜的歡心,在母親的縱容下,共叔段不斷找碴,後來甚至造反,只不過給早有準備的哥哥打敗了,後來鄭莊公看在母親的份上沒有對共叔段趕盡殺絕,任由其在鄉間安度餘生,其後人從此便以「段」為姓,其中一支族人輾轉西行,在武威定居了下來。

到了唐代,有個名為段儉魏的人,他從武威來到南詔,成為了南詔王皮羅閣的手下,在《段氏世家》記載:「段氏,河西四郡之武威郡人,羌族,祖上段儉魏為閣羅鳳將,佐南詔大蒙國,唐天寶中大敗唐兵,功升清平官,賜名忠國,拜相,六傳而上思平。」

段儉魏被封為宰相後,段氏從此步入南詔的上流社會,段氏子孫開始在彩雲之國這塊新大陸生根發芽,茁壯成長。段氏在經歷了六世的實力積攢後,其後人段思平聯合滇東三十七蠻部,滅大義寧,建立了大理國,大理段氏從此開始了在雲南的統治。

2.段氏家族父子「連名」的奇特現象

大理段氏雖然起源於中原,但其在文化、習俗上已經徹底融入了當地,成為白蠻貴族,不再以華夏自居,這點從他們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

大理開國皇帝名為段思平,而他的兒子叫段思英,孫子叫段思聰,這在中原地區,必然會引起誤會,讓人誤認為他們之間是兄弟關係,但實際上這是他們的父子連名制,父子連名制是父系制時代父名與子名相連的命名制度,這種制度產生於母系氏族解體、父系氏族確立之後,而這種制度的目的有兩個:一是確保父系血統按直系血親傳承,二是標誌著直系子孫的財產繼承權。

只不過需要說明的是,這種連名制沒有一定之規,跟誰連,如何連的方法也不一致,除了上面所舉例的「首字相同」連法外,還有「首尾相連」法,或者是「冠姓連名」等諸多玩法,就如最後三代君主的名字分別為段智祥—段祥興—段興智。

還有兄弟父子混著用的連法,正如段正明(兄)—段正淳(弟)—段正嚴(子,即段譽)—段正興(孫)。金庸先生在寫《天龍八部》時,為了避免無謂的輩分混亂,所以沒有採用段正嚴的名字,而是用他的表字「和譽」中的一個字,改為「段譽」。

3.出家率最高的大理段氏皇族

看過《射鵰英雄傳》的朋友都知道,原本身為五大高手之一的南帝段智興,看破紅塵,毅然放棄在大理國至高無上的地位後,遁入空門,成為了一燈大師。其實在歷史上,段氏皇族就與「佛」的淵源很深,就如《天龍八部》里的花花公子段正淳,在小說里他是與他的情人們死於慕容復之手,但在歷史上,他其實是選擇了放棄皇權,出家為僧,最後得以善終。

而歷史上的「段譽」則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只不過他在當了39年皇帝後,由於厭倦他的皇子們爭奪帝位,於是也和他父親一樣放棄皇權,出家當了和尚,活到了95歲。

在金庸筆下的兩個花痴在現實中都當了和尚,而小說中的一燈大師段智興,在現實中卻從來不曾出家為僧,他在「南帝」的職務上干到了生命的盡頭。

大理段氏皇族與「佛」的淵源,是從大理第二代皇帝段思英開始的,自段思英被迫出家後,大理皇帝們就開始接二連三的出家,在整個大理段氏統治時間,皇帝出家的高峰期就在「保定帝」段正明到「一燈大師」段興智這個區間,這五代皇帝除了段興智外,其餘皆出家為僧,而他們出家的原因不外乎兩個:一是因為政治鬥爭,被迫出家。二是因為對政治的厭倦,主動禪位出家。

那麼大理皇族為何會與「佛」結下如此深的淵源的,其實大理段氏崇信佛法並不奇怪。事實上,雲南一帶是世界上佛教三大體系唯一交匯的地區,南傳上座部佛教,漢傳(由西域傳至中國、朝鮮、日本)佛教、藏傳佛教,上述佛教都能在大理這一地區找到忠實的信眾,可見大理整個國家本身就深受佛學的影響,而且根據考證,大理主要信奉的是漢傳佛教,只不過從皇族熱衷於出家的舉動來看,又帶有很明顯的南傳佛教痕跡。

這個與佛教結下不解之緣的段氏皇族,也使得整個皇族別有一番溫馨感,因為這樣起碼在皇族殘酷的權力爭鬥中,避免了過多的骨肉相殘,相比於歷史上諸多的皇族血淋淋的接班史,大理段氏算得上是帝王家族中的愛心天使。

4.結語

通過上述內容,可以看出歷史上的段氏皇族與金庸小說對比之下,雖然缺少了「一陽指」「六脈神劍」等絕世神功,但也別有一番趣味,譬如具有鮮明特色的父子連名制、皇帝出家成風的習俗,比起中原地區王朝長期以來因爭奪皇位骨肉相殘的歷史,大理段氏令世人看到了一個獨特的、仿佛與世無爭的帝王家族。

當蒙古人的鐵騎踏入大理之後,大理段氏雖然被取消了帝號,不過仍舊執掌大理,成為了元朝的一個總管,而大理政權正式滅亡是在洪武十五年,元代滅亡後,大理段氏站錯了隊伍,仍舊選擇支持前元,對抗明軍。

於是在洪武十五年,朱元璋之義子沐英與藍玉率軍進攻大理,生擒了大理段氏最後一任總管段明叔,段氏世土,至此而絕。雄踞南天400多年的大理段氏退出歷史舞台,而替換出場的則是奉命世代鎮守雲南的黔寧王沐英和他的後人。

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