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log:土耳其,害怕!警察登上大巴,把乘客抓走了!

什麼值得買 發佈 2020-03-17T16:24:07+00:00

這讓我想起了當年二戰時期,美國政府援助中國抗日,在美軍內部發放了一本名為《如何辨認日本人》的漫畫小手冊,看來分辨東亞三國是世界性難題。

本文作者:瓦克五


話接上一回——


上了巴士,我開始尋找自己的座位。一直尋到車廂的後排,一個小姑娘躺在過道上,裹著被褥,正酣睡著。

這樣睡安全嗎?我尋思著,小心地邁過了她。

自己的座位找著了,一個小胖子正睡在上面。

我該叫醒他嗎?正猶疑間,鄰座的小伙子向我要了票,對了座位號。

他幫我提醒前排小男孩的父母把孩子抱走,我總算可以坐下來了。

昏暗的燈光中,小伙子盯我的眼神如炬,就像貓一樣。

「你是日本人還是韓國人還是中國人?」

「中國。」

「我分不清。不過我們這裡有一種說法:中國人和日本人的眼角向下垂,韓國人的眼角往上。」

這讓我想起了當年二戰時期,美國政府援助中國抗日,在美軍內部發放了一本名為《如何辨認日本人》的漫畫小手冊,看來分辨東亞三國是世界性難題。


「我從來沒有和中國人接觸過!」已經是凌晨時分,車上的人都昏昏沉沉,只有小伙子精神煥發,和我聊了一路。

小伙子是大一的學生,正要趕回學校,這座學校位於去往布賈克的半途中。「你們中國實行計劃生育,是真的嗎?我們的課本上這麼寫的。」

「是真的,但是現在也不限制只生一個了。」

「課本上說你們的錢幣上印著毛澤東,是嗎?」

「是的,」我掏出一張毛爺爺給他看。

他翻來覆去地看,告訴我:「我們的紙幣上也印著自己的國父。」然後他娓娓地向我講述凱末爾的故事。從許多土耳其人談到凱末爾時的態度我可以感受到,這位國父在土耳其人民心目中享有非常高的地位。

「小米手機在中國受歡迎嗎?……你們對美國人的態度是怎樣的?……」

問題逐漸超綱,而我的眼皮也快要支撐不住了。

那個被我逼走的小胖子,父母都已經睡著,留他一個人在過道里溜達。看他如此自由,我都以為自己坐在火車上。車上的服務人員每次推來推車,都會嫌小胖子擋道,滿臉不高興地用「讓一讓」的手勢請他挪動一下胖墩墩的身體。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大巴的座椅靠背不能調節傾斜度,一路又是小顛小簸。這一夜,我變換了 81 種睡姿來緩解身體各個部位的酸痛和麻木。

早晨醒來,車窗外太陽露出微熹。車上的人大都還在睡著,而我再也不能入睡——呼吸粘滯,滿面油光,渾身上下透著不爽,腰以下的部位好像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看了一下 Google Map,偶吼吼,路程才走了一半。

我覺得自己像一條在繭裡面蜷曲了一百年的毛毛蟲,永遠等不來破繭的那一刻。

低頭一看,那個存在感很強的小胖子睡在我腳邊,偶爾發出幸福的嘟噥聲——胖子會胖,都是有道理的。

偶爾他還會扒住我的腿,借力換個睡姿,別提有多愜意了。

我後悔自己不該趕他的,我十分願意和他交換睡覺的位置。


那位同樣晚上睡過道的小女孩醒了,看見我,很努力用氣聲向她的母親發出警訊。

對她的反應有兩種解讀方式,你們可以選一個:

A、媽媽,那裡有個發量濃密的帥哥哥!

B、媽媽,那裡有個一言難盡的怪蜀黍!

選 B 的到這裡可以點 × 退出了,我們緣分已盡;選 A 的請繼續看——

睡又睡不著,只好看車載電影。其實也看不進去,只覺得渾身不得勁兒,懷疑到達後將不能自理,需要擔架抬下車。

車窗外的風景的確和中國的不一樣,以廣闊的平原和低矮的丘陵為主,聽說蘊藏有不少上好的大理石。


「我要下車了,你能加我一下嗎?」大學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我們互加了好友。他的名字叫 Selman。

他下車後不久,我就收到了他的訊息。

「你是我見過的最棒的中國人。」

「那是因為我是你見過唯一的中國人。」

「是哦。」後半程,我身邊的座位上變換了好幾輪乘客。其中有兩位居然是獨自一人上下車的小孩子,一個穿著黑條紋衫,一個穿著綠條紋衫。

我回憶了一下昨晚的那個小胖,好像穿的彩色條紋——看來條紋衫是這裡孩子們最普遍的穿著之一。

黑條紋衫的孩子顯示出驚人的老道,在問我是不是中國人之後,居然伸出手要跟我握手,以後不做領導真的很可惜。

走到一個崗哨處,車被攔停了。

防爆盾牌組起盾牌陣,一個荷槍實彈的警察站在盾牌後面。

上來一個警察,把車上所有人的護照都收走了。

我心裡沒底,發簡訊給小歐,告知情況。

小歐說:「正常,別慌。」


等了不到十分鐘,警察開始返還護照。他翻開護照,報著上面的名字;聽到名字的乘客舉手,將護照取回。

我的護照正好壓在最下面。警察將護照遞給我的時候,多問了一句:「你去哪裡?去幹什麼?」

現在想來,他大概只是用這種方式對外國人打個招呼罷了。但當時的我差點嚇尿,怎麼都覺得是在接受警方的盤問。

「我去布賈克,旅遊。」

「布賈克旅遊?」警察的眉毛微蹙。

我連忙補充:「我有朋友在那裡,我去探望他。」

警察點點頭,返身下了車,下車前朝司機嘀咕了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又上來一男一女兩位警察,出示了警察證件,把車上的一對男女帶走了。那位女乘客的一頭醒目的金髮提醒了我:在上車之前,就是她曾經問過我,是從哪個國家來的。

我把新情況告訴了小歐,他仍然說:「正常。最近國內對宗教極端分子之類的抓得比較嚴。」

他說的「最近」是從 2016 年開始的。在 2016 年 1 月 12 日斯坦布爾市中心廣場上發生惡性爆炸案以後,土耳其警方展開了反恐突襲行動,逮捕了不少人;在同年 7 月 15 號,土耳其發生了一起未遂的軍事政變,讓官方更為緊張,又抓捕了不少嫌疑人,其中有許多還是學校教師。

我看著車上空出的兩個位置,心想:正常歸正常,路上可別再鬧什麼么蛾子了,身體在承受長途的痛苦,大腦還要接受計劃外的刺激,真的傷不起啊!

生無可戀之時,布賈克終於到了,下車時簡直想親吻腳下的土地。

打電話給小歐,小歐說:「我已經派了個朋友來接你,你跟著他過來,走十幾分鐘路就可以到了!」

車站好幾個人在候著,只有一個年輕人,留著長發,穿得很隨意,怎麼看都像徐錦江。

我心想:該不會是他吧?

結果果然是他。

長發男見到我,嘴巴里哼了兩聲,逕自往小鎮方向走去。我趕緊跟著他後面,一路無言。

為了化解尷尬,我問了幾個無聊的問題試圖破局,比如「你叫什麼名字」啦,「離小歐家還有多遠」啦,結果慘敗。他一言不發,時而刷起手機,時而撩動長發,一點沒有要和我交流的意思。

「這人怎麼這麼酷啊?」我不甘示弱地撩了一下自己的短髮,悻悻地心想。

小歐家到了。全家人擺好了餐桌,正等著我和他們一起吃午飯。

吃了一半,我忽然意識到:剛才接我的長髮男又神秘地失蹤了。

雖然人家有些淡漠,但我好歹也要跟他說句謝謝才對,不能丟了咱中國人的禮數。

「你那個朋友呢?」我問小歐。

「回家了。」

「他把我送到這裡,我忘了跟他道謝了。」

「別管他!」小歐有點輕蔑地說道,態度頗有點耐人尋味。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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