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寄生蟲》:窮人不一定善良,富人不一定邪惡

桔公子的聽風閣 發佈 2020-03-20T04:29:42+00:00

「不一定,誰都不會嫌錢多,張三就坐你後面,他很有可能順手牽羊。」而韓國導演奉俊昊用一部《寄生蟲》告訴我:通過人物的階級屬性來推斷真兇,只能讓這起失竊案更加撲朔迷離。

我隨手放在辦公室桌上的一百元錢沒了,父母用排除法幫我推測真兇。

「張三他家條件很好,不可能拿你的錢!李四他家不但窮,家裡還有久病的老人,可能是他。」

「不一定,誰都不會嫌錢多,張三就坐你後面,他很有可能順手牽羊。」

而韓國導演奉俊昊用一部《寄生蟲》告訴我:通過人物的階級屬性來推斷真兇,只能讓這起失竊案更加撲朔迷離。

人物形象鮮明是韓國電影的特點

韓國的電影在探討人性時向來大膽,不管是以《老男孩》為代表作的復仇三部曲,還是以反抗為主題,披著科幻外衣的《雪國列車》。不管以哪種敘事方法講述,「正與邪」,「好與壞」都有一條明顯的界線。

在國際影壇大放異彩的韓國影片《寄生蟲》反其道而行之。推動影片情節發展的不是人與人之間的具體分歧,而是貧富分化的階級矛盾。階級的對立,讓「富有」成了原罪。隨著觀眾對主角感情的建立,「正與邪」,「好與壞」的界線帶了情緒。哪怕是作惡者沒得到應有的懲罰,卻能得到觀眾的一聲嘆息。

如果說,以往的韓國商業電影像一杯濃稠的烈酒,味道還停留在味蕾沒來得及細品,其肆意大膽的情節衝突已讓人上了頭。

那麼《寄生蟲》就像極了我們中國人宴席上的勾兌酒,將三個各有特點的家庭生動的糅合到了一個瓶子裡,讓人喝得上了頭只想嘀嘀咕咕的去罵人。

金家篇:努力而不得志,個性沖得像燒心的白酒

金家四人作為影片的絕對主角,他們的生活背景在一片暖色調中鋪展開來。這淡淡的暖黃色像一抹陽光,投射到他們陰冷潮濕的地下室里,如同他們生活中鋪滿親情的互幫互助。

全家人都在為更美好的生活而努力奮鬥。可是不管是得過獎牌的金家母親忠淑,還是已衝擊過四次高考的基宇。全家所有人暫時的謀生方式都殊途同歸,只能為披薩店摺紙盒為生。

他們的努力並沒有使生活得到改善,而這又恰恰是底層人常有的一種狀態。但當人們往往一句「時運不濟」,便可以讓壓在心中的大石頭浮起來。

但金家的四個人顯然顯然不滿足於蝸居里的親情, 從基宇通過小聰明拿到第一份似乎是為了量身定做的工作後,金家人便透過這扇希望之窗,動用一切手段向朴家索取著更多的東西。

這時,他們全家如觀眾所期待的,終於如鹹魚般翻過身來。但當忠淑將保姆一腳踹下樓梯時,踹掉了因努力而收穫的同情,成功的將本片矛盾焦點轉移到了窮人與富人的階級對立上。

為了打破階級固化,需要與自己的同類你死我活麼?

好在影片中貧富導致的階級對立,只是與金家自私的對立。金家人對自己的反抗做出了解釋:「有錢人家的小孩連衣服都沒有褶皺,錢就是熨斗,把一切都燙平了,所有褶皺都被燙得平平的。」

這種解釋與我國古人說的「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不謀而合。於是,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增加了合理性。

金家人隨著朴社長的離開,有愛的家庭也不復存在了。而本來只是生活於地下室但行動並不受限制的老金,從此成了真正的永遠見不得人的「寄生蟲」。

如果說金家在進入富人家之前的生活是猶如白酒入口時的濃香。那麼接下來在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守衛自己的玻璃心,這一連串激烈的舉動就像是酒精上頭的醉漢,他們是在用虛空的酒勁讓自己的生活變得一團糟。

保姆篇:所有的努力只為活著,生活樸素得像路邊攤上的廉價啤酒

保姆的生活似曾相識。終日在職場上的奔波勞碌,期望換來他人的認可,實現自身的價值,最好還能讓家人活得舒適安逸。

在這竭盡全力的道路上,有許會被心懷叵測的人使個絆倒子擺一道,於是前途盡毀滅,所有的成果莫名奇妙的被他人占為已有。

保姆便是平凡而善良的眾人之一,她的努力得到了前任現任僱主的肯定,卻讓同樣在底層打轉的金家人覬覦。她的善良和單純直到被忠淑一腳踹到地下室,還依然保存著。

保姆的老公是影片里最具有實際意義的第一條「寄生蟲」,他像個不存在的人,必須躲避世人而生存於地下室。

人都是己度人,當保姆把金家人也看得如自己一般善良,並把老公拜託給金家人時,他寄生蟲式的生存方式也被終結了。

生活中真正處於底層的人不就是這樣麼?他們如同苟延殘喘的駱駝,生存方式於旁人來說不值一提,於自己來說卻是竭盡全力,就怕從哪裡飛來一根稻草,將生存的機會碾壓殆盡。

保姆夫妻的生活在旁人看來,貧困而艱難。但於他夫妻二人來說,雖然困苦卻帶有相濡以沫的溫情。像路邊上那隨處可見的廉價啤酒,入口雖苦澀,但細細回味也能唇齒留香。

朴家篇:浪漫陽光,是那引人矚目有著絢麗色彩的紅酒

不同於老金家的寒酸,朴家人同他家房子一樣,高端大氣上檔次。

朴太太個性陽光,性格單純善良。但編劇並未讓她的個性太過單一,而是讓這麼一個美好的人兒也有那麼無關大雅的自私。

儘管朴家非常富有,但朴太太還是從預備好給基宇的工資里,抽出了幾張留下了。確實,人性到了金錢面前,都會經受一番考驗。

不過,朴太太依然是簡單的。她的簡單讓金家人有了可趁之機,將一個個被貧困折磨到心思扭曲的金家人全都安插到了自己家裡。

朴社長不單純,但也不複雜,他只是像韓國社會那樣,在意人與人之間的社會等級。這是韓國社會的問題,於他來說是理所當然,於老金來說是被壓抑的根源,於是不可調和的階級矛盾逐漸轉化成兩人之間的階級仇恨。

底層人身上難聞的味道就是階級仇恨的種子,它在老金心裡生根發芽。當朴社長在兒子生死攸關還能被氣味打擾時,老金徹底被激怒了,哪怕打擾朴社長的氣味未必來自於他身上。

如果可以把朴社長的死怪罪於靈敏的好鼻子,那麼朴社長的兒子就太無辜。他沒有不尊重任何人,卻無端端的被嚇暈了兩次。對第一次驚嚇的猜測讓影片有了懸疑片的影子,觀眾帶著對孩子的同情心和好奇心在片中尋找著線索。

孩子代表了天真無邪,而站在人性的角度上看生活,天真無邪的人最招人親近,也是最招惡人惦記。

朴社長一家的生活絢麗如香醇的紅酒,倒入杯中只是晃蕩幾下,那帶著光彩的華貴已足以吸引不懷好意的雙眼。

如酒的人生,越品越迷惑

其實,每個人生活里的這杯酒,無論香甜還是苦澀,無論是濃烈還是清淡,只有端起酒杯正在品嘗的人,才會懂得其中的滋味。

三個家庭,三種性格,三種味道。導演奉俊昊將他們調配在一起,最終產生的化學反應,是在向觀眾印證著導演奉俊昊的觀點:窮人不一定善良,富人不一定邪惡

保姆夫妻的善良和感恩又讓其中的「不一定」增加了更多的不確定性。所以,我在辦公室里丟失的錢,究竟是窮人拿了,還是富人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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