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伊能靜

中國家永遠愛你 發佈 2020-04-12T22:14:52+00:00

伊能靜在片場又演又打,文戲要動真情,武戲不找替身,累得每天收工時眼冒金花、面呈菜色,支撐著小腰、一步三晃回到駐地。

伊能靜在片場又演又打,文戲要動真情,武戲不找替身,累得每天收工時眼冒金花、面呈菜色,支撐著小腰、一步三晃回到駐地。



暮春。煙雨江南。

山青水綠的太湖之濱,一個戎裝打扮的年輕女子正在岸邊垂柳下徘徊,左顧右盼,來來往往的遊人似乎發現了這個穿著一身國民黨軍裝的女孩特別面熟,終於有人尖叫:「快來看呀,伊能靜!」——這是發生在無錫某旅遊景點的一幕。站在煙波浩渺的湖邊,沉浸在往昔紅色女諜的規定情景中,銀幕下的伊能靜,臉上顯現著幾分恬靜,幾分憂愁。

我就在她不遠處,我的身前是監視器,我在畫面里看到了青春不減魅力無限的伊能靜,她正在飾演一位四十年代打入日軍內部的新四軍特工,她正在全身心地塑造一個從來沒有演過的角色,一個革命的現實主義和浪漫主義相結合的「臥底」。

這個角色是我給她定的。

陽春三月,中國兒童電影製片廠又在太湖之濱紮下了營盤,和八一電影製片廠、無錫廣電集團、海門市委宣傳部聯合攝製的兒童驚險電影《孤島秘密戰》悄然開機,八十多分鐘的兒童片,除了三個可愛的孩子外,一幫明星被我「糾集」到一起,其中武打明星出身的當紅小生吳樾反串日軍化學專家山本,香港七小福之一的元武扮演漢奸「獨眼龍」,更有乖乖虎蘇有朋友情客串,而這些成人明星中,最引人矚目的當是伊能靜。

伊能靜是我的好朋友,認識她十多年了。也許我們身上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傻而且善良,所以我們談得來。我製作兒童電影,她這當妹妹的責無旁貸要來幫忙,我只給她一句話:「片子小,意義大;銀子少,做貢獻!」

她沒有半點猶豫,甚至沒有談任何條件就進組了。每天我們最少開工十四個小時,伊能靜在片場又演又打,文戲要動真情,武戲不找替身,累得每天收工時眼冒金花、面呈菜色,支撐著小腰、一步三晃回到駐地。



我常跟人說,觀眾看明星,就好比只看見強盜吃肉看不見強盜吃苦。咱拍兒童片更不易!伊能靜知道我們「窮」,死活都不讓劇務加菜,好說歹說在她的盒飯邊上添了一份炒雞蛋,她還把它撥到武行和電工師傅的碗裡。半夜,劇務給我來電話,說伊能靜不肯住我們給她安排的套間,我想壞了,因為組裡住的就是招待所,給伊能靜找的那間套房,說穿了就是兩個房間當中多開了一道門。我趕緊跟劇務說:「找家好點的賓館讓她住去。」劇務答道:「伊小姐說劇組經費緊張,一定要搬到有兩張床的普通標房裡,而且讓助理跟她住在一起,可以給咱省錢。 」

我聽了自然感動,拿起電話撥給伊能靜,她笑了:「今天是勞動節,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享受的。」我這才想起當天過「五一」,心中直罵自己違反勞動法,第二天一早便買了點水果,顛顛簸簸去探班慰問。那天正在拍伊能靜和吳樾的打戲,兩人在竹林和水邊殺得難分難解,導演一聲「停」,伊能靜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裡嚷嚷「累死了累死了」,臉上依舊帶著笑,現場的動作導演是《集結號》的武戲設計三丑,那哥們悄聲對我說:「像伊能靜這樣的文弱演員,居然能吃這麼大的苦,沒想到。」

我了解伊能靜,她是吃苦長大的。我們看到的伊能靜永遠是帶著嫵媚的笑意,穿著華麗的衣裙,前呼後擁,顧盼生輝,可很少有人知道,她像一朵山裡的野菊花,是在岩縫裡頑強而肆意地掙扎著成長起來的。童年時代的伊能靜沉默少語,因為父母的離異,她從小就沒有真正地感受過人間的正常之愛。小時候,孤單的伊能靜常常一個人拿著小板凳坐在門前數著掠過的一輛輛汽車,在周而復始的循環中編織著自己無奈而又渺茫的童話。後來父親早逝,母親改嫁日本,她從何姓小女孩變成了現在的伊能靜,名如其人,她能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裡就是半天。直到十七歲那年,她誤打誤撞進了影視圈,張著一雙迷茫的大眼睛,像落入凡間的精靈公主,唱著《十九歲的最後一天》《流浪的小孩》《螢火蟲》,後來成了電影明星,得了國際大獎,後來著書立說:《生生世世》《愛的遺言》……再後來歷盡人生磨礪……

我不想評價伊能靜的情感,也不想說那些外人並不了解的是是非非,我只想說一件事:五·一二,四川大地震,從小缺少愛的伊能靜第一時間趕赴災區,摟著那些失去愛的孩子們,終日以淚洗面。當她聽說有幾個孩子的爸爸媽媽是農村放映員,在準備給農民安裝機器放電影的時候,被埋在了廢墟里,伊能靜哭了。她說她第一次知道,那些放映員才是真正的最了不起的電影人。回來後,她給我打電話,說拍了一個服裝廣告,酬金150萬,她不想要錢了,想跟廠家說兌換成價值200萬的衣物送給災區的放映員。我給她聯繫了四川省有關電影部門,所有的人都為伊能靜而感動,派出代表專程到上海去感謝她,伊能靜平靜地說了一句話:「謝謝你們默默無聞地為我們放電影……」


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