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情違法嗎？
老公和別人同居怎麼辦？
老婆不讓碰違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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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打開抖音、快手等短視頻平台，搜索「律師」關鍵詞，撲面而來的是精英律師們如同流水作業一般，用幾十秒的小視頻，為你講解最「貼近生活」的法律小知識。
從驚天大案到家長里短，大眾長久以來對於法治類內容的天然嗜好，如今同樣轉移到了短視頻平台上。在短視頻垂直公眾號「短視頻工場」發布的「3月抖音大人黑馬榜TOP20」中，名為「劉佳律師」的帳號，僅一個月就漲粉超過324萬，漲粉量超過了羅永浩。
根據飛瓜數據顯示，劉佳律師在過去半年中最火爆的視頻，是2月29日發布的一個36秒短視頻。該視頻以「別人拿刀K你，你可以用刀K回去嗎？」為題，獲得了228.8萬點讚，10.9萬評論和6.7萬的轉發。
截止目前，抖音信息上註明主攻股民索賠、民商事的劉佳律師，已在抖音上獲得433萬粉絲。
在劉佳律師之前，有不少律師的帳號已經動輒擁有百萬級粉絲的流量。除了部分開有線上付費網課或者直接有少量賣貨，大多數律師會將自己的微信號留下，標明有償諮詢字樣，大部分諮詢費在百元左右。
沒錯，在短視頻的猛烈攻勢下，精英律師們也開始下場做網紅了。
吃瓜群眾多，律師變現難
1月末發出的一幅微信長圖，是「桃叔工作室」近期最火的一條內容。一位諮詢者自稱是新冠病毒的疑似病例，但擔心按照醫院要求隔離14天後，老闆會扣除工資甚至開除，桃叔為其提供了相關規定的解答。
正值疫情爆發高峰、勞動糾紛頻發的階段，僅是這一張長圖，就為桃叔帶來了200多萬的瀏覽量。
關注直接帶來了諮詢流量。「清明節的3天裡，我們後台就有100多個預約諮詢。」桃叔對娛樂資本論矩陣號剁椒娛投（ID:ylwanjia）說。「我不知道你對法律業務有沒有概念，有些律師一年可能也就辦理10個左右的案件。所以現在線上成為了我們疫情期間比較重要的獲客渠道。」
據桃叔分析，較大的諮詢流量，也許與他們的業務模式有關。
在快手上擁有27.3萬粉絲的桃叔，在帳號上的認證信息包括「諮詢公司合伙人/執行董事」、「原司法機關公務員、影視/金融公司法務總監」等職務名稱。
和傳統的律師號、律所號不同的是，桃叔所經營的機構，是主營訴訟金融的法律工作室：工作室會為顧客預先提供律師和資金，在官司勝訴、拿到賠償之後，工作室再從後期的賠償款當中收取一定比例的費用，以投資和資產管理思維提供法律服務，同時也具有一定的公益性質。
為了讓「老鐵」們更容易理解，桃叔在視頻中把公司業務總結為一句話：我們出錢，幫您打官司。在他帳號下方的連結，標明了「墊資訴訟：標的額20萬元以上案件，回款收費」的字樣。
不過，由於法律業務的特殊性，用戶大多需要面對面多次溝通之後，才能與律師建立信任度，以及對案情有更好的溝通，再加上工作室對於案件標的額度的門檻，最終從線上轉化而來的成交訂單，也許只有10%-20%。「但還是在這段時間占據我們總業務量的一半。」
對於在快手上已經運營近兩年的桃叔來說，變現難是他做帳號以來的日常痛點。
在他的快手帳號上，他受平台邀請，開通了名為「每個人都應該懂的婚姻法律知識」。該課程共有11集，單價14元，打包價128元。然而，截至目前，也僅有21人購買。「短視頻的娛樂屬性還是太強了，究竟不是知識付費的陣地。」桃叔表示。
不過，他沒想到，在疫情爆發，法律服務行業也遭遇衝擊，甚至個別機構業務暫時停滯的時期，短視頻平台卻為他帶來了意外的客流。
根據後台數據，桃叔發現自己的受眾大部分在24-40歲之間，女性居多。來諮詢的案件類型，也大多集中在婚姻、合同和借貸糾紛類。「這個年齡段可能是人需要法律服務最多的時候。從商業角度，他們是生意場上的中堅力量；而我們見到最多的離婚案例，也大體集中在結婚後3年到10年這個階段。」
桃叔猜想，來看自己快手號的人，大概有兩種心態。「第一種是有剛性需求的人。也許不是每個人都有一個生意去經營，但是每個人都會遇到離婚、繼承跟財產這樣的事，他又不了解，不知道通過什麼渠道能去找到一個靠譜的律師進行諮詢，他就會在網上看。」桃叔對剁椒娛投（ID:ylwanjia）說。
其他的，桃叔則歸為獵奇的心理，「跟我們前些年愛看《今日說法》可能是一個邏輯。」
律師號線上撈金指日可待？
在抖音、快手等短視頻平台上，究竟有多少律師下場當「網紅」了呢？
根據微信公眾號「同人法律」的統計，截止2020年3月12日，檢索關鍵詞「律師」，快手上有總計282個帳號，抖音上有146個。
根據同人法律的估算，快手上的律師號平均粉絲數為12.2萬，平均發布作品123個；抖音律師號的平均粉絲數為34.2萬，平均發布作品142個。從粉絲量來看，快手上的律師號粉絲數集中在1-5萬；抖音上的律師號粉絲數集中在5-10萬。
而在兩個平台上，粉絲超過200萬的律師號都僅為個位數。
儘管律師們都不拿自己的短視頻帳號變現，但在主營直播業務、同時也入駐了MCN領域的Jason來說，他對這個垂直品類的變現前景持樂觀態度。
「其實變現空間真的不差，就是成長期比較長，」Jason對剁椒娛投（ID:ylwanjia）說。「他（律師帳號）火了以後，變現能力可能會比我們這些玩直播的公司利潤還要高。」
付費門檻低，是Jason認為會帶來大量變現的原因之一。「隨著法律意識的增強，民事糾紛會越來越多。他這麼做算不算違法？我能不能去告他？很多人是懵懂在這個階段了。此時，去找律師諮詢就十分必要。」
圖說：羅歡平律師在抖音上擁有380萬粉絲
通過平台添加多位律師的微信號後不難發現，儘管都是有償諮詢，但諮詢費都在百元左右，相比於線下律師事務所的諮詢費，付費門檻較低。
「消費越低，大家更容易接受。當它變成一個大眾化的諮詢窗口時，就會帶來很可觀的變現。」Jason表示。「對一些經營不是很好的律師事務所來說，確實可以考慮線上業務，把這部分蛋糕吃下來。」
在Jason看來，正如一些評論所言，由於律師行業學科屬性強、壁壘高、客單價高，法律服務質量與律師的專業程度關聯度高，所以在視頻平台上存在一定的形象門檻。「不能像包裝網紅一樣去給律師號打造人設，所以運營起來其實也簡單直接。」
但也正因為和法律行業掛鈎，從業內人士的角度，Jason也認為自己恐怕不會主動去簽約運營律師相關的帳號。「畢竟和法律服務相關，對機構來說我覺得存在一定的風險。」
律師到底要不要下場做短視頻？
在知乎上，一位署名為余朋銘的律師，發表了一篇文章，標題為：我為什麼不建議律師做短視頻。
「最近問我『要不要做短視頻』的律師實在太多了。」余朋銘寫道。「類似的感覺，我當年在『大數據』『人工智慧』『區塊鏈』這三個名詞上也體會過——當時所有的網際網路科技公司創業，不沾這些名詞的邊，就好像會拖行業的後腿——不論自己的業務形態是不是真的適合套用這些技術概念。」
儘管在微信上一搜，有大把的法律相關微信公眾號，在手把手地教律師們如何在短視頻平台上漲粉，但余朋銘認為，除非是主攻離婚、交通、勞動等to C業務的律師，否則「不要輕易去趟短視頻、直播賣貨的渾水。」
在他看來，法律服務是一個「需求偶發、低頻、決策複雜」的業務形態。由於專業的特殊性，在網絡上購買了法律服務，如果不和律師好好深度溝通，「就算是只花500塊錢，你也很可能會猶豫很久。」
因此，短視頻平台註定只能成為律師行業推廣品牌的渠道，而不能成為進行決策、產生購買的目的地。
此外，余朋銘還認為，很多律師在短視頻平台能火起來，大多是因為講了很多通俗易懂的法律故事，「但問題是，這個結果是不是你想要的。」
他表示，自己並不否認短視頻的價值，但在現階段，它對於律師等專業性極高行業的投入產出比以及適配性，還需觀望。
正如另外一些評論所言，有一些律師在短視頻平台上花費了時間成本，發表了適應普羅大眾理解程度、但高度同質化的內容，換來的是廣而不精的影響力，難以將其中的大部分人轉化為目標用戶。
相反，在短視頻領域深耕，如若確立了自己更專業化的細分領域，一邊投入到目標社群的運營中，另一方面製作更加深度、專注和持續的視頻內容，或許才是對律師豎立品牌、實現轉化更有效的做法，也會在短視頻平台走得更遠。
而這，或許是對短視頻平台上的每一類職業化垂直帳號都通行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