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櫃里有三件衣服,來自那難忘的年代,不忍心扔掉

新華網客戶端 發佈 2020-04-19T03:33:58+00:00

「我有一簾幽夢,不知與誰能共?多少秘密在其中, 欲訴無人能懂?窗外更深露重, 今夜落花成冢,春來春去俱無蹤, 徒留一簾幽夢。……」

衣櫃里有三件衣服。雖是舊物,卻一直不忍心扔掉。這衣服來自那難忘的年代,承載著我難忘的回憶。

四十年前朋友送我的開司米毛衣

這件淺綠色粗線條的開司米毛衣可以當內衣,也可以當外套。四十年前,我從廣州回南昌,途中旅行包被人偷了。包里除了幾條煙和帶給家人的禮物還有脫下的毛衣毛褲。從二十多度的廣東到零度的南昌,冷的我直打哆嗦。這件開絲米厚毛衣是朋友花一周時間為我編織的。

朋友剛參加工作,在單位做繪圖員。這件衣服花了她一個月的薪水和熬了六七個夜才完成。很多年過去了。我穿著這件衣服,在色彩斑斕的時裝潮流中,帶給人們溫馨和安寧。「我有一簾幽夢, 不知與誰能共?多少秘密在其中, 欲訴無人能懂?窗外更深露重, 今夜落花成冢,春來春去俱無蹤, 徒留一簾幽夢。……」

三十八年前上門裁縫做的呢子大衣

呢子大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很多人家都有縫綸機。縫縫補補,小件衣物自己動手。大件衣物則到裁縫店做。做件大衣七元工錢,請裁縫上門15元一天。上門裁縫一天能做三件大衣一件外套,可節省十多元。這呢子大衣是我排了一個多月的隊,請上門裁縫做的。是當年我最好的一件衣服。春節拜年,同學聚會,出外做客,才拿出來穿穿。

三十七八年過去了,這衣服還像新的。那時的衣服面料貨真價實,樸素而純粹。幾年都是一個價。裁縫一針一線,做工精緻,針腳均勻。不像現在流水線,工人只會一道工序。年頭1000元買的衣服年尾就跌到100元。

四哥去世時,送進火化爐的衣物中,有嶄新的羊絨衫,還有上門裁縫做的八成新的呢子外套。他在生捨不得穿,去世時用於陪葬,讓我心頭襲上一陣悲哀。「我有一簾幽夢, 不知與誰能共?多少秘密在其中, 欲訴無人能懂!誰能解我情衷, 誰將柔情深種?若能相知又相逢, 共此一簾幽夢……」

94年香港4680元買的狐毛領羊皮大衣

努仙奴牌狐毛領的羊皮大衣是我至今最昂貴的衣物。那是94年在香港出差買的。港方代表說,這大衣南昌賣6000多元,香港4000多元。同去的幾人都買了。我咬咬牙也買了。 佛要金裝,人要衣裝。穿這衣服仿佛一下就躋身於富豪行列。

工作證,駕駛證我都是穿這件衣服拍的。它讓我在社交場合增添光彩。

港方代表夫妻是地道的南昌人,丈夫是國有企業職工,妻子是大集體職工。丈夫的叔叔是香港戶籍,在香港註冊了個空殼公司,於是他們夫妻以港商的名義,和我們單位搞中外合資企業集團。這對夫妻和下海的一位銀行員工是實業,房地產,裝飾藝術三個合資公司的外方代表。為了解決外方的資金到位,妻子到處化緣,她以月息三分的高利在我們單位集資,他們通過關係貸款。

那時房地產商是無資本運作。先以集團名義在銀行貸款買地,拿到地後在空地上搭個售樓部就可以賣房,賣樓花加上建築施工方的保證金,還清了銀行買地貸款。之後就開始收利潤。他們用房地產分得的利潤和集資,貸款的錢作為三個公司的資本投入。當時,合資企業享受減二年免三年的稅收優惠,短短三年他們就成為億萬富翁。 完成了資本積累,他們撤股套現,這對夫妻用兒子的名字在合肥註冊了房地產公司,成為當地的地產大鱷。

銀行下海職工在南昌註冊了地產公司,開發了許多優質樓盤,一度成為南昌地產的領軍人物。

合肥的夫妻還是離了婚。妻子離婚後回到南昌,打牌,跳舞,交朋友打發寂寞的時光。那天和我邂逅街頭,談到往事,她的眼睛有點濕潤。她為丈夫的事業付出了一切,她的妹妹為丈夫的公司辦事時意外身亡。她生雙胞胎時難產......這些難道是錢能打發的嗎?

「怎麼也飛不出花花的世界,原來我是一隻酒醉的蝴蝶,你的那一句誓約來的輕描又淡寫,卻要換我這一生再也解不開的結…………」 我唱著《酒醉的蝴蝶》漫步街頭。感覺著輕簿的布衣,粗茶淡飯,聽清晨鳥喧,笑對月缺月圓,才是我嚮往的人生。

作者簡介;

梅亦平,中共黨員,畢業於復旦大學經管學院。曾任:江西省政府發展研究中心研究員,江西師大商學院客座教授,主講價值工程和全面質量管理,南昌商業現狀及其發展趨勢的探討,第三屆復旦大學南昌校友會副會長,第四屆理事。愛好音樂,收藏,閱讀,散文,受中國古典文學的影響頗深。推崇理性,強調明晰、對稱、節制、優雅,追求藝術形式的完美與和諧的新古典主義風格。

責編:方迎欣《白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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