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英紅:要過飯,做過舞女,抑鬱自殺過,她的一生就是一部的電影

海山嵐人 發佈 2020-04-26T09:42:14+00:00

百味人生的惠英紅:要過飯,做過舞女,抑鬱自殺過,她的一生就是一部電影,每一步都跌宕起伏。原創:海山嵐人海山嵐人 文/海山嵐人從香港灣仔的駱克道到星光大道用了整整19年,從1982年第一屆最佳女主角金像獎到2010年第29屆最佳女主角用了整整28年,從29屆最佳女主角金像獎到36

百味人生的惠英紅:要過飯,做過舞女,抑鬱自殺過,她的一生就是一部電影,每一步都跌宕起伏。

原創:海山嵐人 海山嵐人

文/海山嵐人

從香港灣仔的駱克道到星光大道用了整整19年,從1982年第一屆最佳女主角金像獎到2010年第29屆最佳女主角用了整整28年,從29屆最佳女主角金像獎到36屆最佳女主角金像獎僅用了7年。


從風光無限的當紅"武打女星"到過氣無名無人問津的落差,從抑鬱自殺未遂到重新振作,鳳凰涅槃,不斷突破挑戰自己,她的一生就是一部電影,每一步都跌宕起伏。她就是香港演員——惠英紅。


惠英紅


01

惠家是山東聊城的一個大戶人家,還有一個惠家莊園,是名副其實的滿清正黃旗後裔,大清貴族血統。


由於時局動盪,在解放前夕,惠家莊莊主的兒子就攜帶一箱一箱的黃金舉家逃難到香港。


惠家少爺把山東帶來的黃金就購置了很多店鋪,有好幾條街都是他們的。


1960年,在一片錦衣玉食中,惠英紅出生在具有大清貴族血統後裔的惠家莊兒子的家中。


過慣了富家少爺的生活,對於紛繁複雜的社會了解甚少,遇人不淑,又染上了賭博的習性。



可是好景不長,僅三年之後,萬貫家財也被惠家少爺揮霍一空,家道中落。


從寬敞明亮的大洋房搬到陰暗潮濕的破樓房的樓梯底下,從吃穿不愁到撿飯店後廚的剩菜剩飯,頃刻間,惠家從巨富到赤貧。


惠家少爺在山東老家都是傭人背著去上私塾,沒有干過什麼體力活也不會幹,心裡僅存的自尊心讓他放不下身段外出工作。


為了養活家裡的孩子,惠家少爺就把大的幾個送到戲班學戲。


貴族的血統,丫鬟的命,三歲的惠英紅就帶著妹妹到駱克道乞討要生活,賣口香糖。駱克道是香港的紅燈區,這裡魚龍混雜,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駱克道背靠維多利亞港,當年是美國軍艦停歇駐足的地方,軍艦歇息的時候成群的美國士兵會來到這裡尋歡作樂。


小小年紀的惠英紅很會察言觀色,為了一頓飽飯,常常在路邊抱住外國人的腿:one dollar,one gum,please…..(一美元一塊口香糖,求求你…)。



碰到英國人,不但不給錢,還有可能被打一頓,遇到法國人很友善,但比較摳,美國人很大方。


有時,運氣好,他們會把身上的零錢都給她,但更多的時候卻是一臉的不耐煩,一頓劈頭蓋臉的罵。


有一次,惠英紅早早的賣光了口香糖,小孩子的好玩的天性使然,偷偷的跑去玩盪鞦韆,被媽媽看到,追了她三條街。


回到家,她就被媽媽吊在梁房上,用鞭子沾水往身上一頓猛抽…


童年的惠英紅,在駱克道的街道野蠻生長著,雖然物質生活很貧乏,但卻很開心,是一生中最開心的時光。


困難與折磨對於人來說,是一把打向坯料的錘,打掉的應是脆弱的鐵屑,鍛成的將是鋒利的鋼刀。


02

在駱克道十年的叫賣乞討生活,造就了惠英紅堅韌,樂觀的性格。迫切需要擺脫貧困的生活,格外珍惜每個向上爬的機會。


機會總是垂青有準備的人,在惠英紅經常路過的大戲院,張貼著巨幅海報,她就瞞著家人偷偷去舞廳跳舞,穿著古裝跳著獅子舞,這一跳就跳了九個多月。


她不想就這樣下去,看不到希望。就跳槽到當時風靡香港美麗華夜總會。由於當時媒體不發達,試鏡渠道少,香港電影圈人就會到夜總會選演員。


因為在夜總會裡跳舞的緣故,她練就了一身基本功,也學習了很多武打動作和兵器。本以為就這樣跳舞維持生計,然而一個導演的出現,卻改變了她人生的軌跡。


機緣巧合,有一天導演張徹去美麗華夜總會吃飯,為籌備開拍《射鵰英雄傳》,他看到台上幾個女孩,身著古裝,身段又好又會打,就挑了其中5個去試鏡,惠英紅是其中之一。


一同前去的四個都有消息,唯獨惠英紅沒有消息,她以為沒戲了,想不到第二天就接到導演的電話。


本來試鏡的是江南七怪的梅超風,試了幾次導演覺得不可以,因為梅超風那種凶神惡煞的感覺在惠英紅的身上體現不出。導演就直接給女二號穆念慈的角色讓她駕馭,由於本身有過舞蹈的經驗,現場的很多武打的套招都是現場現學,很快就融會貫通了。



一心想要通過做電影明星來擺脫貧窮的惠英紅,也終於跨出了自己演藝生涯的第一步。張徹導演給了惠英紅演電影的機會,是她的引路人。


因為都是導演,試鏡的片子大家都會重複去看,重複一個片子去挑其他演員,就這樣惠英紅被劉家良挑到了,就去演他影片中的一些小角色。


劉家良執導的《爛頭何》,她只是演很後面的一個小角色,有一場女主角打戲要拍,但女主角就打了一個鏡頭就受不了,就撂挑子跑了,整個片場都找不到人。


沒有女主角整個戲就沒辦法繼續下去了,劉家良突然想到前段時間試鏡的惠英紅還可以,就讓副導演打電話叫她來,副導演指了指站在旁邊的惠英紅,導演就立刻安排人給她造型,接拍那場打戲。


就是因為那場打戲,惠英紅就成了劉家班的成員。上世紀八九年代是香港電影百花齊放的盛產打女的時代,在武俠功夫片全盛時期,惠英紅主演了一系列邵氏功夫電影,在八十年代中期相當走紅


1982年,22歲的惠英紅憑藉《長輩》,獲得香港第一屆最佳女主角金像獎,風光無限,片約紛至沓來。



她以絕對主角的身份出演了數十部電影,成了票房的保證。惠英紅的橫空出世,改寫了以男性為主角的武俠電影的格局,女性也可以是主角。


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拍武俠動作片,少有替身,也沒有完善的保護措施,受傷也是有的,要想不受傷,只是運氣。


因為窮怕了,只有有機會,她會發瘋式的去爭取。她說:"我是在街邊長大的,我特別能忍…..挨打無所謂,流血更無所謂,只要有戲拍,受點傷,又怎麼了"?


不想干,可以!新人蜂擁而至,每個人都可以很拚命,她就像拉開弦的箭,無法退宿……


年起的時候,當你一開始得到的太容易了,你覺得的是我努力的結果,只有回頭了,當你更成熟了以後,你發現實際上很多人托著你的。


在年輕惠英紅從影的道路上,她有幸遇到了三個對她有知遇之恩的導演,張徹導演開啟了她從影生涯的開始,有機會去演電影;李翰祥導演教會了她怎麼去揣摩電影里的人物性格,如何去演文戲;劉家良導演則是給她第一給女主角的機會,挖掘她的動作潛能,開啟長達數十年的邵氏打女的桂冠。


03

時過境遷,隨著香港電影時代的改變,當文藝片,愛情片占據市場,惠英紅固有的"打女"形象,成了她繼續電影道路的絆腳石。


她苦笑:"不是你不努力,而是整體沒有這個機會了,可是當你都是在一線的時候,突然之間沒有了,人家給你的是三線的,你怎麼平衡的了,平衡不了呀"!


她嘗試著轉型,開起了美容院,錢了賺到了一點。對內要安撫員工,生怕員工撂挑子不幹了;對外要對迎合陪笑客戶,生怕客戶投訴,如此反覆弄得她心力交瘁,痛苦不已。


從一身光環的電影明星,到低下身段去為了所謂的"生意",委屈自己,成全別人。但這只是賺點辛苦錢,也只是一個小生意而已。


委屈,不甘,怨恨,剛開始還出門打打牌,慢慢地討厭見人,後來對吃飯,睡覺,出門,說話都失去了興趣了。


常常一個人躲在黑暗的屋子裡,要麼歇斯底里的哭喊,要麼陷入無盡的沉默中,久久不能自拔。而此時的她,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患上了很嚴重的抑鬱症。


在一個深夜,和朋友通完電話,身心俱疲的惠英紅,服下安眠藥,想一了百了...


被搶救過來的她,看著哭成淚人的媽媽和妹妹,她即心疼又懊悔,她怎麼想也不明白,走到如今的這地步,不是真實的惠英紅,因為她是一個很要強的人,她意識到這是病,得治。要活著。


活著,就要有活著的規矩,要好好的活著。


經過九個月的治療,憑著一己之力,慢慢的走出抑鬱的泥潭。開始嘗試著去讀些書,去見圈內的人,去接觸TVB高層,讓他們知道原先的惠英紅又回來了。


"低頭只是一種姿態,抬頭才是我們的目標,低頭是為了更好的抬頭"


無論角色多小,她都認真揣摩人物的性格特徵,慢慢領悟李翰祥導演教導她演文戲的精髓之所在,在每個配角里,詮釋著自己對於角色的理解,讓人物變得更加立體,更豐滿了。


人的潛能是無限大的,從主角到配角,不斷突破自己的能力邊界,從抑鬱到再次出發,她有幸遇到了許鞍華和李志超導演,雖然許鞍華執導《幽靈人間》只是獲得了最佳女配角的提名,但李志超的《妖夜迴廊》卻讓她捧回了最佳女配角的獎項。


厚積薄發,所有的沉澱,到了一定的時間點自然就會開發結果。2003年,《妖夜迴廊》李志超導演找到了她,讓她出演一個精神病人。



憑藉《妖夜迴廊》,惠英紅獲得了金馬獎最佳女配角。在領獎台上,她動情的說:"我想讓大家知道,我不僅能打,我也能演"。


只問耕耘,不問結果,時間是一劑最好的助推劑,當你積蓄能量,爆發只是一個時間的節點,正如惠英紅所說的,以前吃的太多苦了,現在都很感恩,感恩遇見。


04

2010年,香港尖沙咀香港文化中心燈火通明群星璀璨,大家都在翹首以盼第29屆最佳女主角花落誰家,頒獎嘉賓劉青雲和張家輝,看著獲獎名單,會心一笑:


這位,很多年前拿過,今天再拿,實至名歸。


恭喜,惠英紅!



在領獎台上,惠英紅兩眼泛著淚光,沙啞略帶顫抖:"28年前,我也站在這裡,得到我人生的第一個獎,風光了十來年。然後不知為什麼,我會跌到谷底,沒戲拍,生病,尋死...我曾經不知道為什麼活著,但現在,我很清楚,我知道我是屬於電影的,我是屬於演戲的..."


聽慣了冠冕堂皇的獲獎感言,在頒獎台上聽到惠英紅髮自肺腑的心路歷程,台下一片愕然...


何宇恆執導的《心魔》,成就了惠英紅時隔28年的最佳女主角的桂冠,也是她擺脫"心魔"後,開啟人生第二個起點的恩人。


為了完成何宇恆拍動作片的心愿,也是為了報恩,惠英紅接拍何宇恆執導的《Mrs.k》。


她說:"我想有個完美的收官,《Mrs.k》是我拍的終極動作片,以後都不會拍打戲了。"


《Mrs.k》完成了何宇恆的夢想,也讓惠英紅的曾經的"打女"生涯畫上了完美的句號,但她也付出了左膝永久殘廢的代價。


2017年,惠英紅再次問鼎香港最佳女主角金像獎,距離上次僅過去了7年,正如獲獎影片《幸運如我》,越努力越幸運,命運女神總會垂青每一個曾經努力拚搏的自己。



惠英紅的一生,童年生活貧困要過飯,乞過討,在舞廳做過舞女。青年時期進軍電影市場,從初出茅廬的電影小生到風光無限的邵氏第一"打女",風光數十年。


隨著香港電影市場風向標的轉移,轉型失敗,人生滑向了低谷,在抑鬱折磨的那五年光景里,陷入了人生的至暗時刻,自殺未遂,在親人的淚光中頓然醒悟,憑藉一己之力,擺脫"心魔",和內心的"自己"和解。


重新整裝再次出發,用謙卑和感恩塑造了一個又一個的銀幕創奇,她百味的人生像極了一步電影,每一步都跌宕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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