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乃馨
文/孫虎林
知道康乃馨，不過是近些年的事兒。
那年母親節，二姐興沖衝來到母親身邊，手裡捧著兩枝嬌嫩欲滴的康乃馨，嫣紅的色澤，鮮艷極了。她說來時的路上，看見街道邊有人叫賣這種花兒，就買來送給娘。
記憶中，這是我娘第一次過母親節，也是她第一次收到祝福的鮮花。果然，娘很高興。她接過康乃馨，湊到眼前看了看，又聞了聞芬芳的花香，一副樂淘淘的樣子。臨了，卻說了這麼一句話，「花那錢幹啥？」是的，娘這一輩子節儉慣了，從來捨不得花錢買花。她總是說，看看庭院裡的杏花、桃花、蘋果花、石榴花就夠了。再不行的話，還可以看看大田裡的油菜花、小麥花，這些莊稼花離人更近一些。但當我告訴她今天是世界上所有母親的節日，這康乃馨是兒女在這一天專門敬獻給母親的，娘便不吭聲了。並且，還多看了幾眼這美麗的康乃馨。於是，二姐將花插進水瓶，擺放在佛像下方的香案上。
康乃馨與母親節息息相關，緣於一則淒涼的親情故事。1906年5月9日，美國費城的安娜·賈維斯不幸痛失慈母。她悲痛欲絕，深深陷入對母親的無盡思念之中。1907年，在母親去世一周年的追思會上，安娜讓親友佩戴上一朵潔白的康乃馨，以此緬懷親愛的母親。並且向國家提議，以後每年五月的第二個星期日為母親節。1914年5月7日，美國國會通過決議，鄭重其事地將每年五月的第二個星期日定為母親節，以示對天下所有母親的尊敬、愛戴與感激之情。
康乃馨又名香石竹、獅頭石竹、馨香石竹、大花石竹，屬多年生草本植物。原產地中海，廣泛分布於歐亞溫帶地區。是馳名世界的鮮切花，也是中國最為常見的草本花。但真正意義上的康乃馨卻是從國外引進的。在古老的中國，人們只知道它本名香石竹。北宋著名詩人王安石在《詠石竹花》中寫道，「春歸幽谷始成叢，地麵粉敷淺淺紅。車馬不臨誰見賞，可憐亦能度春風。」實際上，康乃馨是石竹花的變種。不同的是，石竹花的莖多節，膨大似竹，花朵單朵或數朵簇生於莖頂，形成聚傘花序。其花多單瓣，花瓣先端呈鋸齒狀。花瓣表面中下部有美麗的黑色環形花紋。盛開時花瓣如碟，閃耀著柔和的絨光，絢麗多姿。王安石詠贊的當是這種石竹花。而從歐洲引入中國的康乃馨，則極具富麗端莊之態，清麗俊爽中盡顯溫婉雅致之美。
這種被人們寄寓偉大母愛的花兒別具情態。它那秀挺的莖幹叢生直立，花萼圓筒形，烘雲托月般生出多重花瓣。花朵緊緻，生機勃勃。柔美如絲綢的花瓣簇擁在一起，緊緊靠攏，猶如兒女聚攏在摯愛的母親身邊。難怪貴為母親之花，倍受人們的尊崇與喜愛。
1934年5月，美國首發的母親節郵票上就印有康乃馨。畫面上，一位母親深情凝視著花瓶中插的香石竹，也即康乃馨花。由於郵票巧妙地將康乃馨與母親節聯繫起來。從此以後，西方人便約定俗成地把這種花定為母親節的節慶之花。因此，母親節那天。若慈母健在，前來向她祝福的兒女便在胸前佩戴紅色康乃馨，以示吉祥喜慶。若母親不幸棄世，則佩戴白色康乃馨，寄託思念之情。而最受歡迎的則是粉色康乃馨。據說聖母瑪利亞看到耶穌受難時流下了傷心的淚水。於是，熱淚滴落的地方便長出了這種粉紅色的康乃馨。因此，它成為永恆母愛的象徵。這淡雅聖潔的粉色康乃馨洋溢著其樂融融的親情。
康乃馨英文名為Carnation，音譯成漢語美妙動聽。康乃馨，好溫馨的名字，含有健康溫馨之意。正如一首朝鮮族歌曲所唱，「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祝媽媽健康長壽。」這樣的場面，本身就溫馨感人。世間鮮花千姿百態，色彩繽紛，屬於母親的卻只有一種，就是這素雅清麗的康乃馨。這無論怎麼說來，都是一種巧合，一種絕世名花與偉大母愛的珠聯璧合。而且，康乃馨天然領有女性柔美賢淑的氣質，是名副其實的女人花。這美麗的康乃馨花悉心呵護母親的健康。自古以來，它就是元氣淋漓的中草藥。康乃馨全身都是寶，可以全草入藥。具有清心明目、消炎除煩、調劑內分泌之功效。神奇的康乃馨花茶更有潤膚養顏的功效，深受愛美女性的歡迎。它若能與勿忘我、紫羅蘭、玫瑰王、牡丹花配伍啜飲，更是清雅至極。
真慶幸，在鮮花盛開的五月，有這麼一個偉大的節日。我要銘記這一天。每年的母親節，我都要懷揣一顆感恩的心，敬獻給母親一束紅色的康乃馨，直到永遠。
寫於2015年4月16日
孫虎林，岐山縣鳳鳴鎮人，陝西師範大學中文系畢業。中學高級教師，民盟盟員，寶雞市作家協會會員。多年來筆耕不輟，在各級報刊發表散文作品一百多篇。作品散見於《寶雞日報》《陝西工人報》《語文周報》《教師報》《秦嶺文學》等報刊。散文《樹殤》獲第一屆「古風杯」全國散文大賽優秀獎。散文《馬道巷》入選《寶雞文學60年·散文卷》。出版有散文集《青春祭》。現任教於寶雞市某中學。都市頭條專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