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復性消費並未出現,倒閉潮下電音Club還要煎熬多久?| 直擊疫情

中國音樂財經網 發佈 2020-05-17T07:18:26+00:00

7年的運營,A$AP Rocky 、A$AP Ferg 、Jaden Simth、DJ Snake 、Skrillex 、Troyboi 、Higher Brother 、Rich Chigga 等一線DJ和國際新潮的音樂人都登上過Arkham的舞台,保持著主辦活動的豐富和藝人的

本周,北京DDC和上海Arkham相繼發布即將關店的消息,北京的樂迷紛紛來到DDC進行最後的緬懷,Arkham則在本周末進行著最後一場派對,愛好者和從業者們用狂歡的方式向這個地方過去七年創造過的光彩瞬間說再見。

上海Arkham在2013年開業,「Arkham」這個名字則來自於DC漫畫《蝙蝠俠》中的一座虛擬精神病院。7年的運營,A$AP Rocky 、A$AP Ferg 、Jaden Simth、DJ Snake 、Skrillex 、Troyboi 、Higher Brother 、Rich Chigga 等一線DJ和國際新潮的音樂人都登上過Arkham的舞台,保持著主辦活動的豐富和藝人的高水準是Arkham名聲大燥的原因之一。Arkham在這幾年已經成為亞洲排名前十的地下俱樂部,早已是上海電音文化中重要的一環。

Arkham不是特例,疫情爆發以來,在煎熬中的夜店和Club已經開始紛紛倒閉,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發生在上海的新聞。

△ 據小鹿角·音樂財經不完全統計

01 電音Club紛紛倒下

3月25日,上海位於巨鹿路的Ballers宣布將於周末迎來最後的結業派對,永遠和大家說再見。3月29日,剛開業一年的上海Fallout放射俱樂部宣布即日起也將停止運營。

4月9日,北京地下電子音樂俱樂部ZhaoDai招待所公開發文尋求幫助。在2020上半年演出取消、場地聲光裝置升級、預付的各項活動費用等資金壓力和無法營業復工的壓力下,ZhaoDai推出了「雙倍酒水」虛擬卡眾籌項目。

4月30日,前身是上海地下電子音樂俱樂部The Shelter的ALL Club公開發文,稱如果在5月底無法籌集30萬元的資金將被迫關閉,面臨收入不樂觀的窘境,推出了ALL Club的衍生品等眾籌計劃。

事實上,由於國內疫情控制得較好,線下產業經歷了第一季度的煎熬後,也逐步小範圍的復工。在3月份,包括Arkham、44KW在內的上海有名的幾家Club就已經相繼恢復營業。目前,上海除了livehouse和部分已關店的club,基本上恢復了正常運營。

本周五,北京的燈籠俱樂部和上海44KW合作了一場Techno演出,燈籠主理人翁嗡(WENGWENG)與旅居北京的德國藝術家MMS在44KW合體,而44KW的門口早已排起了大長隊。對於重返音樂現場的可能性,大家好像又多了一些希望。

△ 燈籠俱樂部

而Arkham宣布將結業再見,周末則是最後的派對這則消息顯得卻無比突然,大家對於電音club生存困境的擔憂也達到了最高點。

「目前上海的各個club都嚴格按照上級部門要求進行,每人都需在進入場地前統一出示健康碼、測體溫、登記姓名身份證號聯繫方式,人多的時候會進行限流。」上海club從業者劉熔熔向小鹿角·音樂財經表示,「雖然可以恢復營業,但大家所期望的報復性消費並未出現,這對於各行各業來說都是很難恢復的。」

Arkham在2016年沉寂了一段時間,2017年5月重新回歸。行業人士對於Arkham的關門其實並不意外,因為區別於常規club的每日營業,Arkham的屬性更偏向livehouse。

受疫情影響,海外藝人無法進入國內演出,大型演出也不允許報批,對於一直依靠邀請藝人和各大廠牌活動的Arkham來說,疫情爆發後所經歷的煎熬,讓日子變得十分艱難,上述從業者感嘆道,「雖然Arkham的確與我們再見了,但或許下半年也會以另一種方式回歸。」

△ 圖源:Arkham上海

02 直播無法取代線下電音場景

疫情發生以前,上海不論是周末還是工作日,基本每家club都有主題派對和演出活動,類型選擇多樣,對於party animal們來說一晚上可以轉場四五個地方。疫情之後,很多club也不得不進行了線上直播的嘗試,club不同的定位也對直播有著不同的適應力和效果。

劉熔熔說:「各個club的DJ和MC變成主播,但直播內容參差不齊,收入也並非樂觀。」隨著環境漸漸放開,大家還是期待走出家門參與一些戶外活動,直播的安慰劑作用也逐漸減弱。(回顧:電音「雲蹦迪」:火爆之下,難成持久風口 | 直播觀察(2))

上周末,翁嗡參加了一期由深圳OIL俱樂部推出的Far Radio網絡視頻直播。關於線上直播的嘗試,翁嗡向小鹿角·音樂財經表示:「幾場直播下來也得到了一些積極反饋,但是大家問的最多的還是燈籠什麼時候開。疫情是個非常時期,網絡直播作為一種傳播方式突出了安全、便捷的特性,但虛擬不能完全替代實景,疫情過後人們還是會回到club裡面去真實地感受彼此。」

直播在疫情之後再次被行業重視,但是,線下電音現場才是主營消費場景,線上直播如何持續變現依然是個未能解決的問題。

音樂視頻媒體Boiler Room在疫情期間也準備入駐直播平台,但面對國內電音直播發展的局限、如何將內容與不同APP的生態和用戶進行適配,也是團隊的一個難題。

據Boiler Room中國負責人王淼介紹,根據團隊內部的調查,B站是最受樂迷歡迎的平台,但是對於Boiler Room來說,B站並不是一個主打音樂的平台,這可能是一個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從商業價值考慮,首先抖音已經成為希望支持音樂內容直播的平台,其次從商業價值考慮,合作的品牌可能會更在意抖音。王淼說,「不過糾結的點是,我認為抖音中的音樂受眾占比可能極小。針對這個平台,我們所做的內容可能還需要琢磨一下,針對平台的用戶需要做出什麼樣的調整,是我們正考慮的。」

來源於英國的Boiler Room在2016年就已進入中國市場,和樂視全球雲直播的合作也曾為Boiler Room帶去平均200萬人次的觀看量。2017年直播政策調整後,中國的Boiler Room處於中斷的狀態。2019年4月初,Boiler Room正式回歸,與騰訊視頻合作,採取錄播的形式進行。

與疫情下此輪直播熱潮不同的是,在電子音樂領域,不管是Boiler Room還是Circle Club這種有代表性的直播內容平台,共性都是需要依託線下的演出來產生線上內容。

電商直播、遊戲直播等,本就誕生於線上,需求和直播場景也更加合理化。對於音樂行業來說,音樂人依靠售賣唱片為主要收入的時代早已過去,目前版權層面還沒有跟上,音樂人更多的需要依靠線下演出,離不開線下音樂場景。這也是當下音樂行業的特殊性。

王淼認為,雖然近兩年資本有意向在音樂版權方面做支持,但總體來說,幾年之內能夠讓在線直播變成音樂人主要收入的這個模式,實現的可能性很低。

03 沒有疫情,很多俱樂部也活不下去

北京燈籠俱樂部是一家主打Techno風格的電子音樂俱樂部,在2010年,從三里屯的3.3大廈搬到了現在的工體西路,燈籠也在去年迎來了自己的十周年生日。這家俱樂部承載著一代音樂人的生活、一直推動著北京和國內Techno的發展。疫情之後,燈籠俱樂部從大年三十一直休息到現在,何時能夠開業還在等有關部門通知。

對於疫情下club的生存,翁嗡認為還需一分為二地看。「沒有疫情很多俱樂部也維繫不下去,這跟自身的素質、能力以及諸多不可控的因素有關係。目前來說只能盡力做好自己能做的。疫情是一個暫停鍵,雖然受到了一些影響,但也讓我們停下來思考了許多以前來不及思考的問題。」

燈籠的運營模式相對簡單,一般只在周末和特殊節假日開門,觀眾買票入場消費隨意。燈籠的經營者和常客都更加注重音樂質量,「我們是一個Techno俱樂部,所有的經營理念都要圍繞如何打造好一個專業的Techno俱樂部。」

對於愛好者來說,電音club吸引人的點在於可以和朋友邊喝酒邊聊天一邊欣賞音樂,跟隨音樂舞動,每家俱樂部不同的個性和風格,避免同質化內容,也是形成每個城市club氛圍重要的一環。

翁嗡說:」DJ和參與者共同形成了一家Club的氛圍。他們通過肢體、眼神與DJ不斷互動,一起探索,享受groove帶給人們的美妙感覺。一個好的俱樂部不僅僅要有好的DJ,也需要培養懂音樂的人群。」

在翁嗡心中,俱樂部一定要有自己明確的風格,「在柏林,大體量的俱樂部有Berghain、Tresor,也存在很多在河邊、貨場、橋下、廢倉庫等各具特色不同規模的俱樂部。國內俱樂部在實踐中也越來越多的注意到俱樂部自身風格的重要性,風格的形成涵蓋了許多方面,國內俱樂部都在不斷探索並且越做越好。」

△ 上海44KW

上海的電音市場更好,各類club選擇多樣,對於樂迷和從業者們來說屬於電音聖地。

王淼認為,上海其實是一個很好的市場案例,經濟環境更好,運營環境更穩定一些。如果要開一個場所,對盈利的估計、收入支出的估計都可以做得更加準確,風險性和不確定性相對少一些。但是同時對於所有好市場來說,市場潛力越強,所需投入的成本就更高。

「行業內對於上海和北京的電音俱樂部的音樂質量有著很高期待,在高房租的情況下,經營者們也首先會想要將成本投入在硬體設備和聲光系統上。」王淼說道。對於一些經營狀況一般和輕微虧損的club來說,疫情首先帶來的是零收入的窘境,尤其是對於背後沒有資本集團支撐的小型地下電音club來說,一旦現金流出現問題,很快就撐不住了。

音樂屬於人們需求的末端,目前疫情依然未全面恢復,國外疫情愈發嚴峻,病毒與人類共生的消息也不斷加強著人們精神上的壓力。如果疫情復發,帶給人們的除了物質上的恐懼,更多的也許會是精神上的恐懼。對於音樂行業來說,如果面臨疫情的捲土重來,遭受的衝擊會更加嚴重。

突發的疫情不僅更加凸顯了國內現場音樂生存空間的逼仄,海外音樂活動的停滯對於全球性的音樂行業來說都會是一次災難性的打擊。在國內市場逐漸回暖的情況下,王淼樂觀地說,這也許對於國內音樂人也是一次機會。

5月15日,DADA上海的官方微信號發布了一則演出預告,創始人DJ Ozone將於5月23日在上海的C's Bar進行活動,更是預告DADA上海將在今年稍晚回歸。在街聲5月12日發布的,對愚公移山創始人「狗哥」呂志強的採訪中,也透露愚公4.0正在籌備中。

在市場中,電子音樂club的浮沉不會停止,但只要有人在,大家所期待的自由空間總會適時的出現,讓大家從絕望中燃起一絲希望。

專訪 | 燈籠俱樂部翁嗡:「電音也是一門生意,沒必要去排斥商業」

翁嗡,「針刺療法」電音廠牌、INTRO電子音樂節、燈籠俱樂部主要創始人。

直擊疫情 | 怎麼辦?已復工的暫停營業

疫情後的第一場演出何時上演,目前仍是未知數。

——有價值的音樂知識興趣社區

媒體、報告、教育、招聘、社區

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