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過後,貧窮的我們不再旅遊,誰來「報複式出遊」?

娛樂資本論 發佈 2020-05-18T01:04:26+00:00

思 思 94年 / 女 / 客戶主任。「五一」我沒出去玩,可能「十一」的時候才會出去吧,但也不確定,還是得看到時候兜里有沒有子兒,今年這疫情可把我們這行折騰夠嗆,收入少了80%,但是房貸、車貸還得正常還,飯都要吃不飽了還出去浪什麼啊。

作者/馬克李


在剛剛過去的「五一」小長假中,90後、00後等新世代人群占比達到了57%,成為出行絕對主力軍。但事實上,已有相當一部分年輕人在經歷疫情「毒打」後,對於旅行已不再任性。


那些曾經一個周末就要往返日韓的「後浪」們知道了「口袋有錢」的重要性,如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此前對於超前消費樂此不疲的「花唄青年」們,現如今卻為如何還上此前因旅行而堆積的債務發愁。


消費降級,正在悄然發生,有人從幾百元的星級酒店搬入快捷連鎖賓館,也有人從商務艙改乘高鐵……


這代年輕人,很多第一次旅行就是坐著飛機、住著高級酒店完成的,「窮游」在很多人看來是不可能的事情。


公開數據顯示,在「五一」小長假中,上海新興玩樂消費中,90後在五一期間人均玩樂消費212元,而00後人均玩樂消費只有174元。



原本對旅遊狂熱的年輕人,似乎變得冷靜、理性。而對於旅遊企業來說,主力軍對於出遊這件事不再感興趣,恐怕是比行業停擺還要嚴峻的一件事。


「不去旅行不會死,但口袋裡沒錢日子確實難過」


思 思 94年 / 女 / 客戶主任


「任性出遊隊」的代表。出境游、奢華酒店、香檳下午茶……朋友圈布滿INS風。但在疫情的影響下,她遭遇了「無薪假期」,同時也意識到旅行並非生活中的必須品。


之前我每年差不多要出國10次,可以說只要有休息日就出國玩,近的去日本、韓國,遠一點泰國、越南,再遠一點就歐洲、美國。


大洋路自駕過、黃刀鎮看過極光、錫亞高衝過浪、白馬47滑過雪…… 很多人看過我的朋友圈後都以為我是導遊。



那時候的我一度認為通過旅行過程中收穫的滿足感是生活中的必需品,是快樂的源泉。


因為當時收入還不錯,所以我也特別捨得在旅行過程中花錢,幾千塊一晚的奢華酒店、度假村付款時都不眨眼,米其林餐廳、網紅下午茶也是必備環節。如果錢實在不夠還有花唄、信用卡,其實透支消費的時候也沒有多想,每個月按時還款就好,實在不行還有最低還款呢,先享受了再說。



但這一場疫情下來,說實話,對於我所處的行業影響很大,到現在還在放著無薪假,不僅是沒有了收入,之前欠的花唄、信用卡還要正常還款,每個月只能向家裡伸手。


仔細想想,旅行這件事還真的是可有可無,因為疫情在家裡憋了三個月,現在來看也沒什麼大不了。不去旅行不會死,但口袋裡沒錢日子確實難過,但凡我之前少出去玩幾次現在都不會這麼慘。


「五一」小長假我沒出去玩,主要是對疫情還不是那麼放心,其次,銀行卡的餘額也無法支撐起我的旅行需求,另外我對國內旅行也不感興趣。


什麼時候會再出去玩?今年肯定不會出去玩了,明年大機率也不會出去玩,等到疫情完全穩定下來,等到口袋裡的錢可以給我足夠安全感的時候我再出去玩,我對於旅行品質的需求不會變,但大手大腳的日子肯定不會再有了。


「五星級酒店和快捷酒店,本質上都是一個晚上睡覺的地方」


鵬 飛 95年 / 男 / 旅遊專題編輯


疫情之前,旅行對於他猶如家常便飯,在工作中見慣了名場面,即便是自費,也基本都是出入星級酒店,幾乎沒坐過高鐵二等座。如今,消費降級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完了,哥們兒頹了,也不瀟洒了。


「五一」的時候,我去了趟南京。之前我去南京最起碼都是住威斯汀、費爾蒙、卓美亞,最差也得住個希爾頓歡朋。


但是我這次去,住的是金鷹國仕達酒店,是金鷹集團旗下的商務快捷酒店,180塊錢一晚還送早餐。


回來之後,我把住快捷酒店的事跟身邊人說了,他們都以為我在開玩笑,在他們眼裡我還是出入各種名場面的「張老師」。


其實,我自己也不想相信,但這就是現實。


還有,我現在已經開始比價了,之前訂酒店、訂機票我哪比過價啊,官方APP一打開,找個性價比高的直接就預定了。


那個時候我考慮的什麼?地理位置、服務、客房、待遇、積分。現在我只考慮哪個平台便宜一點。定一晚酒店,分別要打開攜程、去哪兒、飛豬、同程,然後挨個比價。


但躺在床上的時候我就想,雖然這快捷酒店和星級酒店體驗確實有差距,但本質上都是一個晚上睡覺的地方,功能性是一樣的,而且一晚至少能省下來5、600塊,出門3、4天就是幾千塊錢,快趕上一個月生活費了。



現在的我已經開始攢錢,而且攢錢上癮。


主要是卡里有餘額心裡就踏實,哪怕疫情再爆發,或者我失業了這筆錢也能讓我再熬一陣子,不用像朋友一樣「逃離北上廣」。


以後只要我還在做編輯我就得出去玩,這也算是工作需要吧,但之前那種一周7天,5天半在外面飄著的日子肯定不會有了,高鐵二等座也要成為首選了。


受收入下降乃至失業影響,對於剛需出行群體來說,消費降級幾成定局,越來越多的人不願意在出行這件事上過度投入。


最近一段時間內,各家旅業紛紛進行旅行產品預售,其中,低價通兌券銷售場面火爆,此外,也有一系列高星酒店也給出前所未有的促銷價格,例如:999元/2晚的香格里拉酒店,1099元/2晚的洲際酒店乃至3999元/2晚的柏聯酒店等等。


大家為何會對這樣的促銷產品買單,歸根結底還是價格決定。從本質上來講,提前進行囤貨就相當於在為未來的剛需出行省錢。


「借唄、花唄、拿去花、京東白條……開闊了眼界,也欠了債」


吱 吱 95年 / 男 / 插畫師


典型的花唄青年。絕大部分超前消費都用在了旅行這件事上,但當下,最重要的事情變成了——儘快還清之前所有債務。任性出遊不會再發生。


哪有年輕人不喜歡出去旅遊啊,還不是被銀行卡里的餘額限制住了。大學期間,我看了很多旅遊節目,但那個時候沒錢,哪都去不了。


後來工作了,第一個月工資大概有9000多塊,我拿著這筆錢我去了香港玩了一圈,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完全可以這樣說,我每個月都是在為旅行這件事而打工,只要發了工資我就開始制定旅行計劃,然後出遊,再發工資再制定計劃再出遊,最後旅行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在外人看來,我工作收入高,有資本支撐我每一次出行。但事實上,沒有人知道我為了旅行這件事已經成為了花唄青年也可以說是卡奴。


這主要的原因就是我的自控能力差以及收入沒有跟上心態的變化,沒錢又止不住想出去玩,怎麼辦?借唄、花唄、攜程拿去花、京東白條、金條一起來,3年時間去了不少國家也的確開闊了眼界,但是也多了3、4萬的負債。



這種超前消費是非常恐怖的,透支時候完全沒有感覺,就好像就是用幾個數字換來一次旅行。


而分期功能則讓我更加放縱,哪怕是一筆大額的旅行費用,分期後每個月還需還款幾百或是千餘元,這或許只占比我工資的十分之一,但當一、二、三乃至更多的分期堆積在一起後,我發現每個月的工資基本都要拿去還債,完全可以說,我每個月都是在為旅行打工。


現在疫情影響了收入,公司已經變相降薪,銀行卡的餘額和每個月的還款金額讓我清醒了。


對於我來說,今年的首要任務就是儘量提升收入,然後之前的負債清掉,我現在已經開始兼職,我需要暫別旅行一段時間,而通過金融產品「快速圓夢」日子絕對不可以再有。


「國道318上都建奢華酒店了,沒錢還是在家裡待著吧」


軒 軒 90年 / 男 / 攝影師


10年前的「窮游」族。但如今堅定的認為,有錢咱們就開開心心出去享受,沒錢就在家裡待著。


「五一」我沒出去玩,可能「十一」的時候才會出去吧,但也不確定,還是得看到時候兜里有沒有子兒,今年這疫情可把我們這行折騰夠嗆,收入少了80%,但是房貸、車貸還得正常還,飯都要吃不飽了還出去浪什麼啊。


再一個,現在這疫情也不穩定,真沒必要趕著節骨眼出去玩,去趟外地,萬一真趕上哪出疫情了,回來再來一個14天隔離,真是不值當。


兜里沒有錢能不能出去玩?肯定能,誰年輕時候不是住青旅過來的。


但這麼多年過去,經濟條件也不一樣了。現在我會覺得,旅遊就是個享受的事,是Holiday,咱們是度假去了,就應該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


去荒郊野嶺睡帳篷的人還有幾個啊,都是扯淡的,說到底就是窮,現在國道318上都建精品酒店了。


有錢咱們就開開心心出去享受,沒錢就在家裡待著,逛逛公園、爬爬長城也算是出去透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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