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者||《國際歌》中文譯配版權應屬瞿秋白

翻譯教學與研究 發佈 2020-05-25T00:49:47+00:00

編者按:今天發文圍繞瞿秋白展開,同時也在FUN欄目發了幾個版本的《國際歌》視頻,歡迎感興趣的讀者參閱、欣賞。

本文轉自:文匯讀書周報

編者按:今天發文圍繞瞿秋白展開,同時也在FUN欄目發了幾個版本的《國際歌》視頻,歡迎感興趣的讀者參閱、欣賞。——翻譯教學與研究

《文匯讀書周報》第1560號「書刊博覽」版

(2015年4月13日隨《文匯報》發行)

目前一般認為,瞿秋白雖然第一個將《國際歌》譯配到中國來,但因其譯詞是文言,所以沒有傳唱開來。真正傳唱開的,是在莫斯科東方大學學習的蕭三與陳喬年譯配的版本,隨著東方大學學生回國,逐步傳唱開來,以後又經蕭三修訂,傳唱到1962年又經集體修訂,成為通行的中文版《國際歌》。

然而事實如何?瞿譯配本與蕭陳譯配本有何聯繫?黨史研究學者宋士鋒提出,《國際歌》中文譯配版權應還給瞿秋白。

原文刊《瞿秋白研究文叢》(第八輯)。

《瞿秋白研究文叢》(第八輯)

劉福勤 主編

中國文聯出版社出版

《國際歌》中文譯配版權應屬瞿秋白宋士鋒瞿秋白與《國際歌》在中國的傳播

《國際歌》作為歌曲傳入中國,是與瞿秋白聯繫在一起的。首先是歌名,在筆者見到的文獻中,將L'Internationale歌名譯為「國際歌」的,是瞿秋白1920年11月起撰寫至1921年10月稿竟的《俄鄉紀程》,經友人改以《新俄國遊記》為名在國內初版於1922年。

有報導的在中國最早公開傳唱《國際歌》的,是瞿秋白。瞿秋白於1923年1月13日從蘇俄返國抵達北京,15日出席北京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為紀念德國共產主義者李卜克內西與盧森堡殉難四周年召開的大會,作為第一項議程,瞿秋白唱《國際歌》。報導中雖未說明瞿秋白所唱的是俄文還是中文,但從他所面對的參會聽眾看,應是他所譯配的中文版,且譯名即稱《國際歌》。

不僅帶頭傳唱而且最早教唱中譯《國際歌》的,也是瞿秋白。瞿秋白回國後於1923年上半年常住在瞿純白家,教孩子們學唱《國際歌》等歌曲。

最早將《國際歌》作為歌曲譯配為中文的,也是瞿秋白。由於瞿秋白的翻譯,才使《國際歌》開始在中國傳唱開來。法文「國際」這個詞……採用音譯「英德納雄納爾」,這個唱法一直沿用到今天。即此足證,通行各本源出瞿秋白所譯。

關於瞿秋白譯配《國際歌》,因為他本人未留下太多的資料,所以具體情況,我們不得而知。

瞿秋白是以何文本譯配《國際歌》的?有說法是從俄譯本轉譯,也有說法是從法文原版譯配,還有說法是從俄譯文並參照了法文原版。比較準確的說法,應該是從俄譯本轉譯的。

瞿秋白是在何地譯配《國際歌》的?至今仍眾說紛紜。瞿重華回憶時說,是在莫斯科,但無更多的說明。

瞿秋白是在何時譯配《國際歌》的?目前沒有找到準確的記錄或回憶。瞿秋白在發表他譯配的《國際歌》歌詞及曲譜時,並未註明譯配時間,而瞿秋白此前發表的著譯多是註明時間的。這大約因為非一時之作,或者編髮時原稿不在手邊,無法確定具體日期,也就暫付闕如了。筆者認為,沒有確切的證據說瞿秋白是回國以後譯配《國際歌》的,從他回國以後的第七天、到達北京第三天參加紀念會第一項高唱《國際歌》,以及住在瞿純白家教侄兒侄女唱《國際歌》來看,他應該是在蘇俄時就譯配過了,到了主編的《新青年》季刊創刊號出版時,與他回國後的一些論文一併發表出來。

最早將《國際歌》歌詞並曲譜一起在中文刊物發表的,更是瞿秋白。瞿秋白主編的《新青年》(季刊)創刊號稱「共產國際號」,1923年6月15日,將他譯配的中文《國際歌》在國內首次公開發表。他既以此獻給國際,同時也以此啟發中國勞動人民的革命鬥志,並且對「International」的音譯、歌曲的意譯、法文原稿情況等作了說明,並懇請「內行的新音樂家,矯正譯者的誤點,令中國受壓迫的勞動平民,也能和世界的無產階級得以『同聲相應』」。從《新青年》刊本看,這是譯詞前的小序,並非如《瞿秋白文集》(文學編)第四卷或《瞿秋白譯文集》(上卷)所謂的「譯者志」,更非所謂的「譯詞後寫了一個附語」。

其他關於瞿秋白傳播《國際歌》的記載,主要有:

一是1923年6月20日。中共「三大」最後一天,與會代表到黃花崗烈士墓舉行悼念活動,由瞿秋白指揮,大家高唱會議期間剛學會的《國際歌》,「三大」就在《國際歌》聲中勝利閉幕。

二是1923年10月10日。上海大學慶祝「雙十節」時,他就按自己的譯詞引吭高歌,唱出了磅礴的氣勢、激越的感情,深深地感染了與會者。

三是1924年5月5日。馬克思誕辰紀念日那天,在上海大學的紀念會上,瞿秋白與任弼時等師生一起唱起了《國際歌》。

四是1924年8月10日。大革命時第一批蘇俄軍事顧問切列潘諾夫後來回憶說,黃埔軍校學員「大多數同志都知道瞿秋白翻譯的《國際歌》詞」,與他們「不止一次用兩國語言一齊高唱《國際歌》」,並說「瞿秋白是把《國際歌》詞譯成漢語的第一個譯者」。

五是1928年7月9日。在莫斯科召開的中共「六大」閉幕,高唱《國際歌》。瞿秋白是會議主要領導者,會議所唱《國際歌》應該是以他所譯配為主。

六是1935年6月18日。瞿秋白臨刑前唱《國際歌》,是見諸多處記載的,但有說是唱完《國際歌》走向刑場的,有說是唱著《國際歌》走向刑場的;所唱版本,大都說是俄文版,也有說是他自己翻譯版的。因此引得傳記文學家們演繹出不同的情節。但大多錯引了非瞿譯的歌詞,是不應該的。

瞿秋白通行版中文《國際歌》的由來

所謂通行版即現在傳唱的中文《國際歌》,是1962年以1939年版為底本修訂的;1939年版,是以1925年版等為底本幾次修訂而成的。問題在於1925年版,是獨立的「重新翻譯」的版本,還是以瞿譯本為底本修訂的?筆者發現,通行的中文版《國際歌》的真正底本,正是瞿譯本!這需要對瞿譯本到現在通行本的變化情況,作一個簡要的剖析。

一、從《新青年》季刊第一號到1925年3月《工人讀本》第二冊

鄭超麟說東方大學本有瞿秋白翻譯的《國際歌》,但現在找不到證據,瞿秋白譯配的中文《國際歌》只能以1923年6月15日《新青年》季刊第一號上的譯詞為據:

《國際歌》起來,受人污辱咒罵的!/起來,天下饑寒的奴隸!/滿腔熱血沸騰,/拚死一戰決矣。/舊社會破壞得徹底,/新社會創造得光華。/莫道我們一錢不值,/從今要普有天下。/這是我們的/最後決死爭,/同英德納雄納爾(International)/人類方重興!/這是我們的/最後決死爭,/同英德納雄納爾(International)/人類方重興!

不論是英雄,/不論是天皇老帝,/誰也解放不得我們,/只靠我們自己。/要掃盡萬重的壓迫,/爭取自己的權利。/趁這洪爐火熱,/正好發憤錘礪。/(副歌同,略)

只有偉大的勞動軍,/只有我世界的勞工,/有這權利享用大地;/那裡容得寄生蟲!/霹靂聲巨雷忽震,/殘暴賊滅跡銷聲。/看!光華萬丈,/照耀我紅日一輪。/(副歌同,略)

在該刊末所附的曲譜中,瞿秋白在「譯者志」中說,「此歌歌詞因譜入音樂,照原譯略有不同,請讀者注意」。個別歌詞改動有——

主歌五處:(1)「侮辱」改為「污辱」,(2)「舊社會」改為「舊世界」,(3)「英雄」改為「英雄豪傑」,(4)「掃盡」改為「掃凈」,(5)「看」改為」看那」。

副歌三處:(1)「這是我們的」改為「這就是我們階級」,(2)「最後決死爭」改為「最後的決死爭」,(3)「人類方重興」改為「人類方得重興」。

目前國內已發現的繼《新青年》之後傳播的《國際歌》,是安源路礦工人俱樂部工人學校1925年3月出版的《工人讀本》第二冊,其第三十六至三十八課,就是《國際歌》歌詞。

比起瞿譯本來,該本作了修訂,其中主歌二十二處,副歌四處:

主歌的修訂。第一段:(1)「天下饑寒的奴隸」改為「饑寒交迫的奴隸」並作為首句;(2)「受人污辱咒罵的」改為「全世界上的罪人」並作為第二句,失去瞿譯中飽含著的對被壓迫者的深切同情,用帶有貶義的「罪人」來替代是不合適的;(3)「滿腔熱血沸騰」改為「滿腔的熱血沸騰起來了」;(4)「拚死一戰決矣」改為「拚命作一最後的戰爭」;(5)「舊世界破壞得徹底」改為「舊世界破壞一個徹底」;(6)「新社會創造得光華」改為「新社會創造得光明」;(7)「從今要普有天下」改為「我們要作天下的主人」。

第二段:(1)「誰也解放不得我們」改譯為「從來沒有甚麼救世主」並作為第二段首句;(2)「不論是英雄豪傑」改為「更不是那些英雄豪傑」作為第三句;(3)」不論是天皇老帝」改為「不是菩薩也不是皇帝」;(4)「只靠我們自己」改為「全靠我們自己救自己」;(5)「要掃盡萬重的壓迫」依據譯詞改為「要掃盡那萬重的壓迫」;(6)「爭取自己的權利」改為「爭取得自己的利益」;(7)「趁這洪爐火熱」改為「就須當這爐火通紅」;(8)「正好發憤錘礪」改為「打鐵趁熱才能夠成功」。

第三段:(1)「只有偉大的勞動軍」改為「誰是世界上的創造者」;(2)「只有我世界的勞工」改為「只有我們勞苦的工農」;(3)「有這權利享用大地」改為「一切只歸生產者所有」;(4)「那裡容得寄生蟲」改為「那裡容得那般寄生蟲」;(5)「霹靂聲巨雷忽震」改為「我們的熱血流了多少」;(6)「殘暴賊滅跡銷聲」改為「只把那殘酷的惡獸!有朝一日殺滅盡了」兩句來表達;(7)「看那光華萬丈/照耀我紅日一輪」改為「一輪紅日照遍五大洲」。

逐字逐句地比較《工人讀本》刊本與瞿譯本,可以得出結論,該刊本是瞿譯本的校訂本,修正了瞿譯本由於所據俄文版個別偏離了法文原意的不足,並且為著在普通工人群眾中傳唱而修改得更為通俗,雖然個別處更加偏離了原意,但由於能為中國普通群眾接受,所以當時雖在黨內以及社會上傳播範圍不能與《新青年》相比,藝術水準也有較大下降,但在普通民眾中的傳播更加廣泛,並且在後來的傳播中得到進一步修訂,逐步成為現今的通行本。

二、從《工人讀本》第二冊到1925年7月12日《工人之路》第十八期

1925年7月12日省港大罷工工人創辦的月刊《工人之路》第十八期轉載《國際歌》前兩段中譯歌詞,系由《工人讀本》第二冊刊本修訂而成——

主歌第一段:(1)「滿腔的熱血沸騰起來了」改為「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更近於瞿譯,為至今的通行本保留;(2)「拚命作一最後的戰爭」改為「作一最後的戰爭」;(3)「舊世界破壞一個徹底」改為「舊世界打他個落花流水」,雖採用成語,富有形象感,但失去科學性,偏離了徹底破壞舊制度的原意;(4)「新社會創造得光明」改為「奴隸們,起來,起來!」雖尊重法文原版,但失去了「社會將改換基礎」即「創造新社會」的原意;(5)「莫道我們一錢不值」改「莫道」為「莫要說」;(6)「我們要作天下的主人」改「作」為「做」。

第二段:(1)「從來沒有甚麼救世主」改為「從來,沒有什麼救世主」;(2)「不是菩薩也不是皇帝」改「菩薩」為「神仙」;(3)「更不是那些英雄豪傑」去掉「更」字;(4)「全靠我們自己救自己」去掉「我們」,更近乎瞿譯「只靠我們自己」;(5)「要掃盡那萬重的壓迫」改為「要殺盡那些強盜狗命」,成了太過直白的口號;(6)「爭取得自己的利益」改為「就要有犧牲精神」,偏離原意且失韻;(7)「就須當這爐火通紅」改為「快快的當這爐火通紅」,無實質性改動,且刊時將「快快」誤為「映映」;(8)「打鐵趁熱才能夠成功」改為「趁火打鐵才能夠成功」,無實質性改動,且將「才」誤為「在」。

副歌也作了一定修改:(1)「這是最後的戰爭」改「戰爭」為「爭鬥」;(2)「團結起來到明天」將「到明天」改入下一句,雖符合中文邏輯,但不便於傳唱;(3)將「英德納雄納爾」改為「到明天英特爾納雄納爾」,且首段中重複時將「雄」誤為「碓」;(4)「就一定要實現」去掉「一定」。

通過比較可看出,《工人之路》所刊是從《工人讀本》刊本修訂而成的。

三、從《工人之路》到1926年3月18日《國際歌》傳單

這是筆者所查到的《新青年》季刊第一號之後的首份詞配曲本。巴黎公社五十五周年紀念時,國民革命軍第三軍政治部曾印《國際歌》傳單,主要來自《工人之路》刊本:

主歌一、二段:(1)「舊世界打他個落花流水」去掉「個」字;(2)「不是那些英雄豪傑」前增「更」字,恢復《工人讀本》原句;(3)「快快的當這爐火通紅」改正原誤刊的「映映」;(4)「趁火打鐵才能夠成功」改正原誤刊的「在」。

副歌:(1)「團結起來」與「到明天」恢復《工人讀本》原句;(2)「英特爾納雄納爾」改「納雄」為「拉雄」而復唱時未改,疑誤刊;(3)「就要實現」仍改回「就一定要實現」。

四、1926年12月,中國青年社出版中國第一本革命歌曲集《革命歌聲》,又名《革命歌集》收錄的第一首是《國際歌》,第八首就是瞿秋白的《赤潮曲》。因此應該是根據《新青年》刊本。五、據說1931年中華蘇維埃共和國成立時,決定以瞿譯本《國際歌》為國歌

蘇區時期的《國際歌》流傳本,筆者見過兩種歌詞配曲譜的:一是1931年《革命歌集》,第一首就是《國際歌》。二是平江縣蘇維埃政府印發的《唱歌》,第二首刊印《國際歌》。《唱歌》與《工人讀本》同為湖南省委管轄的基層組織刊印,歌詞以《工人讀本》刊本為底本吸納其他刊本修訂而成。

六、1940年1月15日《中國青年》版與瞿譯本及以後諸本被蕭三研究專家說成是1939年1月15日《中國青年》刊登的《國際歌》,是蕭三到延安後在文藝工作者幫助下重新修改的,刊於1940年1月15日《中國青年》。正是這一版本,被認定為唱到1962年並成為修訂成現通行中文《國際歌》的底本。事實是怎樣的呢?

該期刊有蕭三的《<國際歌>歌詞修改說明》,講「國際歌(THE INTERNATIONALE)……偉大的十月社會主義革命成功後,曾由李大釗同志及瞿秋白同志先後譯成中文。但未能廣泛流傳。1923年夏,在莫斯科附近瓦西欽諾村,蘇維埃農場歇伏時,我和陳喬年同志在農事及學習之餘,根據法文和俄文開始重新翻譯一遍」,因為「那時我們譯得也頗不周到,如因為太少音樂常識,有些配得不妥」,所以「特將從前譯的三章歌詞重新按照原文修改一遍(第一章因已唱出,很少變更)」。

這裡有多少是真實的?單從將「國際歌」原文標為「THEIN- TERNATIONALE」而不是「L'IN-TERNATIONALE」,就讓人生疑。而且,這引起了《國際歌》中文譯配權的爭議。雖然最早的譯配者瞿秋白早已就義,而蕭三這時就開始鄭重聲明說,「國內這十多年來所唱的國際歌,就是我們那時候所譯的!」那麼,這個「我和陳喬年同志」重新翻譯、「我」在呂驥、冼星海等幫助下重新修改的歌詞,與從瞿譯本校訂而來的各版本之間是什麼樣的關係呢?我們需要細細地加以比較:

主歌第一段:(1)「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同瞿譯本後諸本;(2)「起來,全世界的罪人」較瞿譯本後諸本「全世界」後去掉「上」字;(3)「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從《工人之路》本;(4)「做一次最後的鬥爭」從《工人之路》本「作一最後的戰爭」化來;(5)「舊世界打個落花流水」從《工人之路》本化來,「打」後去「他」字;(6)「奴隸們,起來!起來」從《工人之路》後諸本;(7)「莫要說我們一錢不值」從《工人之路》本;(8)「我們是新社會的主人」從瞿譯本後諸本「我們要作天下的主人」化出。

第二段:(1)「從來就沒有什麼救星」從瞿譯本後諸本化出,改「救世主」為「救星」;(2)「不是那神仙(和)皇帝」從《工人之路》本「不是神仙也不是皇帝」化來;(3)「也不是那些英雄豪傑」從《工人讀本》改「更」為「也」;(4)「全靠自己救自己」從《工人之路》本;(5)「要奪取平等自由幸福,要消滅剝削壓迫」此前各本諸無,為蕭三「新創」;(6)「快把那爐火吹得通紅」從《工人之路》本「快快的當這爐火通紅」化來;(7)「你要打鐵就得要趁熱」從《工人讀本》「打鐵趁熱才能夠成功」化來。

第三段:(1)「我們是世界的創造者」從瞿譯本後諸本「誰是世界上的創造者」化出,但法文及俄譯文中均無此義;(2)「勞動的工農群眾」從《工人讀本》「只有我們勞苦的工農」化來;(3)「一切是生產者所有」從《工人讀本》,改「只歸」為「是」;(4)「哪能容納寄生蟲」從瞿譯本,改「里」為「能」,「得」為「納」;(5)「我們(的)血流了不知多少」從《工人讀本》,改「熱血」為「血」,多少前增「不知」;(6)「和那強盜(們)戰鬥」以前諸本皆無,原歌及俄譯本中亦無此義;(7)「一旦把他們消滅乾淨,鮮紅的太陽照遍全球」從《工人讀本》「有朝一日殺滅盡了,一輪紅日照遍五大洲」化來。

副歌主要從《工人讀本》:(1)改「戰爭」為「鬥爭」;(2)改「德」為「特」,「納爾」為「那爾」;(3)「一定」前去「就」字。

七、1962年中國音協和中央人民廣播電台本與《中國青年》等本1962年中國音協和中央人民廣播電台邀請有關專家對《國際歌》譯文重新修訂,產生了傳唱至今的通行本。其與此前各本關係甚密,這裡主要看其與《中國青年》本:

主歌第一段:(l)「全世界受苦的人」從「全世界的罪人」化來,但偏離原意;(2)改「做一次最後的鬥爭」為「要為真理而鬥爭」,原歌無此義;(3)改「莫要說我們一錢不值」為「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偏離原意;(4)「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從瞿譯本之後《中國青年》之前各本。

第二段:(1)「也不靠神仙皇帝」從「不是那神仙(和)皇帝」化出;(2)「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各本均無,重新意譯;(3)「全靠我們自己」從瞿譯本,改「只」為「全」;(4)「我們要奪回勞動果實,讓思想衝破牢籠」各本均無,重新意譯,與瞿譯較近;(5)「快把那爐火燒得通紅」改「吹」為「燒」;(6)「趁熱打鐵才能成功」從蘇區《唱歌》本,改「能夠」為「能」。

第三段:(1)「是誰創造了人類世界」從瞿譯本後、《中國青年》前諸本「誰是世界上的創造者」化來;(2)「是我們勞動群眾」從「勞動的工農群眾」化來;(3)「一切歸勞動者所有」從《工人之路》「一切只歸生產者所有」,去「只」,改「生產者」為「勞動者」;(4)「哪能容得寄生蟲」從瞿譯本,改「里」為「能」;(5)「最可恨那些毒蛇猛獸,吃盡了我們的血肉」各本均無,重新意譯;(6)「一旦把它們消滅乾淨,鮮紅的太陽照遍全球」,改「他」為「它」。

副歌:(1)改「那爾」為「耐爾」,(2)「就一定要實現」從《工人讀本》。

通過詳細的比較,就能發現今天通行的《國際歌》中譯本,是在瞿譯本的基礎上,經過《工人讀本》《工人之路》《國際歌》傳單、《唱歌》《中國青年》等一步步校訂修改而成,並不存在「重新翻譯」,也不存在「重新修改」。1962年修訂時所說的原譯不夠準確的問題,是因為瞿譯從俄譯本轉譯而來,受俄譯本部分偏離原歌詞意的局限,是自然存在的。

但是,這無法否認所有這些譯本來自瞿譯本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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