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的軍政要人中，蓬萊人吳佩孚赫赫有名。

他一生的主要行跡，近幾年報端屢有披露，人們對他了解得已經比較多了。值得一提的是，早在民國時期，有關吳佩孚的傳記就多達幾十種，如《吳佩孚將軍生平傳》、《吳佩孚歷史》、《吳佩孚正傳》、《吳佩孚將軍傳》等。這些傳記中，記載了吳佩孚的不少軼事，這為我們全面了解吳佩孚這個歷史人物，提供了更加豐富的資料。

真正的嗜好

在那個軍閥割據的年代，軍隊里大凡有點權力的人物，都有形形色色的嗜好。師長、旅長們有的金屋藏嬌，有的不惜到蘇杭去買笑。這些軍隊長官揮霍的花銷，自然來自他們對部隊軍餉的剋扣。

吳佩孚對部隊中的這些不良現象深惡痛絕。他所管轄的軍隊，軍餉全額支付，杜絕虛報冒領軍餉的現象。吳佩孚在軍餉方面的嚴格管理，被譽為楷模。

對於女色，吳佩孚自始至終只與結髮妻子張佩蘭相伴，從不拈花惹草。

吳佩孚未參軍之前，一度喜好飲酒。每當抑鬱無聊的時候，總喜歡借酒澆愁。參軍後，當時軍中禁酒，吳佩孚從此果斷戒酒。

偶爾遇親朋宴會的時候，有朋友知道吳佩孚過去喜歡飲酒，就打算與他猜謎行令，吳佩孚見狀，必定會逃離宴席。對此，吳佩孚說：「古人云，酒能誤事。軍情瞬息萬變。當兵的歡呼暢飲，酒醉如泥。萬一有敵情，又如何殺敵衛國呢？我並不是不喜歡喝酒，是因為我身為軍人不得已啊！」

有人問：「吳將軍難道就一點愛好也沒有嗎？」

吳佩孚說：「愛好是人的天性，我怎麼能免除呢！只是我這個人，以無一嗜好為嗜好。除了我軍人的天職之外，沒有什麼事能打動我。這才是我的真嗜好啊！」

攪黃了督軍的壽慶

民國時期，吏治腐敗之風愈演愈烈，大有超過晚清之勢。

就祝壽來說，清末時，下屬為上級集資祝壽，一般只是在六十、七十歲以上的才大慶；祝壽禮金，從一二百元到五六百元，視交情深厚有別。到了民國時期，則不管歲數，只要上級生日，下屬需一年一祝，且壽禮十倍於晚清。

1919年，時任湖南督軍的張敬堯正逢四十歲生日。

張敬堯是個貪財好色之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借祝壽攬財的好時機。而下屬們為了討好張敬堯，也各顯神通。有的忙著撰壽文、征壽詩，有的從北京請來名伶演唱，有的到蘇浙一帶購買綢緞、採辦瓷器或古玩等，簡直忙作一團。

當時吳佩孚正駐兵湖南衡陽，聽說張敬堯在長沙大做其壽，肆意搜刮，鬧得烏煙瘴氣，就給張敬堯寫了幾封信，忠言相勸。但張敬堯我行我素，置之不理。

吳佩孚氣憤地對部下說：「張敬堯做湖南督軍，搜刮的民脂民膏已不可勝數。現在借祝壽的名義，大肆斂財。我們既然駐紮在湖南，就不能坐視有此敗類！」

吳佩孚隨即給張敬堯發去電報，說：「今聞大帥四十大壽，佩孚當率領全師，晉省慶祝。」

當時的吳佩孚在湖北、湖南戰場上所向披靡，是張敬堯一直忌憚、提防的人物。張敬堯接到電報後，十分驚愕，生怕吳佩孚率部前來，只得緊急下令停止籌辦壽慶。

一個痛快的夢

1921年11月，在美英日主導的華盛頓會議上，在顧維鈞等中國代表強烈要求下，會議將收回山東主權和廢除「二十一條」等議題納入議程。

在中國代表寄希望通過外交途徑挽回國家權益之時，卻傳來北京政府親日派總理梁士詒接見日本駐華公使，以圖向日本政府借款贖回膠濟鐵路的傳聞。此消息一經報導，國內罵聲一片。

當時，吳佩孚的兵力已發展到十萬之眾，是影響中國的重要軍事力量。但吳佩孚被奉系軍閥張作霖等壓制，被迫隅居湖南，求戰不得，欲歸不能。當吳佩孚聽說了北京政府的賣國勾當後，義憤填膺。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有一次，在乘火車前往北京途中，因連日勞累，吳佩孚不久就進入了夢鄉。在夢中，他偶與五六個穿著光鮮的人同坐火車，這幾個人閒聊時，謀劃的正是「以路權礦產做抵押，向日本借款，買槍購炮，滅掉直系的曹錕、吳佩孚」這樣的話題。一旁的吳佩孚聽得怒火中燒，猛地站起，一把扯起其中一個西裝客的衣領，憤憤說：「你們這些賣國求榮的敗類！國難如此，你們竟然還恬不知恥，如此禍國殃民，居心何在？」說罷抽出腰刀，將對方一一結果。

夢醒後，回想夢境，依然在目，吳佩孚拍著巴掌，意猶未盡地說：「手刃賣國賊，解了心頭恨！快哉快哉！」

幫助湖南災民墾荒

1918年2月，吳佩孚領兵南下，血戰湖南長岳，所向披靡。其後各軍事派系劃界停兵、商談議和。

吳佩孚每日除領兵訓練外，經常出營，或到附近百姓家，或與群眾閒聊，察訪民間疾苦。

湖南作為當時的戰略要地，屢經戰爭，各地十室九空、田地荒蕪，很多百姓流離失所。吳佩孚看著這一切，頗為心痛。

有一次，他在難民集會上發表演講，說：「天降凶難，殃及湖南。百姓有什麼錯啊，你看看現在，妻離子散，哀鴻遍野，生靈塗炭。我們作為軍人，有責任來幫幫你們。現在春天就要來了，正是耕種的好時節。與其看著那麼多人餓死荒野，咱們不如把這荒地耕種。這樣人人豐衣足食，咱們再也不用挨餓流浪了。」

這時不少難民嚷著：「種地沒問題，可我們買鋤頭、種子的錢都沒有啊！」吳佩孚聽後，大聲說：「如果沒有錢來耕種，可以向衡陽直軍司令部領取。本師長在那裡備足銅元等候各位，絕不食言！希望父老鄉親們不要懷疑觀望了。俗話說『一年之季在於春』，錯過這耕種的好季節，這一年就沒有收成，就繼續挨餓吧！」

湖南的難民聽後，歡呼雀躍，前往直軍司令部領款購買農具、種子的，絡繹不絕。

吳佩孚此舉，幫助了湖南數十萬災民，在湖南一時口碑載道。

文 | 劉樹偉

原文發表於《煙臺晚報煙臺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