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紅了 入味 入詩 入畫

廣州日報 發佈 2020-05-29T06:19:45+00:00

一顆顆、一串串飽滿的、胖頭胖腦的荔枝,帶著新鮮的綠葉,如花束一樣綑紮著,整整齊齊碼放在攤子上,讓人垂涎不已。

居巢 《紅荔枝》

圖: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 陳憂子

圖:@視覺中國

圖: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 黎旭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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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的荔枝,紅了。

水果攤檔,三月紅、妃子笑等早熟品種早已上市。一顆顆、一串串飽滿的、胖頭胖腦的荔枝,帶著新鮮的綠葉,如花束一樣綑紮著,整整齊齊碼放在攤子上,讓人垂涎不已。

過些時日,糯米糍、桂味、淮枝……各種品種、各種滋味的荔枝漸次上市,嶺南人便可以開啟「日啖荔枝三百顆」的模式了。

剝開一顆荔枝,慢慢品……

文: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 劉麗琴

入味:嶺南人「日啖三顆」而已

剝開粗糲甚至有點扎手的荔枝外皮,果肉凝若羊脂,如寶珠一般冒出來,滑入嘴裡,爽甜無比。

想想,「一騎紅塵妃子笑」,當年楊貴妃吃到的荔枝,經歷了風塵僕僕的旅程,可沒有你手裡這顆這般新鮮,這般紅潤。直到清代,皇帝想吃到新鮮的荔枝還要頗費一番周折,賞給後宮、貴族、權臣時都是「吝嗇」地賜一兩粒。如此,你也就能理解蘇軾寫下「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時的「狂喜」,雖然,這份快樂屬於樂天派的苦中作樂。

不過,「日啖荔枝三百顆」,明顯屬於誇張修辭,而且是太誇張了。真正的嶺南人,可是「日啖三顆」而已!因為荔枝糖分豐富,吃多了上火啊!

我,作為一個來到廣州仍嗜辣不已的江西人,一個常視「上火為何物」的傲嬌者,曾一氣呵成日啖荔枝三斤後,經歷了第二天說不出話的恐慌,終於也老老實實地「日啖三顆」了。吃完,還要來點鹽水漱口,下火!

一方水土養一方水果,我們要尊重這位「美女」的脾性,喜歡就克制。對於天生帶「奢侈」氣質的荔枝,正確的打開方式是不宜多吃。找到自己的「熵值」,不過量。

居巢的大多數作品,均屬寫實之作,在用色上較為考究。作於1853年的《紅荔枝》扇面,活生生地再現了懸掛枝頭上紅撲撲、沉甸甸的成熟荔枝的情景,並有題句云:「紅薴中單白玉肌,珠娘荔子共風姿」,更添一種意趣。

入詩:兩岸荔枝紅 萬家煙雨中

面對這圓圓的珍寶,古人詩以贊之。品其色味:「荔枝新熟雞冠色,燒酒初開琥珀香。」「兩岸荔枝紅,萬家煙雨中」「世間珍果更無加,玉雪肌膚罩絳紗」嘆其珍貴:「冰肌不受人間熱,分明密露枝枝結」「一種天然好滋味,可憐生處是天涯」傷其奢侈:「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笑靨開時,一騎紅塵獻荔枝」「玉環舊事誰能說,迢迢驛路香風徹」

今天,我們對荔枝的喜愛,來得更直接:吃,拍,傳到朋友圈。而要把水果拍好看,通常,盛水果的容器也有講究。

如果給荔枝一個容器,你會選什麼?

不知你會選什麼,但我知道,賈寶玉一定會選一個纏絲白瑪瑙碟子,盛了鮮荔枝,送給大觀園裡的姐姐妹妹們。

在《紅樓夢》三十七回,探春寫了一封花箋給二哥寶玉。信中說,自己生病期間,寶玉哥哥常遣屋裡的丫頭前去問候,還贈送了「鮮荔並真卿墨跡」。

這些鮮荔枝是怎樣送去的呢?作為一個文學青年、生活美學大師,賈寶玉肯定不會隨便用個包袱皮裹去,這麼珍貴的鮮荔,須得好馬配好鞍。

文中,曹雪芹沒有明說,借襲人查點一件纏絲白瑪瑙碟子,由晴雯之口說明了當時情況。

「給三姑娘送荔枝去的,還沒送來呢……他(寶玉)說這個碟子,配上鮮荔枝才好看。我送去,三姑娘見了也說好看,叫連碟子放著,就沒帶來。」

確實好看!自古紅白是絕配。想想,紅顏皓齒,唇紅齒白、雪中紅梅。這白色碟子裝上一兩顆紅荔枝,被一個少女端著,被另一個少女凝視著,想想就很美麗啊。你看,大觀園裡,少男少女們的生活方式,就是這麼閒雅別致。

而對於這個裝荔枝的瑪瑙碟子,紅學家從中還解讀出了好多信息。喜歡《紅樓夢》的「讀者」,不妨重讀這一回。

入畫:齊白石、居巢都愛畫荔枝

荔枝入詩,亦入畫。

國畫大師齊白石,對荔枝盛讚有加,留下詩畫為這枚嶺南佳果代言:果實之味,唯荔枝最美,且入圖第一;牡丹為花之王,荔枝為果之先。他畫荔枝圖多幅,各種尺幅,不同結構都有,配上草蟲、雛雞,可見其對荔枝的喜愛程度。

粗枝、繁葉、紅果纍纍,荔枝入畫不僅好看,而且意頭好。取其諧音,人們賦予荔枝「吉利」「大利」「多利」等寓意。它最新被賦予的寓意是:「勵志」。

嶺南畫家自然愛之更甚。比如居廉、居巢、高劍父、趙少昂、關山月等大家,都以丹青來一表對荔枝的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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