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七年(1125年),金軍分兵兩路,南下攻宋。
宣和七年十二月(1126年1月),徽宗見形勢不妙,自認為打不過金國,就撂挑子,不幹了,急忙禪位給長子趙桓,是為欽宗。
徽宗隨即升任「太上皇」,也學著唐玄宗李隆基出走京師,只是徽宗是自願「升職」,而玄宗是被迫「升級」,徽宗是主動出走,玄宗是被動出逃。
簡單的一個對比,好似徽宗要洒脫一點,向後轉,向前進的姿勢要「優雅」一點。
可就算是如此,也改變不了大宋的命運。
此時,由於金軍剛剛吞下遼國廣袤的國土,還沒有來得及消化,不敢貿然前進,暫時退後。
徽宗見金軍退了,以為形勢有望好轉,便回國。
回來之後,就直接被現任的皇帝,自己的長子,欽宗給軟禁了。
靖康元年(1126年)八月,金太宗再次舉兵南下。
大宋此時竟然疾病亂投醫,找來一個號稱會「道法仙術」的禁軍老兵郭京,將偌大一個帝國如此兒戲的寄託此等人物身上。
結果我們可想而知,戰敗的速度跟三大戰役時期的國民黨一般,一潰千里。
不久,金軍就攻下了京師——開封。
欽宗派人求和,金方不允。
金方要求宋徽宗親自來談判,宋方不允。
靖康二年(1127年)正月,欽宗親自去談和,結果被扣押了下來。
宋將范瓊,一看形勢不對,就趕忙向金示好,遞上了史上級別最高的「投名狀」,大宋太上皇徽宗趙佶。
他不僅把徽宗一人送走,還將趙姓宗室,後宮佳麗,公主皇子等數千人,送到北方。
1127年3月20日,金太宗廢徽、欽二帝為庶民。之後,封趙佶為昏徳公,趙桓為重昏侯。
父子二人抱頭痛哭,心中苦楚,自是不必多言。
起初,「趙家公侯」身邊仍有兩千餘人,據記載,金人對他們也是「法外開恩」,沒有像之前對待遼國末代皇帝一樣的殘忍,畢竟他們跟大宋沒有「海東青」之仇嘛,所以「給田四十五頃,種蒔自給」,讓他們自生自滅也就算了。
後來覺得「二帝」在韓州(遼寧省昌圖八面城),離自己太近了,為了眼不見心不煩,在1130年,又將「二帝」遷到五國城(今黑龍江省依蘭縣城北舊古城),此時跟著二位金國「公侯」的,僅餘140人左右。
望著如此北國風光,徽宗無奈感慨萬千,想起南唐後主的境遇,也覺自己凶多吉少,帶著如此的悲憤與哀婉,揮毫潑墨寫下這首《在北題壁》現抄錄於下:
在北題壁
徹夜西風撼破扉,
蕭條孤館一燈微。
家山回首三千里,
目斷天南無雁飛。
回首來時路,已是不歸途。
五年後,在歷史上的今天,1135年6月4日,徽宗趙佶病死於五國城。照當地習俗給予了火葬。
1142年5月1日,宋金紹興和議,高宗生母韋賢妃同徽宗棺槨歸宋。
宋高宗將徽宗暫葬於會稽(今浙江省紹興市),名曰永固陵(後改名永祐陵)。
為何大宋會亡於徽宗之手,除了徽宗本人的問題,是否還有其他的原因,我就我有限的知識,先打個頭陣,有興趣,有更多識見洞察的朋友,歡迎留言討論。
一朝之興盛,一國之存亡。
歸咎於一時,終究於一身。
任我左右上下,東西南北,不停的看,不斷的瞧,總覺得「一時」被枉,「一人」被冤。
大宋於五代亂世立國,其功若不比嬴秦,尚可比肩楊隋。
宋之地位,史家自有公論,在下今之所論者,立國以後也。
鑒於李唐的滅亡,開始於玄宗天寶年間的安史之亂,隨後安史餘毒就像癌細胞一樣,一天天的擴散,直到最後,使得大唐天下,崩然倒塌。
一新朝之建立,總要動動手術,改改前朝的毛病,特別是致命的那一塊毒瘤是一定要解決的。
高祖劉邦,總結秦朝經驗,認為秦朝沒有分封子弟,拱衛中央,是秦速亡的原因。於是實行郡國並行,雖有白馬之盟,劉氏也非一條心啊。不過留下郡縣,還是給大漢留下了生機一線。
太宗李世民,鑒於隋的短命,總結出水舟理論,開創大唐第一盛世,玄宗雖是五五開,也給大唐做了不小的貢獻。所以在大唐建政百餘年,雖有安史猖獗,仍是推不倒「百年基業」。
太祖趙匡胤,面對大唐被後梁所取代的「不遠之鑑」,再加上自己是親歷的所謂「黃袍加身」。對於這半個多世紀來,華夏大地的紛紜變換,他也敏銳地察覺到,武將是個大難題。
於是定下了重文輕武的國策,從中央到地方,從禁軍到邊防,一切軍國大事都由文人決定。
此是大政方針,在細節處也是毫不含糊,平時士兵兩三年一個更戍,為的是讓將兵不相識,使得將不能夠專兵。
打仗時更是依圖行軍,所謂兵貴神速,貴在靈活,貴在隨機應變,如此打仗不敗,天理不容。
宋朝建立時,全面接收了唐朝僱傭軍的制度,放棄了千年之久的徵兵制。
起初軍隊的規模還受到一點限制,隨著後人皇帝權臣慢慢達成了共識,認為可以將流民收編進軍隊,這樣軍隊有了,社會也治安了,豈不是一舉兩得。
於是就開始了中國史上罕見的,在相對和平的年的擴軍行為,到了真宗朝,軍隊人數接近了百萬。
兵多,軍費開銷也就大,管理人員,特別是文官的需求量也就大幅度地提升了。
由此發展下去,也就出現了所謂的「三冗」問題,冗官,冗軍,冗費。
簡單一句話,就是官多,兵多,太花錢。
以上我就舉一個例子,「三冗」問題其實異常複雜,區區一兩千個字估計是說不清楚。今天主要是談談徽宗與北宋滅亡問題,我就帶過了,如果希望我細談談的話,還煩請留言告訴我。
看到這裡,各位讀者應該已經察覺到了,這樣的發展趨勢,亡國是很有可能的,如果不改,根本就不需要徽宗來給他放上最後一根稻草。
其實在徽宗的父親,神宗在位的時候,他已經感覺到了再不做點什麼,大宋真的是大行將至了。
於是任用當時改革派領袖王安石為相,進行諸多變法,使得神宗一朝,一度出現了中興的現象。
可是神宗生性多疑,後期對王安石已經沒有那麼信任,到哲宗元祐時期,高太后臨朝,任用守舊派司馬光等人,盡廢新法。直到太后去世,哲宗親政才又重新任用改革派。
可惜哲宗英年早逝,親政僅數年便撒手人寰,身後還未留下半子。
在一番激烈的爭論之後,由於向太后的支持,原本怎麼排都輪不上的端王趙佶,順利的登上了九五寶座。
向太后在不到一年的臨朝之後,便去世了。
此後便開始了,徽宗廣為人知,荒淫無度的長達半個世紀的任期。
南采「花石綱」激起民憤,北結女真族,引狼入室。
左用文人蔡京,實為反覆無常之投機分子。右用武官童貫,是為無須無根之閹黨小人。
此二人權傾朝野,蔡京文人,拉幫結派,排除異己。童貫武官,領兵百萬,屢戰屢敗。
徽宗,這時在幹嘛呢?自以為得此左膀右臂真是上天之恩賜,便放心國事,搞他的藝術創作去了。
所以,元朝修宋史時,脫脫有這樣一句感:「宋徽宗諸事皆能,獨不能為君耳!」
我們後世對於徽宗的評價大抵不過如此,更有甚者,直接將北宋的滅亡歸咎在他一個人的肩上。
作為一個堅持馬克思唯物史觀的我,是堅決不同意的。
前面我也簡單的提了一下,宋朝原本就有病在身,只是這個病,恰好碰上這個人,他們的化學反應,使得宿主,病亡得快了點。但,這個人的出現絕對不是起到決定性因素的。
徽宗趙佶,縱有種種的不是,只顧自身的享樂,不顧國家的安危。遇到大敵在前,第一個撒丫子向後前進。
但是,一個國家,一個王朝的滅亡的原因是何等的複雜。
煤山中,老歪脖子樹上的崇禎,我們會怪罪是他把大明搞垮的嗎?
1912年2月12日,宣布退位的愛新覺羅·溥儀,我們會責備,是他斷送了大清的嗎?
我的答案是否定的,是不會的。
馬克思唯物主義史觀告訴我們,歷史是人民的歷史,歷史有它的客觀規律的,個人是無法決定歷史的走向的。
歷史上的英雄人物,對歷史所起的作用,也僅僅是加速了某段歷史的發展,但是大的方向已經由廣大的人民群眾所決定了。
徽宗被罵是不冤的,但是給他扣上這麼大個帽子,或者說如此的「高看」他,以為他能夠決定大宋的命運,改變歷史車輪的方向。
他努力了就能夠逆天改命,他荒淫了就葬送宋朝,實為大謬。
以上,是本人的一點感悟,正好到了歷史上的今天,正巧看到了徽宗在今日去世的條子,突然一頓感慨,有點語無倫次,還望多多包含。
(完)
(嚴禁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