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一部「挖」出來的中華文明史 跟著十位考古領隊「親歷」十大考古遺址發掘現場

封面新聞 發佈 2020-06-16T15:25:58+00:00

「上下五千年」早已刻入每一位中國人的基因,而考古學讓我們看到另一個與古籍文獻所載的中國相似又不同的華夏,也許難說二者誰更「真實」,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們所能見到的中華文明景觀,得益於考古學的襄助,已經殊為精彩,蔚為大觀。

封面新聞記者 張杰

提起「文明」,我們會想起古代四大文明,其實早期文明並不僅止於「四大」。只不過多數文明在之後的發展過程中衰落了,是為「失落的文明」。我們常講,中華上下五千年,說的正是中華文明的完整性和延續性,在世界範圍內,這樣獨具特性的文明極為少見。但作為延續了數千年的文明,我們同時也面臨如何理解、看待自己的歷史,如何接續傳統創造現代的問題。考古發掘憑藉觸手可及的實證材料,極大地豐富和擴充了我們對於文字史書的認識,讓我們看到一個與古籍文獻所載的中國相似又不同的中華文明景觀。

什麼是「文明」?中華5000年文明如何證明?最早的中國在哪裡?殷墟的甲骨文寫了什麼?三星堆文明與中國以外的上古文明有何相似性?海昏侯墓為什麼那麼多金子?長安城最繁華的商業街長什麼樣?水下考古怎麼考?莫高窟為什麼是世界藝術寶庫? 「上下五千年」早已刻入每一位中國人的基因,而考古學讓我們看到另一個與古籍文獻所載的中國相似又不同的華夏,也許難說二者誰更「真實」,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們所能見到的中華文明景觀,得益於考古學的襄助,已經殊為精彩,蔚為大觀。

跟著樊錦詩們去考古

三聯書店新近出版的《了不起的文明現場》,就給普通大眾理解中華文明提供了一種新的途徑——選取具有代表性的考古遺蹟,邀請10位負責一線勘探的考古學者,講述考古現場的發掘經歷和文明背後的故事。

《了不起的文明現場》中包括了從中國近代以來的重大考古發現中遴選出十個獨具代表性的考古遺址:新石器時代的良渚古城、堪稱最早的「中國」的二里頭遺址、商代晚期的安陽殷墟、撥開古蜀迷霧的廣漢三星堆、見證中西文明交流的小河墓地、秦始皇陵、漢代海昏侯墓、漢唐長安城、宋代沉船南海I號和敦煌莫高窟。邀請的10位長年負責這些遺址一線勘探的考古學者分別是:劉斌、許宏、唐際根、高大倫、伊弟利斯·阿不都熱蘇勒、段清波、楊軍、劉瑞、崔勇和樊錦詩。他們結合自己二三十年的研究工作,深入淺出地為公眾揭開考古探掘的面紗,帶領讀者來到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文明現場,講述中國十個重大考古發現的發掘經歷、前沿進展以及文明背後的故事。在他們筆下,這一個個現場如同「時間膠囊」,展現了中國各階段的社會生活與文化風貌,提供了獨立於文獻之外的歷史信息,給予我們另一種觀察中國文明的視角。

考古學,是一門通過田野考古研究歷史的科學,推動考古學進入中國的先驅傅斯年先生形容為「上窮碧落下黃泉,動手動腳找東西」。20世紀的考古發現在極大程度上豐富了我們對於中國歷史的認知,改變了世界對中國文明的基本看法。

《了不起的文明現場》邀請了與所選遺址密切相關的一線考古學者,他們或身為遺址考古發掘領隊,或是學科帶頭人,眾多「國家寶藏」在他們手中驚現於世:「敦煌的女兒」樊錦詩,從上世紀60年代來到敦煌「實習」,見證了半個世紀敦煌的考古歷程;許宏是二里頭考古隊第三任隊長,與二里頭相伴近20年,帶領考古隊一鏟鏟挖出「最早的中國」;劉斌是良渚古城的發現者、發掘主持人,崔勇則是中國第一代水下考古隊員、南海I號考古發掘領隊……這10位學者將考古報告中的地圖、位置示意圖、平剖面圖以及出土的重要文物結合起來,盡力再現發掘現場的原始情景,並提供背景知識、發現過程、延伸閱讀、博物館展品等信息,講述重大考古發現的發掘經歷、前沿進展以及文明背後的故事。中原河洛、陝西關中、四川蜀地、江西侯國、甘肅戈壁、新疆沙漠、南海航船……透過考古發掘的故事,我們得以重新審視神州大地上的歷歷往事,探尋中華文明的來影去蹤,找到歷史文明與我們的密切聯結。

從實物去感知中華文明

書中所選十處遺址,涵蓋了中華文明從雛形至盛期的不同歷史階段,從中原至邊疆、海洋的不同地理空間,雖非面面俱到,但能夠大致勾勒出中國歷史的脈絡和輪廓。 考古發掘憑藉觸手可及的實證材料,極大地豐富和擴充了我們對於文字史書的認識。舉世矚目的殷墟發掘,使中國古史成為凝聚中華民族情感和記憶的有形載體;四川廣漢三星堆祭祀坑的發現,使《華陽國志》等之前以為的神異傳說變為部分可採信的史料;秦始皇陵、海昏侯墓的發現,使我們得以更客觀公允地看待歷史上充滿爭議的人物以及他們的精神世界。

考古學家以他們數十年的勘探和發掘工作告訴我們:中國的文明經歷了從多元到一體的過程,這個一體並不是強權造成,而是文化交流融合的結果。在沒有飛機、火車這些交通工具之前,文明之間的互動、交流遠比我們想像的要頻繁和深入。長江下游地區距今5000年左右的良渚古國,其玉琮從最北面的陝北榆林到最南面的廣東都有出土;奇特瑰麗的三星堆古蜀文明也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與中原地區商代的青銅文化關係密切,並且有著明確的傳播路徑。從新疆小河墓地、漢唐長安城、南海Ⅰ號以及敦煌莫高窟,則可以看到古代中國通過陸路和海上絲綢之路與域外文明的交往。多人種、多民族、多宗教、多種文化的商貿往來和東西文化交流,記錄了人類不斷遷移、接納、融合的過程,豐富了中華文明的樣貌和基因。

一個個考古現場仿佛如「時間膠囊」一般,既提供立於文獻之外的歷史訊息,還能給予另一種觀察中國的視角,促使我們思考自身文明的價值、思考中國考古之於世界文明的意義,正如李零先生在《總序》中寫的那樣:「中國考古是世界考古的一部分。我們做中國考古,其實也是在做世界考古。用中國眼光看世界,用世界眼光看中國,一定前途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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