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手術簡筆畫淺析

f61婦幼社區 發佈 2020-06-23T10:21:50+00:00

著名婦產科醫生郎景和院士非常重視外科手術醫生的繪圖能力,他說:「做一個漂亮的手術,畫一幅漂亮的圖解,再欣賞一番、回味一番,一定有收益、有感悟、有提高——無論是手術技術,還是繪畫技術」。

自然界是科學的,同時也是藝術的,兩者沒有截然分開。英國劍橋大學Francis Wells教授在其著作《達·文西看心臟》一書中說,「科學家、藝術家跟工程師最好不要分家,而且應保持對世界的好奇心和觀察力」。一個畫家繪製人體的時候,如果不仔細研究人體解剖,不可能畫出生動活潑的人物造像;一個手術醫生如果沒有藝術追求,可能會失去對複雜世界細緻的觀察能力,也不會對手術過程以及手術結果有藝術家般的「創作」激情。著名婦產科醫生郎景和院士非常重視外科手術醫生的繪圖能力,他說:「做一個漂亮的手術,畫一幅漂亮的圖解,再欣賞一番、回味一番,一定有收益、有感悟、有提高——無論是手術技術,還是繪畫技術」。婦科是關於「女人與孩子」的科目,是生命力與美的搖籃。著名的文藝復興大師達·文西在其極為有限的醫學解剖研究中,就有一副非常寶貴的子宮剖面手繪圖,為婦科 繪畫打開了一扇窗,下文就從達·文西這幅畫開始探析簡筆畫(stickfigue)應用於婦科手術的方法,分析簡筆畫與婦科手術的結合方式。

在科學沒有細分的時代,仔細觀察、勤奮積累、勤于思考和全面發展的工作作風,使達·文西在藝術與科技領域取得了輝煌的成績。圖1[4]這幅畫來自達·文西解剖研究的筆記,他繪製這張子宮解剖圖的目的是記錄子宮的結構及其內部胎兒的形態。顯然,在沒有照相機的時代,精細的繪畫勝過一切語言和文字。在這幅畫中,達·文西非常仔細地觀察並繪製了蜷縮成團的胎兒、子宮的外部形態及連接器官(包括卵巢、血管等)、子宮壁剖面的分層構造及彎曲的臍帶。在子宮解剖圖旁邊,還有副圖、幾張小的草圖,可以大致看出達·文西解剖的過程,他先看到了骨盆中的子宮,然後他又觀察了子宮外壁的血管,與子宮相連的附件,然後小心翼翼地剖開子宮壁,羊水破開後,子宮中的胎兒漸漸地顯露出來,然後達·文西又觀察了胎盤和臍帶,整個解剖過程觀察到的影像,深深地印在達·文西的腦海里。解剖之後,達·文西趕緊繪製了這張解剖圖,並記下了當時腦中的感悟,寫在這些圖的四周:

自然造化為嬰兒的軀體賦予靈魂……母親經由臍靜脈全身心地哺育嬰兒並塑造其靈魂,這是因為,臍帶連接著胎盤與胎盤小葉,嬰兒由此與母體相連。基於這些原因,母親的一次強烈渴望、一次驚嚇或者任何其他精神傷害,都會傳遞給嬰兒……」。

簡筆畫是一種利用簡單的點、線、畫等符號來表現物象基本特性的,簡約直觀、形象鮮明、生動的繪畫形式。其突出的特點是筆畫簡單、生動活潑,只取形似,不計細節,簡而實用,簡而易學。簡筆畫不需要高深的繪畫技巧,只需稍加練習便可掌握。但要從筆觸和構圖中看出美感和韻味,還需要下功夫練習素描技法。簡筆畫使用起來非常方便,隨時隨地即可信手拈來,隨需隨畫。因此,在醫學刊物上也是使用最多的一個畫法,幾乎每個手術醫生都會畫簡筆畫。郎景和院士在其著作《婦科手術筆記(第二卷)》中還專門應用簡筆畫介紹了婦科繪畫的八筆畫法,希望簡筆畫能成為每個手術醫生的必備技能。

第一,真,要正確無誤。能讓專業人士一眼看出繪製的器官、解剖的位置、病變的特徵,以及正常的器官比例關係和位置關係。這是醫學的科學性所要求的,不能把醫學簡筆畫畫成漫畫(非科學用途除外)。但為了說明一些細節,也可以採用局部放大或簡化等畫法。

第二,簡,要惜墨如金。繪圖時能一筆到位的就不畫兩筆,能表達清主題的絕不畫次要的,能畫出形態特徵的絕不計較細節。醫生平日練習時,先不要在意是否圖面協調,應強化訓練觀察力,做到一筆到位,動作迅速,這和手術時一刀到位是一個道理。

第三,美,要回歸自然。構圖要得當,重心需平穩,可以從中國書法和中國畫的構圖美學中吸取經驗。畫圖時,運筆流暢,不拖泥帶水,需要排線時,急緩疏密,要運用自如。婦科手術的簡筆畫在繪製時應有意體現女性的柔美和生命的氣息。

第四,愛,要潤人心田。醫者仁心,當一個醫生真正熱愛患者的生命時,就會勤於專研醫術。簡筆畫是心、眼、手協同工作的練習手術技法的過程,畫畫時也是在做手術,如果養成術後畫圖和寫心得的習慣,積累20年後裝訂成冊,那時再看到自己辛苦耕耘的過程,內心一定會非常激動。如果能傳給社會,傳給後人,將比攝像更能感動人心。可以說,醫學簡筆畫手稿是醫生展示愛心的最好工具之一。

應用簡筆畫繪製NOTES手術過程

NOTES 是「natural orifice translumenal endoscopic surgery(經自然孔道內鏡手術)」的縮寫。該類手術可減少或隱藏手術瘢痕、減輕術後疼痛、促進術後康復[7]。《中國微創外科雜誌》副主編王秋生從藝術與人文的高度這樣描述微創手術,「微創手術以其獨特的設備構成具有放大渲染精彩手術場景的天然優勢,較容易達成『人體修復』的藝術境界。而這種功到自然成的境界又反過來不斷激勵我們更加精心地為每一位病人設計診療方案,更加沉著穩健、閒庭信步般地應用精細的操作技術,精緻展現的手藝境界也會水到渠成般地如『行雲流水』」[8]。微創手術是將藝術與技術完美結合在一起的高超技藝。下面就繪製一組NOTES手術應用於卵巢囊腫剝除術的簡筆畫,作為婦科手術簡筆畫學習的參考。

圖5是筆者自繪的插圖,描繪從臍部鑽孔插入腹腔鏡後觀察病情的圖像(即圖4)。這張簡筆畫忽略了腹壁,僅保留了有囊腫的卵巢和子宮,同時略加光影變化,增加圖像的立體感和美感;後經電腦軟體上色而成,形成與照片完全不同的感受。

單孔經陰道腹腔鏡手術是難度大的手術,在陰道這樣狹小的空間內,不僅視域範圍小,而且手術器械還會互相碰撞,稍有不慎就會損傷血管和其他鄰近的器官。因此,這類手術必須預先對病情進行準確的判斷才可以實施,比如說粘連嚴重,如嚴重的子宮內膜異位症、有多次腹部手術史或術中發現手術部分粘連嚴重者[7],這種情況可能就不適合採用此類手術,必須要有較好的視野才能做好手術。圖6這張圖是表達醫生愛心的最佳素材,為了患者完美的術後形象,這麼多人在手術台前努力為患者工作,著實令人感動。圖7是簡筆畫鉛筆稿繪製完成後,在電腦中進行了上色處理,特殊強化了白色手套,表達患者對醫生的敬仰之情。圖8是切除卵巢囊腫手術的剖面圖,是筆者根據影像圖和參考資料的想像畫。如果是主刀醫生親自畫,一定會更加準確、生動。這張圖簡單地畫出了盆腔的剖面,畫出了恥骨、膀胱、直腸等與子宮相鄰的器官,讓專業人員一眼能看出這是什麼位置的手術。同時,採用剖面的形式畫出子宮和膨大的卵巢囊腫,以及腹腔內的腸和腸系膜,適當使用了陰影對比,使畫面更生動。

四、心得體會

在閱讀婦科手術刊物時,感到手術醫生很少用自己的手繪圖做論文的輔助說明,更多地依靠手術照片,整個閱讀過程給人的感覺是缺乏活力,不夠生動。繪畫能力是人的天性,或者說是每個人都具有的本能,勤練繪畫有助於心手合一。繪畫過程與手術過程的精細操作、精心準備和精心護理非常相似,通過邊繪畫邊學習的方法也比看書、看視頻的效果要好。相信有越來越多的手術醫生能認識到這一點,把素描技能練習當成手術技術的基本功來看。在達·文西的筆記中,他繪製了上千幅手繪草圖、簡筆畫、素描畫和隨感文字記錄,這些畫和文字成為他各項科研實踐的基礎,也為其他人提供了學習素材,經過幾百年後又變成價值不菲的文化遺產。如果中國有百分之一的婦科手術醫生能像達·文西那樣積累簡筆畫手稿,中國的婦科手術學的基礎研究將會有何等豐富的資料啊!如此豐富多彩的醫療感悟,若能匯集到一起,或許會成為一支偉大的中國醫學文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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