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的任達華,感人的吳君如,在銀幕上「尋回」被歲月偷走的時光

週遊世界電影 發佈 2020-06-26T02:31:48+00:00

生命是一段有去無回的旅程,不管我們願不願意,知不知道,承不承認,當我們呱呱墜地,踏入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起,我們的生命便進入了倒計時。

生命是一段有去無回的旅程,不管我們願不願意,知不知道,承不承認,當我們呱呱墜地,踏入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起,我們的生命便進入了倒計時。而我們在當下的時光中,無論是快樂還是悲傷,無論是欣喜還是憂愁,無論是期盼還是沮喪,我們生命的每一刻,都在瞬間成為了過往。我們無論是徘徊不前,還是奮起直追,終究都逃不開成為時光中一個過客的宿命。

而歲月就像一個小偷,在悄無聲息中「偷」走了我們身邊的一切。童年時紅磚大瓦的農家小院如今變成了城市森林中鋼筋水泥的現代化公寓,少年時那條陪我玩耍名叫大黃的看門狗,現如今早已不知所蹤,小時候在地圖前給我介紹世界廣闊的爺爺,卻在我走過天南海北之後,因為腦梗記不清眼前的孫子。歲月看似雲淡風輕地拂過,卻為我們的生命刻印下雋永的烙印。

記憶中,那些裹挾著時代色彩的時光如同我們生命的印記,將我們的回憶刻印在了以歲月為軸的虛擬坐標系中。然而這些生命專屬的記憶,在歲月拂過之後,卻成為了它的獨家藏品,我們用生命留下的印記,如今只能通過記憶觀摩,卻再難實質性的觸碰。

前蘇聯偉大的電影大師安德烈.塔可夫斯基曾說過,電影是人類雕琢時光的工具。而華語電影史上著名的電影大師楊德昌也曾說過,電影的發明,至少讓人類的生命延長了三倍。由此可見,電影的發明,讓人類有了和歲月這個無情的「小偷」相對抗的工具。

在2010年的時候,香港曾上映了一部由羅啟銳執導,任達華、吳君如領銜主演的影片《歲月神偷》。在這部影片中,主演任達華和吳君如完全顛覆了他們在以往影片中的形象。在傳統的香港電影中,任達華飾演的角色多以黑幫大佬比較典型,而吳君如則是多以喜劇演員的身份出現。而在這部影片中,他們展現了溫情感人的一面。

歲月神偷》這部影片的故事,來自於導演羅啟銳的親身經歷,影片的故事大部分發生在上世紀60年代末的香港,所以這部影片另外的一個名字叫《1969太空漫遊》,之所以為影片起這樣的一個名字,相信是因為導演受到庫布里克執導的影片《2001太空漫遊》的啟發,有趣的是,後者這部影片是一部上映於1968年的科幻片,這部影片用科幻的方式,思考了人類生命的終極意義。而羅啟銳的這部影片,則上映於2010年,卻通過復刻的方式,在大銀幕上重現了自己生命中一段流逝的時光,並通過銀幕上真實動人的故事,為銀幕前的觀眾,獻上一杯歷經歲月醞釀的「時光老酒」。

從《1969太空漫遊》這個名字中,我們還可以看出導演羅啟銳對於過往人生的理解。在羅啟銳看來,去重遊一段過往的人生和去探索一段未知的太空,之於人生而言有著同等重要的含義。在我們的人生之路上,有時候我們太過於注重前方的目標,卻忘記了當年我們立下人生目標的初心。所以在導演羅啟銳看來,探索未知,和堅持初心,對生命價值的實現,有著同等重要的意義。

為了力求銀幕上故事的真實感,電影的主創們將電影的拍攝地選在了香港唯一仍保留上世紀60年代風格的永利街。經過細心的布景,整條街道上的每一個細節,幾乎實景再現了香港上世紀60年代的市井風貌。影片中的主角是永利街一頭以製鞋、賣鞋為生的一家四口,這個家中的大孩子羅進一(由李治廷飾演)因為學習成績優秀,聽話懂事,不僅作為整個家庭的希望,更是整條街的驕傲。

而導演本人,則是整部影片故事的「回憶者」,羅進一的弟弟羅進二。羅進二作為整部影片的「回憶者」,他也是這部影片的「視點」。由於影片呈現的是導演對於自己6歲時的童年回憶,所以整部影片的故事顯得非常的純潔乾淨,即使是英國警察在索要「保護費」時,片段中依然充斥著一個孩童的天真無邪。

因為視角的純真,所以銀幕上即便是還原出最苦難,最無情的歲月時,依然包含著人類對於過往人生濃郁的眷戀之情。在影片中有一個極具詩意的悲壯場景,羅進一剛剛失戀後,為遠去美國的女友芳菲在收音機上點了一首她最喜歡的英文歌。而此時與歌聲相迎合的,則是他們身居的二層閣樓外狂烈的颱風。颱風之於羅家的二層閣樓,就如歲月之於人類的生命。

導演在銀幕上意象的呈現出歲月和颱風的無情,同時又展現出人類生命的有情。當二層閣樓在颱風中搖搖欲墜時,是羅家四口人用血肉之軀支撐住了他們的棲息之地。在狂暴無情的颱風中,羅父(由任達華飾演)和羅母(由吳君如飾演)這對中年夫妻,以及羅進一和羅進二這對少年兄弟,他們如同雕塑一般和兩層閣樓鑲嵌在了一起。這個場景向銀幕前的觀眾展現了生命的堅強和倔強。而此時銀幕前的觀眾,也從閣樓和羅氏四口形成的銀幕影像中,看到了無情歲月和有情生命的之間的鑲嵌。

此時我們在銀幕上感受到的不再僅僅是被歲月偷走的生命,而是生命鑲嵌進了無情歲月後,醞釀出了讓我們回味悠長的雋永時光。在我們的生命歷程中,颱風的無情是有形的,是相對容易避免的,而另有一些不幸,卻在悄無聲息中向我們的生活襲來。在颱風過後,羅進一的猝然倒地,才是導演對於歲月無情的終極體現。

羅進一作為整個家庭的希望,作為永利街的驕傲,他是底層普通人為生活奮鬥的優秀代表,羅進一的優秀和逆襲,在銀幕上有著三重含義的體現。首先他的優秀代表著他個人對於當下生活處境的抗爭,其次他的優秀也是整個家庭脫離當前生活境遇的希望,最後他的成功將會給以永利街為代表,在生活底層奮鬥的人注入信心。這也是為什麼導演在復刻這段過往時光時,以羅進一為核心人物的緣由。

作為導演生命中的那道絢麗彩虹,羅進一的生命被無情的歲月奪走了,但是他奮鬥的故事,他生命優秀的質地,卻因為他的努力,而刻印在了一段過往的時光中,刻印在了導演年幼的記憶里。羅進一與當前生活極不相稱的優秀,是整部影片的質地,也是整部電影最終得到詩意升華的核心戲劇衝突。

天妒英才的故事,在人類歷史上,總帶有最悲烈和浪漫的詩意氣質。也正是這樣的故事,讓我們看到了無情歲月和有情生命對撞出的炫彩時光。羅進一的奮鬥,讓他的生命揮灑瀰漫在了一段雋永的時光中。而導演羅啟銳夢幻般的影像,恰到好處的在銀幕上「尋回」了這段被歲月偷走的時光。

在這部影片中,我們多處看到了早已消失在城市森林中的,舊時光里的人情世故。如永利街上街坊鄰居們晚餐時分享食物,閒聊家常的場景。而其實在創作這部影片時,這種舊時光里的人情世故也發揮了重要作用。這部影片預算時的定位是一部小成本文藝片,預算資金只有1200萬,但是當看了這部影片的劇本之後,主演任達華、吳君如均是以「親情價」出演,其餘影片中的多位配角,則是導演羅啟銳在電影圈中的好友,如老戲骨秦沛、谷德昭,文藝片導演許鞍華、高志森等人。他們都是以這種影片中那個時代里的人情關係,而為這部影片貢獻了自己的力量。

「在幻變的生命中,歲月,原是最大的小偷」,而導演羅啟銳卻在銀幕上,用溫情的任達華,感人的吳君如,鬼斧神工的從歲月的手中,尋回了這段被「偷走」的時光。銀幕前的觀眾,在導演「尋回」的這段被歲月醞釀,被苦難鐫刻的時光中,找回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初心,最動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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