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出土文物 |《重修皇慶寺記》碑

莫高窟參觀預約網 發佈 2020-06-27T16:12:12+00:00

石質,高94、寬50厘米,缺碑座,館藏號Z.1115。碑陽錄文:1、重修皇慶寺記 敕授沙州路儒學教授劉竒撰並書丹。

石質,高94、寬50厘米,缺碑座,館藏號Z.1115。碑額陰刻雙龍珠,雙面鐫刻碑文,四周裝飾捲雲紋,立碑時間是至正十一年(1351)。皇慶寺可能是以「皇慶」年號命名,「皇慶」是元朝仁宗的年號,共2年(1312—1313)。清代徐松《西域水道記》卷3記載該碑位於莫高窟文殊洞(今61窟)外,該窟為五代曹元忠所建,窟前有殿堂遺址,推測到元代皇慶年間依窟而建寺廟(或重修),即皇慶寺,至正年間又重修。

此碑記載元代西寧王速來蠻篤信釋佛,重修皇慶寺,命僧朗董其事,至正十一年八月竣工,寺成而王薨。沙州儒學教授劉奇撰文並書丹,晉寧路繹州白台寺僧守朗所立、奢藍令栴刻,列出蒙漢功德主、施主名於碑者計一百五十餘人,是研究元代歷史與佛教的重要資料。

碑陽錄文:

1、重修皇慶寺記 敕授沙州路儒學教授劉竒撰並書丹。

2、沙州皇慶寺歷唐宋迄今,歲月既久,兵火劫灰,沙石埋沒矣!

3、速來蠻西寧王崇尚釋教,施金帛、采色、米糧、木植,命工匠重修之。

4、俾僧守朗董其事,而守朗又能持疏抄題,以助其成,佛像、壁畫、

5、棟宇煥然一新。為今生之福果,作後世之津梁,其樂施之德可

6、謂至矣!嗚呼!寺成而王薨。守朗合掌涕泣而請曰:「皇慶寺廢

7、而興、毀而新,皆王之力也,豈可使後之人無聞焉!願先生記

8、之。予曰:「王之好善,優於前古,口碑載道,奚容予喙!」辝不獲已。

9、遂書其大畧,以弁其端雲。時至正十一年歲次辛卯八月上日。

10、劉竒謹誌。晉寧路絳州白臺寺僧守朗立石。奢藍令栴。

11、沙州路司吏呂文德、張思敏。法師孫東巴、米密津濟。

12、承事郎、沙州路總管府經歷權分治事周秉彝、梁珪。

13、忠顯校尉傅尉忽都刺、長史曲術、都事察黑兒、知印伯顏古里。

14、朝列大夫王傅牙忽、武畧將軍王傅蠻子程艮、任天惠。

15、牙罕沙西寧王、孛羅大王、王子速丹沙、阿速歹。

16、功德主速來蠻西寧王、妃子曲術、公主必列怯、駙馬桑奇答思。

碑陰錄文:

1、沙州施主:桑奇、同知、威羅沙提領、令只沙、乙留吉大使、乙留得、小亡者卜花、乙立嵬、

2、忍束大使、興都大使、若者、梁朵音利忍布百戶、柳王大使、文殊奴、也先帖木、

3、冝吉百戶、各立嵬副使、隴布副使、依立嵬、都的哥、拘之立嵬、三寶、文殊奴、

4、延只卜花、買馿、納麻合巴、教化、太黑奴、觀音奴、兊兒立嵬、若者、

5、拜卜花、右魯卜花、亦魯失海牙、華嚴奴、納林、哈刺陽、卜延義、古刺、

6、長老桑哥失里、耳見、義束、院主忍布、院主耳革、耳立嵬、掠兀沙、兊兒於、

7、兊有、耳赤、何即、朵只巴、律龍布、耳立各尼、教化、昌布、

8、忍勿、仄令布、汝足沙、乙屈、兊南合巴、教化、汝有立吉、忍即、

9、瓦有、朵立只加、屈術世合巴、屈迷勺、乙留的、忍即、亦麻滿束有、各只。

10、肅州施主:智寶法師、任兊南巴、楊才義、女善人陳氏買的姐李氏二姐、韓娘娘、安樂姐、

11、朵倫、黑歹□□外家狗、楊六十八、袁大使、萬副使、馬提領、蹇侍中、張知事、

12、晉寧路施主:殷君祥、米克諒、安和甫、費教士、李觀音奴、徐子周、蘇貴、李文殊奴、

13、礬通甫、鄧爺爺、梁受卿、侯國瑞、閻仲方、魏孔益、鄧長受、喬小廣、衛清甫、

14、王和甫、孫敬甫、解直甫、祁文煥、何行簡、王孝謙、趙克忠、李侍中、候德卿、楊五、

15、沙州路河渠司提領丁虎哥赤、大使李伯昌、副使太平奴、劉才美、侍詔李世榮、李世祿、聖應應奴、

16、務提領□寒食狗、大使胡也先卜花、副使徐福壽、王士良、石匠鄧成刻、張拜帖木。

碑中提到的牙罕沙西寧王,在《元史》及《蒙元兒史記》均無傳,其生平事跡僅有數條散見於《順帝紀》及其它列傳。《元史》稱牙安沙,即《莫高窟六字真言碑》中的養阿沙。在《莫高窟六字真言碣》中養阿沙前冠有「太子」稱號,可知牙罕沙是速來蠻之子。他襲領西寧王時間在其父速來蠻死後,即至正八年五月——至正十一年八月之間。兩位西寧王戍鎮地域,史籍也均無記載。根據零星記載,可推其大概:

1、至正十二年二月癸未,上「命西寧王牙安沙鎮四川」。

2、至正十三年十一月,卜顏鐵木兒與「蠻子海牙、四川行者參知政事哈臨禿、右丞桑禿失里、西寧王牙安沙合軍」討徐秦輝。

3、至正十三年十二月丁巳「西寧王牙罕沙鎮四川,還沙州,賜鈔一千錠。」

根據上引材料,可知牙罕沙西寧王雖曾出鎮四川,但屬暫職,故十三年又「還沙州」。因此,可斷定牙罕沙西寧王戍鎮地域應為沙州路所轄範圍。其父速來蠻駐沙州期間的鎮域亦應與其相同。而莫高窟現存的《六字真言碑》及《重修皇慶寺記》碑則可補史籍之闕誤。以兩位位高權重的金印螭紐的二等宗王速來蠻、牙罕沙握重兵戍鎮此域。可謂沙州在握,則西域可通,河西可保,足見當時沙州駐軍之眾及元帝國對沙州之重視。

碑文施主里刻有「費教士」,「教士」乃基督教(即景教)傳教士之稱謂。13-14世紀元朝政權建立後,景教再度進入中原,當時景教徒與來自歐洲的天主教傳教士,皆被稱為「也里可溫」,意思是蒙福之人。蒙古的可烈、汪古兩部族都信奉景教,並向南北各地擴展。河西甘州就建有景教「十字寺」,沙州也有聶思脫里派之基督教徒。「費教士」為佛教重修皇慶寺而出資,可見在元朝的宗教開放政策影響下,敦煌的各宗教之間過往密切。

參考文獻:

李永寧《敦煌莫高窟碑文錄及有關問題》(二),《敦煌研究》1983年第2期。

來源:敦煌石窟旅遊網,作者:梁旭澍,圖片:敦煌研究院陳列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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