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瑤早年對大陸的鄉愁:有林青霞、鄧麗君、劉雪華三位女神作證

梁盼 發佈 2020-07-01T19:35:43+00:00

四十多年前,林青霞在街頭被人發現,出演了由瓊瑤阿姨的第一部小說《窗外》改編的同名電影。那是1973年,大陸還轟轟烈烈地鬧著文革呢,台灣卻通過電影這種媒介,把小說中"非革命"的柔情宣洩出來,效果極佳。


四十多年前,林青霞在街頭被人發現,出演了由瓊瑤阿姨的第一部小說《窗外》改編的同名電影。那是1973年,大陸還轟轟烈烈地鬧著文革呢,台灣卻通過電影這種媒介,把小說中"非革命"的柔情宣洩出來,效果極佳。



瓊瑤生逢其時,在台灣讀者早已厭倦了政治化的敘事之際,跳將出來,把兒女情長與纏綿悱惻賦予更多不亞於"革命"的意義。而在"前網絡時代",花樣男女舒緩苦悶情緒的渠道委實有限,讀瓊瑤的小說,看瓊瑤的電影,便是一條捷徑。


1975年,電影《在水一方》上映,林青霞飾演杜小雙。杜兒時喪父,成年喪母,只能來到台北,投靠父母的好友朱自謙。杜小雙這個人物,與瓊瑤其他小說中的苦情女人本無二致,但只因為小說名為"在水一方",就特別討巧。

眾所周知,"在水一方"來源於《詩經》的名篇"蒹葭",而瓊瑤開始創作的六七十年代,孤懸一島的台灣人是多麼渴望聽到"蒹葭蒼蒼"這樣來自中華傳統的聲音。


上世紀四十年代末,國民黨大舉登島,那些生於大陸,隨家人來到台灣的一批人,終於在六七十年代長大成人。只要回顧童年,他們便對大陸有著無法抑制的懷念。瓊瑤生於1938年的四川成都,十一歲來到台灣,是典型的"半大陸半台灣"的新一代。瓊瑤的父母這一代人,即便人在台灣,但基本上還是大陸人。而瓊瑤的下一代人,生於台灣,長於台灣,亦可以算作台灣的人了。恰好是夾在這兩代人中間的瓊瑤這一代人,相對來說,在身份認同上是極度矛盾的。

小說《在水一方》,即便內容無涉鄉愁這個宏大主題,但僅僅只因其小說名,就使得台灣人神往。老一輩的台灣人,似乎只要聽到大陸的東西,就會痴痴然不知所措,也痴痴然恍若隔世。"在水一方"的詩經意味,讓"半大陸半台灣"的一代人及其上一代人,都會感到鄉音的逼人之勢。所謂的"在水一方",其實也是"在海一方",暗喻了台灣在海峽的另一方。瓊瑤作為一個"文藝小說"作家,卻能讓人讀出如此濃厚的大陸"鄉音"。即便她不是有意的,也會讓人"想入非非"。


這就好比七十年代末,美台斷交後,羅大佑的歌曲《亞細亞的孤兒》一樣,"孤兒"的痛苦與迷茫,一直就是台灣人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至今,不管是台灣人,還是大陸人,一聽到羅大佑亞細亞的孤兒"在風中哭泣",便欲墮淚。


早在七十年代初,當台灣被逐出聯合國之後,"孤兒"的哀怨便開始瀰漫在台灣人心頭。而瓊瑤的"在水一方"和"孤兒杜小雙",被人理解為台灣的社會現實,就在所難免了。


小說倒也罷了。電影的主題曲、由瓊瑤本人作詞的《在水一方》,更是了不得。唱的是愛情,聽的卻是家國離愁。電影上映的1975年,正是強人蔣介石病逝之際,在集權政治體制下,台灣人真的全都如喪考妣,感覺大廈將傾,無依無靠。

在這個大背景下,"在水一方"似乎也可看做是老蔣的送葬曲:蔣先生在大陸統治二十多年,後來又狼狽退守台灣孤島,只能做 "在水一方"的末路諸侯了。當年,蔣公逃奔到"在水一方"的台灣,以求得一線生機,此刻死去,就真的永遠的"在水一方"了。


"在水一方"的原唱者姜蕾,雖然在當時的台灣還算是很不錯的歌手,但她還沒有能力將其推向整個華人世界。藝人高凌風同時期也演繹過這首歌曲,也沒有達到所謂殿堂級的高度。

但是,到了八十年代初,鄧麗君的翻唱,那就不僅僅是把這首歌發揚光大了,而是把台灣人對古典文學的感悟能力和《詩經》的魅力,以及鄧麗君本人形象氣質,都推向了一個高潮。甚至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1988年,"在水一方"再次被改編成電視劇,女主角由林青霞變為劉雪華。如果說七十年代是瓊瑤小說的電影時代,那麼八十年代就是其電視劇時代。八十年代的台灣,電視機開始普及,瓊瑤小說的"電視劇化",雖然是滿足時代的需求,但更為重要的是,其小說委實更適合用篇幅較長的電視劇來演繹。


林青霞臉上帶著一股英氣和豪氣,其實不是瓊瑤劇的最佳人選。劉雪華則不同,她一臉哀傷,笑的時候仿佛都能看見淚光。八十年代,劉雪華算是非常完美地完成了瓊瑤原小說所期待表達的東西。她無疑是所有瓊瑤影視作品的女主角之王,後人恐怕都難以企及。

表演與長相都還只是其次,林青霞雖亦楚楚可憐,但與劉雪華無需表演、天然的怨女氣質相比,就不足以代表台灣在政治上的孤獨與隱痛。而劉雪華,看見她,就一葉知秋,窺到了台灣多年淤積的濃濃孤兒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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