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畢業季，多所高校組織畢業生進行了線上答辯。「雲答辯」「雲畢業照」「雲畢業典禮」……今年的畢業季讓很多畢業生感到特別和難忘。
上周，中國青年報社社會調查中心聯合問卷網(wenjuan.com)，對2505名應屆畢業生進行的一項調查顯示，64.5%的受訪畢業生認為今年的「雲畢業」有著特殊的紀念意義。96.5%的受訪畢業生表示，如果有機會，想再回學校看看。68.0%的受訪畢業生因為「雲畢業」更懂得善待和珍惜身邊的人，65.2%的受訪畢業生覺得「雲畢業」讓自己有了更強大的適應能力。
64.5%受訪畢業生認為今年的「雲畢業」有著特殊紀念意義
北京某高校應屆畢業生張涵綺(化名)用見證歷史、深刻難忘來概括這一年的「雲畢業」，「這是史無前例的一個畢業季。若干年後提起，我們是『戰疫』的那一屆，一定會對畢業有更深的感觸，有著更多屬於我們的特別回憶」。
張涵綺說，雖然在大學的最後時光，她沒能好好地和老師同學告別，沒能以學子的身份再走一遍校園，但也正是因為這些遺憾，讓她對校園生活有了更多回味，對於這段青春銘記於心。
「都說大學是最美好的時光，沒能給它畫上完整的句號，讓我心中難免有些失落。」吉林某高校本科應屆畢業生陳妙欣(化名)說，我希望疫情過去後，學校能為大家補辦一場簡單的畢業典禮。
河北某高校學生劉莉莉認為，雖然沒有傳統的畢業典禮、畢業晚會等形式，但「雲畢業」也有很多特別的活動為學生紀念這個畢業季，「例如線上畢業禮、紀念視頻，還有很火的摳圖畢業照，很有趣，很有個性。」她認為，畢業儀式是為了讓大家告別過去、展望未來，通過畢業獲得內心的成長才是最重要的。
對於今年的「雲畢業」，64.5%的受訪畢業生認為它蘊含著特殊的紀念意義，55.9%的受訪畢業生認為「雲畢業」的一屆「見證了歷史」，55.7%的受訪畢業生認為心理上的「畢業」比形式上的更加重要，49.3%的受訪畢業生感慨正是有了一點缺憾，今年的畢業季才更讓人難忘。
「今年畢業季，大多數高校的標配就是『雲』。」華東交通大學心理素質教育研究院常務副院長舒曼表示，高校為減少聚集性傳染風險、保障學生安全，同時平衡畢業、就業的硬性需求，採取了史無前例的「雲畢業」形式，以保證應屆生擇業、畢業如期進行。
「以往，學生會參加畢業典禮，在禮堂聽校長講話，現場收到畢業證書，同學之間可以拍照留念、寫畢業寄語，活動非常豐富。今年雖然是線上畢業，但不管是學生還是高校，都發揮了很大的創造力，想出了個性化的畢業紀念活動。」在舒曼看來，「雲畢業」雖然少了些舊的活動，但多了創新性的儀式感。「『雲畢業』體現了時代性。雖然學生們相隔千里，但網際網路就能把大家聚在一起，什麼都不耽誤，這是以往做不到的」。
96.5%受訪畢業生想再回學校看看
調查中，96.5%的受訪畢業生表示，如果有機會，想再回學校看看。交互分析發現，「雲畢業」的受訪畢業生這樣想的比例(98.2%)，高於通過傳統形式畢業的受訪畢業生(82.9%)。
「等疫情過去，我一定要回學校看看，了卻關於畢業的很多小心愿，比如，拍一拍學院教學樓前，我和室友常坐的那片草坪，穿上學士服和最敬佩的導師合影，泡一泡學校的圖書館，再體會一下寧靜的氛圍和積極向上的學風。」陳妙欣說。
「最近，朋友圈裡總有畢業生在感慨，比如，疫情後一定要回去吃學校一家小館的菜，想回去探望老師，再和一幫同學『侃大山』，惦記校園裡經常遇到的流浪貓……」劉莉莉覺得，今年的畢業生在以自己的方式紀念畢業。
張涵綺已經和幾個好玩伴約好，不遠的將來，要相聚在學院樓前合照，吃上一頓遲來的畢業散夥飯，盡情地談論過往，暢想未來。「我還和男友說好，工作後，找機會把畢業旅行補上」。
調查中，98.3%的受訪畢業生都與同學做了疫情過後的約定。61.7%的受訪畢業生與同學約定疫情過後一起重返校園，60.0%的受訪畢業生約定一起拍畢業照，58.0%的受訪畢業生約定去探望老師。
68.0%受訪畢業生因為「雲畢業」更懂得善待和珍惜身邊的人
陳妙欣回憶，線上畢業典禮開始的那一刻，她的內心五味雜陳。「失落、激動、感傷……各種情緒都涌了出來。不由得想起自春節以來，自己準備線上答辯、線上面試的情景，感慨萬千。經歷了這麼多，我感覺自己變得更成熟了。有的人，我可能不會再有機會和他們見面了。我決定今後要把握當下，善待在生命中留下美好印記的人」。
「線上面試、線上答辯，我之前想都沒想過會有這種畢業形式。但我在沒有預告、沒有彩排的情況下，盡力去適應和突破，每個環節都完成得不錯。」張涵綺說，「雲畢業」讓她有了更強大的內心去處理遇到的各種情況。
舒曼表示，經歷了「雲畢業」，大學生從心理上獲得了教育和成長。首先，是安全感的提升，從疫情突發，到體驗「雲畢業」，外界環境改變，大多數學生能淡定從容地應對，充分說明了人的安全感不只來自外界，更來自內心。其次，是情感獲得，最後的畢業時光在線上結尾，教會很多學生珍惜當下，珍惜身邊的人，懂得享受生活，心胸要豁達，這樣才能擁有更多的幸福感。
「雲畢業」給今年的應屆畢業生帶來了什麼收穫?調查中，68.0%的受訪畢業生表示自己因此更懂得善待和珍惜身邊的人，65.2%的受訪畢業生表示自己有了更強大的適應能力，50.4%的受訪畢業生因此培養了更加平和積極的心態，48.3%的受訪畢業生因此獲得了更強的情緒管理能力。
比起傳統的畢業流程，「雲畢業」對高校提出了更多要求。調查中，75.2%的受訪畢業生認為畢業生線上就業服務工作給學校帶來了更大壓力，62.5%的受訪畢業生認為組織畢業生「雲畢業」考驗了高校的管理能力，60.1%的受訪畢業生認為今年的畢業季要求高校對學生心理健康投以更多關注，40.8%的受訪畢業生認為高校要更加注意與用人單位協同合作，為畢業生提供更多就業機會。
舒曼認為，組織「雲畢業」是對高校巨大的考驗和挑戰。「教職人員的工作模式由『一對多』式切換到『點對點』式，差異性和細節都被放大，大大提高了他們的工作量，這也對學校統籌管理能力和組織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通過『雲畢業』，學校應對公共事件的能力得到了全面的提升，也是未來線上校務工作的試水。」
對於妥善做好「雲畢業」相關工作，舒曼認為，學校層面，要做好服務工作，重視學生們在特殊時期面對的特殊問題，進行特殊應對。國家層面，要出台相應政策法規，有序引導大學生理性就業。社會層面，要做好學生的「安全員」，落實好法制教育，提高畢業生安全感。「今年大學生就業形勢嚴峻，更要加強防範和監控，不能讓不法分子有可乘之機」。
受訪的應屆畢業生中，男生占52.3%，女生占47.7%。88.6%的受訪應屆畢業生今年「雲畢業」。
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杜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