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書寫城市深夜最溫熱的光,他蹲守了一年便利店 | 豆瓣青年系列

文學報 發佈 2020-06-14T06:02:42+00:00

對於讀者這樣的反饋,林二自有看法:「他是漫畫,我是文字,之所以讓讀者感覺相似,大概是裡面傳達出的氛圍是一樣的,都是想讓人能在深夜裡找到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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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讀者都說在《夜班便利店》里看到《深夜食堂》的影子。對於讀者這樣的反饋,林二自有看法:「他是漫畫,我是文字,之所以讓讀者感覺相似,大概是裡面傳達出的氛圍是一樣的,都是想讓人能在深夜裡找到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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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疫情的影響,職業編劇林二供職的影視公司,目前處於停滯狀態,他自己參與的兩個項目也擱置了,若不是疫情的緣故,它們本該進入製作以及拍攝的階段。疫情期間最大的好消息,或許就是他在豆瓣閱讀上的高分小說《夜班便利店》簽約出版。

林二大學學的是食品工程,屬於工科,到北京之前,曾經在青島的工廠上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夜班,到北京之後,一開始從事的是食品質量檢測的老本行,陰差陽錯之下,在朋友的推薦下上知乎寫東西、幫妻子的朋友編劇本,這才讓他誤打誤撞地挖掘自己對寫作的熱情,並逐漸走上職業編劇的道路。

近期編劇工作暫停,林二說這下他可以名正言順地將自己關進「小黑屋」,全身心投入自己的創作中,他把腦洞變為小說,還把劉慈欣的某個短篇改成劇本。林二評價自己不善交際且眼高手低,他剛畢業那些年從事老本行時,連基礎工作都做得吃力,寫小說成了他的庇護所。林二在電話採訪和郵件採訪中選擇了後者,採訪大綱發過去三小時不到,便洋洋洒洒地發回數千字的回郵,這效率大概也是多年來與截稿日期賽跑的結果。

差不多在2014年左右,林二在便利店做了一年的食品採購,和供應商接洽、維護現有產品並開發新產品,這段經歷,確實為《夜班便利店》積累了素材,然而用到書里的,主要只有便利店的運營生態上,至於人物和故事,大部分都取材自其它地方。「便利店的夜班一般只有一個店員,兩個人太浪費人力。但為了增加故事的豐富性,才寫成兩個。」林二說。

■ 電影《百元之戀》中的便利店

《夜班便利店》最初發表在某個app上面,剛開始創作時的林二,無論是生活閱歷還是敘事能力,都無法與今天的他同日而語,他很快對這個不成熟的故事失去激情。故事擱置了很久,甚至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個app如今也已經退出歷史舞台,而林二卻對這個差點夭折的故事產生新的感悟,重新打磨之後,變成一個全新的故事,在豆瓣閱讀上架。

若在豆瓣閱讀上讀了《夜班便利店》,會發現故事裡的時間常常和作者的更新時間是契合的,不同的節氣和節日發生著不同的故事,下架冷飲、新品上市、打折促銷,一個個章節像一道道充滿時令感的小菜。林二不諱言,這是創作小章節故事的便利之處,《夜班便利店》的誕生,像個偶發事件,無計劃無期限,沒有人物小傳也沒有故事大綱,大部分故事,都基於創作當下的時間點來創作——在腦子搭個便利店,定了氛圍、放了人物,就開始信馬由韁地寫。

■ 電影《重慶森林》里的便利店

這樣的創作方式,有時會帶來意外的收穫,那就是可以貼合著當下的熱點來寫。《夜班便利店》在豆瓣閱讀上更新第一章《過期盒飯》的時間是2018年9月,當時北京一家當紅的連鎖便利店突然宣布倒閉,連夜關張,著實給整個行業帶來不小的震動,對於那家店的店員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

這個看似「悲劇」的故事,卻有著一個還算溫暖的結局——北京其它便利店在很短時間內宣布,儘量接收這間便利店的員工,不讓他們失業。這件事給林二帶來觸動,有感而發創作了《夜班便利店》的第一章。之所以把它放在第一個故事,是為了奠定故事的整體基調。對於林二來說,便利店的精神,就是傳遞溫暖。

因為故事都發生在深夜,都是暖色調,很多讀者都說在《夜班便利店》里看到《深夜食堂》的影子。對於讀者這樣的反饋,林二自有看法:「它是漫畫,我是文字,之所以讓讀者感覺相似,大概是裡面傳達出的氛圍是一樣的,都是想讓人能在深夜裡找到溫暖。」

■ 日劇《深夜食堂》

雖然故事裡面寫的都是熬夜的人,但生活中的林二,並沒有熬夜的習慣,只是之前有倒班工作的經歷,每次上夜班的時候就感覺長夜漫漫:「白班不一樣,至少有陽光、有人聲,但是夜班十分安靜,幾乎沒有什麼可以支撐你的東西。每次上夜班的時候就感覺自己是麻木的,連吃飯都是硬塞進去。不知道要靠什麼才能讓自己熬過一個個深夜。」林二強調,「現在故事裡的溫暖,也是當時的我極度渴求的。」

當編劇的創作經驗,也為《夜班便利店》的創作提供極大便利。畢竟,編劇技巧講求在密閉空間裡講出豐滿的故事,而便利店正好就是密閉空間,林二始終要求自己,寫便利店的故事時,不要超出這個空間,就在便利店的方寸空間裡講好一個故事,在最短的時間裡,提煉出人物的性格和事件的調性。「《夜班便利店》里,其實裡面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們的人生鏈條其實很長——歡哥有兒子,有自己小愜意的理念;阮葉有獨立的生活,有不完美的感情。但是放在故事裡,需要從他們的人生里截取一個片段,能為當下的故事來服務。這是很重要的一個技巧。」

■ 電影《小偷家族》里的便利店

林二雖然平時不會輕易表達自己的情感,但是編輯的催更和讀者的鼓勵卻為他極大地賦能。目前他手頭上還有好幾個創作計劃,比如現在就正在寫一部現實題材的小說,電腦里也還囤著好幾個大綱,有玄幻也有科幻,但在編輯和讀者的共同催促下,《夜班便利店》續集的創作,已經提上日程,林二這次多出了一份使命感——讓便利店繼續傳遞溫暖。「人間的事循環無窮,這種溫暖的故事會一直存在,但願《夜班便利店》會一直成為它們的載體。」

新媒體編輯:鄭周明

配圖:作者供圖、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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