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同學，可平時極少來往。
上次這位同學進新房，沈婉瑩去了國外，沒趕上給人家送禮，這次人家過生日又給她打電話了，所以她不得不來一趟，順便補上上次的禮金。
兩人進了電梯，上了三樓。
沈婉瑩衝著秦穆微微一笑，「到了。」
按了門鈴後，開門的是一位跟沈婉瑩差不多年紀的年輕女子，不過那臉型太醒目了，尖銳得就像一顆不是太飽滿的葵花籽。
標準的蛇精臉啊？而且眼睛特大，給秦穆的第一印像就是整出來的。
對方看到兩人，立刻一陣誇張的大叫，「哇，婉瑩，你帶男朋友來了啊？」
麻利地遞過兩雙拖鞋，然後一雙眼睛像賊似的往秦穆身上打量過不停。
沈婉瑩隨手塞過紅包，跟秦穆介紹道，「這是我大學同學，我們的班花龔茉，茉莉花的茉。」
班花？
怎麼感覺比沈婉瑩差遠了？
秦穆友好的朝對方伸出手，「您好！」
龔茉捏了捏紅包的厚度，客氣了句，「來就來嘛，還帶什麼紅包？進來坐，進來坐。婉瑩，你男朋友蠻帥的嘛？你們怎麼認識的？」
女人嘛，愛八卦，開口就問這樣的問題。
「他呀！」沈婉瑩笑看著秦穆，「我拐來的。」
「婉瑩男朋友，您坐啊。」龔茉拉著沈婉瑩的手，特有成就感地道，「看看我這房子怎麼樣？一百五十多平米呢？這裡是江淮有名的公務員小區，你們要不要在這裡來一套？」
沈婉瑩搖頭，「我們打工的哪買得起啊？現在房價這麼貴。」
「貴什麼？也就一萬六千多一平米。如果有單位的話還能優惠。」書房裡走出龔茉的老公，三十六七了，比龔茉差不多大一輪。
二婚，不過人家有單位，這房子就是單位補貼了一半，到他們手裡只需要八千多一平米。
「小沈，這你男朋友？貴姓啊？」
對方知道沈婉瑩的名字，去年他們結婚的時候見過的。
秦穆心裡明白，沈婉瑩今天把自己拖過來，就是當一臨時演員角色。
所以他也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微笑著跟人家打招呼。
沈婉瑩應道，「領導幫我參考參考，還行嗎？」
對方遞過一支煙，「小秦哪個單位的？」
剛才沈婉瑩特意叮囑了，低調，低調，別嚇著人家。
秦穆接過煙如實回答，「打工的呢，幫人家開車。」
「哦！」
對方看秦穆的眼神，明顯就沒興趣了。
他又把目光投向沈婉瑩，「打工要想在江淮立足的確有點難，哎，我說小沈啊，你們千嬌集團不是效益挺好的嗎？你做了這麼多年，應該升職了吧？」
秦穆一聽這句話，就知道他們平時來往不多，連沈婉瑩的基本情況都不了解。
沈婉瑩一臉謙遜，「就那樣，還能升到哪裡去？」
按她現在的級別，已經是總監了，再升你要把老闆幹掉啊？
對方看沈婉瑩這麼年輕，現在社會都講資歷，當然也沒放在心上。
秦穆見對方這說話的口氣總帶著官腔，多少有點上位者的姿態，便問了句，「龔小姐你老公是公務員嗎？」
龔茉自豪地應道，「那當然，要不我們哪能拿到這麼優惠的房價。」
秦穆又補了一句，「什麼級別啊？」
龔茉說是科級。
她老公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從沙發上站起來，「你們聊，我去打個電話問問他們人到齊了沒有。」
還沒出門，外面一名提菜的婦女熱情的大喊，「曹股長，出門啊！」
「……」
龔茉滿臉黑線。
那一刻，她真想跑出去拿東西堵住這婦女的嘴。
在客廳里坐了會，秦穆去陽台吸菸了。
龔茉拉著沈婉瑩進臥室，壓低聲音道，「婉瑩，你怎麼帶男朋友來了？而且還是個司機。你怎麼可以對自己這麼沒要求？」
沈婉瑩奇怪了，「怎麼啦？司機挺好的呀。」
「好什麼？你跟他在一起，什麼時候才能買得起房，買得起車啊？」
龔茉拉緊了她的手，「這樣跟你說吧，我和老曹說你還沒有找男朋友，要他幫你在他們單位找一個。老曹也很熱心，幫你物色了一個，是一個領導的親戚。家裡條件不錯，好幾套房，身價上千萬了。」
「呶，他家裡為他準備的房子比我們家還大，二百平米呢。」
龔茉朝對面那棟樓呶呶嘴。
那邊都是超大戶型，非常氣派。
給自己介紹對像？
算了吧！
沈婉瑩淡笑一下，沒太在意。
半小時後，老曹從外面回來，告訴龔茉那邊人齊了。
秦穆就在心裡納悶，既然其他人都在飯店裡碰見，為什麼要沈婉瑩來家裡？
很快他就明白了龔茉的真正意圖。
人家是怕沈婉瑩忘了她進新房的份子錢，不叫你過來看看，怎麼好意思收禮？萬一你忘了呢？
去停車場的時候，老曹喊道，「小沈要不你坐我們的車一起過去吧，小秦你就去打個車，我們車上東西多，坐不下這麼多人。」
然後他做勢去掏錢，「到外面打個車挺便宜的，三十塊錢就到了。」
秦穆心裡的確有些不爽了，我已經夠低調了，這王八蛋咋總是狗眼看人低啊？
礙於同學面子，沈婉瑩也不好說什麼，不過她察覺到了秦穆的不悅，趕緊挽著他的手，並輕輕捏了幾下。
「沒事，我們開車來了。」
看她從包里拿出車鑰匙，和秦穆一起上了那輛嶄新的紅色奧迪A4。
夫妻倆一陣尷尬，默默地拿出鑰匙打開旁邊一輛六成新的二手朗逸。
別看老曹是個副股級幹部，表面風光，可囊中羞澀。
兩年前離了婚，凈身出戶。
最近又貸款買房，只能弄個二手車裝門面。
原以為有點身份優勢，哪想到人家是開奧迪的？
「一個男人怎麼開紅色車？」老曹不甘心的嘀咕了句。
龔茉也覺得沒面子，自嘲道，「應該是單位的車吧？沒聽說沈婉瑩買車了呀。」
夫妻倆心裡平衡了，發動車子在前面帶路。
沈婉瑩舒坦地坐在副駕駛室，「秦穆，你別介意，龔茉她就那樣，好面子，很喜歡在別人面前顯擺一下。沒想到他老公也這樣，一個德性，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沈婉瑩朝秦穆苦笑，伸手過來輕輕握住秦穆的右手。
秦穆倒也沒怎麼放在心上，隨口問了句，「這個龔茉是幹嘛的？怎麼感覺她老公比她大很多。」
「她呀！」
「以前我們班上的班花，我們一個宿舍的，畢業後混過很多行業，不過大都不超過三個月。後來去韓國整了容，經過她多年的摸爬滾打，終於在夜總會遇上了老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