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高溫天團丨金華80後種糧能手:帶著兩個00後大學生「雙搶」

浙報融媒體 發佈 2020-08-07T09:26:33+00:00

編者按:超長梅雨季剛結束,高溫天就接踵而至。7月22日,大暑節氣,浙江省大部分地區最高氣溫超過36攝氏度。

編者按:超長梅雨季剛結束,高溫天就接踵而至。7月22日,大暑節氣,浙江省大部分地區最高氣溫超過36攝氏度。一般7月下旬至8月上旬是浙江高溫最集中的時段,在這個時段,疫情防控人員穿著密不透風的防護服採樣、送檢;水務工人巡檢保供水,一會兒頂著烈日翻山越嶺,一會兒又鑽進憋悶缺氧的隧道;即將投產運營的重大項目建設者,加班加點趕工期,把疫情耽誤的時間搶回來……他們正奮力拚搏、默默奉獻。他們是酷暑中的「戰高溫天團」。

眼下,正是水稻「雙搶」關鍵時期。位於金華開發區洋埠鎮的陳薇糧油機械化專業合作社裡一派火熱景象。一輛輛運送稻穀的農用車進進出出、3層樓高的烘乾機轟鳴作響、烘好的稻穀從傳送機上源源不斷輸送進糧倉……

當家人陳薇是個80後,大學畢業後就紮根家鄉,現在已是金華遠近聞名的種糧能手。她在洋埠鎮種植3000多畝水稻。「雙搶」任務重,但農時不能誤。前端負責早稻收割、土地旋耕、晚稻插秧;後端負責早稻烘乾、晚稻育秧。兩個環節,一刻都不能耽擱。

陳薇需要幫手,而大學生需要暑期社會實踐的機會。她找來了洋埠鎮的兩個00後大學生胡旭政和胡森軒,三人組建了雙搶小分隊,專門負責後端工作。小伙子們被曬得黝黑,開口一笑,兩排牙齒顯得格外白凈。

顧不上炎熱

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

陳薇用谷耙把灑落在地上的稻穀攏到倉里。

陳薇1.5米多的個頭,戴一副透明框眼鏡,除了臉和手,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一條黑色作訓褲被襪子緊緊扎在了運動鞋裡。

「穿這麼多不熱嗎?」面對記者的疑惑,她解釋說,「雙搶」期間幹活要緊,為了皮膚避免被稻芒劃傷,已經顧不上熱了。她領著記者走進了廠房,只見一組足足有3層樓高的巨型機器佇立在眼前,黃色的機身轟鳴作響——這就是水稻烘乾機。

「每台烘乾機的烘乾能力是一次30噸。這一組、4台就是一次120噸稻穀。等烘乾就直接通過傳送帶送到隔壁糧倉。」陳薇告訴記者,小隊三人分工協作。她管接應車輛和烘乾機;燒煤爐、秧苗澆水、分發收集秧苗盤由兩位小伙子負責。

說話間,一輛從田間運送稻穀的農用車回來了。「第7車!」陳薇一路小跑到烘乾機前,把底倉蓋子打開。等車子倒過來,她又迅速跳開。當車廂頂起來,滿滿的稻穀傾瀉而下,一股夾雜著稻穀清香的悶熱氣浪撲來,嗆得人直咳嗽。

稻穀傾倒容易灑落到地上。陳薇便用谷耙一點點把稻穀攏到穀倉。等她把全部稻穀攏到底倉里,已經濕透大半個背。她把帽子脫掉,頭髮和洗過一樣,緊貼在頭皮上。

「現在幸福多了!」陳薇感慨道,以前稻穀收割後全靠露天晾曬,每天和上百名僱工要在曬場裡來回翻動稻穀。那個曬啊,硬生生要脫一層皮。現在烘乾機一次就能烘乾上百噸稻穀,只需要兩三個工人就能完成。「農業產業還是要靠機械化。」

有自動噴淋器

依舊要頂著太陽澆水

烘乾機溫度需要保持在50℃至60℃,這樣烘出來的稻穀品質才好。胡旭政的工作之一就是給烘乾機的煤爐燒火加炭。小伙子眉清目秀、高高瘦瘦,很健談。「人不能離開太久。」他說,爐子安裝了測溫器,一旦顯示接近50℃就需要馬上加炭。

這份工作看起來簡單,但是卻是水稻烘乾最關鍵的一個環節。如果沒有源源不斷的熱量,烘乾機就無法正常工作。只見胡旭政用力鏟了幾鍬炭,迅速朝爐口撒進去。伴隨著一陣急促的「噼啪噼啪」聲,煤爐火花四濺。他趕緊把爐蓋子關上,跳到了2米以外的地方。

為了感受一下在38℃高溫下燒火爐的感覺,記者幫忙加了一回炭。漆黑的煤爐大約1.7米高,當煤爐蓋子一打開,一股滾燙的火氣立刻直撲過來。

接近12時,胡旭政要給晚稻秧苗澆水。他套上雨衣,穿上高幫雨鞋,戴上一頂大檐草帽,沖向了稻田。「當秧苗耷拉下來,說明秧盤下面的養護毯變幹了,這時候就該澆水了。」這是胡旭政第一次參與「雙搶」,但是他上手卻很快,舉手投足間儼然像個行家。

胡旭政熟練地打開總開關,噴頭瞬間向四個方向噴洒出了細細的水流,原先捲曲的秧苗葉子逐漸地舒展開來。

「有自動噴淋器,為什麼還要頂著太陽澆水?」面對記者的疑問,胡旭政指了指不遠處一個「罷工」的噴頭。原來,噴淋器的噴嘴經常會被泥土堵塞。如果沒有及時發現疏通,秧苗就會枯死。他要及時疏通修理,並且用水壺趕緊把水補給上。

合作社大院有7個區共3.2萬片秧苗盤。胡旭政要提上水壺挨個片區檢查一遍。裹在密不透風的雨衣裡面一個多小時,他的衣服已經濕透。他乾脆把短袖脫下來,曬到了院子的樹杈上。「10分鐘就幹了。」等衣服晾曬的空隙,他仰頭喝了一小瓶「十滴水」以防中暑。

小伙忙到差點忘記

線上考試

胡森軒在整理秧苗盤。

早稻收割回來,田裡灌上水,等一天就可以插秧了。採訪當天,胡森軒恰好要去水田裡分發和收集秧苗盤。記者也跟著一同前去。

胡森軒身穿白色的球衣短褲,戴上草帽,第一個跳下車。為了防曬,他還專門套上了白色的袖套。「這個基本沒啥用,幾天就曬得黢黑。」小伙子笑著說。田埂四周沒有一片樹蔭,日頭直射在頭頂上。他拎著一個大水壺。「動一下就是滿頭大汗,口渴難耐,全靠水『續命』。」他告訴記者,最多的時候他一個上午喝掉3壺水。

他麻利地把一盤盤秧苗送上插秧車,將空盤子放在不遠處的田間小路邊。等插秧車下田工作後,他開始收集空秧苗盤。黑色秧苗盤底部有鏤空小格。胡森軒把它們一片片撿起來疊好,20個一捆,然後再用布條紮緊搬到車上。

「如果不及時收起來,秧盤堆積太多就把路給堵了。」他說,一天差不多要收集1000個盤子。這活重倒是不重,就是要反覆彎腰。幹得時間長了,腰酸痛。20多分鐘以後,他腰都直不起來了。再看他頭上,豆大的汗珠從帽子縫隙里滴下來。

採訪當天還發生一個插曲。

胡森軒14時30分有一場線上考試。由於秧苗盤比較多,他忙得差點忘記考試,幸好在開考前5分鐘想起來。他喜歡打籃球,是學院籃球隊的前鋒。這次考的是籃球裁判證——除了參與「雙搶」,這也是他暑期要完成的一項重要任務。就這樣,他蹲在一台空閒插秧機的陰涼處,在手機上開始考試。為了不影響他發揮,附近田埂上的幾位農民都停止了閒聊。只聽得遠處的插秧機作業聲和知了「吱吱吱」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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