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老兵懺悔錄:強姦就像家常便飯(金子安次)

孤酒聞天下 發佈 2020-08-07T11:09:22+00:00

當時罵中國人是「中國豬」,把他們看作劣等民族,加以蔑視。我想:這群「中國豬」竟敢反抗擁戴天皇的優秀日本民族,是可忍熟不可忍!

當時罵中國人是「中國豬」,把他們看作劣等民族,加以蔑視。我想:這群「中國豬」竟敢反抗擁戴天皇的優秀日本民族,是可忍熟不可忍!這場戰爭真正是為了天皇、為了國家、為了父母兄弟姐妹的正義之戰。我們這一代人,從小就是受這種教育長大的。我在日本真的是一個善良的國民,是一個愛國者,並非一個天生的大壞蛋!

金子安次(現住東京都,81歲 )漲紅著臉,揮動著手臂,對我說。

2000年12月以日本的非政府組織(NGO)為中心,在東京召開了「女性審判國際戰犯模擬法庭」。法庭上,金子為自己親身經歷的性侵害及從軍慰安婦等作證。旁聽席上,許多曾遭受過日軍暴力侵犯的各國婦女在凝神旁聽。

金子在證詞中說道:「當時心想:反正這些女人都要遲早被殺掉,強姦幾個『中國豬』有何不可?這種想法,導致我們肆無忌憚地實施強姦。」

一、逃離貧窮

1920年1月,金子生於千葉縣浦安的漁村。兄弟姐妹共七人,金子在兄弟中排行第二。父親雖以捕魚為業,但卻難以維持生計,不得已租來三反土地,全家一起耕作,勉強度日。當時,並非金子一家生活如此艱辛,左鄰右舍也都一樣。

金子從上小學就一心想參軍,簡直達到如夢如痴的地步。教科書里滿篇神話,將大和民族描繪為多麼多麼優秀的民族,學生們被灌輸「天皇乃神」的教育。

小學畢業後,金子因家境貧窮不能繼續升學。不久,到表姐婆家在東京經營的鐵匠鋪里當學徒。金子每天到處收購碎銅爛鐵,經加工再出售。他幹了不到兩年就嫌棄這種工作,仍然日夜思念著參軍。他瞞著父親拿到一份「陸軍士官培養學校」的入學申請書,邊讀函授邊準備考試。

他追憶當年說:「我本想繼續升學,只因家境貧寒難以如願,所以想通過當兵,出人頭地。」

父親終於知道了他的所作所為,將他叫回老家,撕掉入學申請書,並把他痛打了一頓。父親責問他:「你為什麼要去當兵?我可不許你去!」幾年前,父親曾被徵召,在兵營里受盡毒打、欺辱;不久長子又應徵入伍。對於父親而言,本來生活就極度窮困,戰爭又將自家的最好勞力掠奪一空。父親嚴令:「你休想當兵!給我找些正經事干!」金子無奈,只好又回到原來的鐵匠鋪干到20歲。四個姐妹小學畢業後都去當了女傭。金子有氣無力地說:「家裡這樣做,完全是為了減少幾張吃飯的嘴。」

20歲時金子參加徵兵體檢合格,出征前向母親保征:自己一定升為上等兵才回來。母親聞後,板起面孔說道:「傻瓜!我才不要什麼肩上的槓槓,你少給我生死硬拼,我只要你活著回來!」當時,金子很瞧不起母親,心想:「怎麼能講這種話呢?這還能算是日本國民麼?要真那樣做,必將被打入另冊,臉面丟盡。」

「其實母親說的是對的。但在當時,我卻完全不能難解。」

二、一心想當個「好兵」

1940年11月,金子和一批新兵抵達中國山東省兗州。他被分配到獨立混成第10旅團第44大隊第一中隊重機槍班,並在那裡接受為期三個月的首期訓練。每天從早到晚,被班裡的上等兵和老兵們毆打。沒挨打的日子,也只有入隊那天和打預防針後發燒的三天左右。挨揍的理由名目繁多:「動作太遲鈍了」、「衣冠不整」……真可謂隨手拈來,胡編亂造。最難熬的是被釘有大頭鐵釘的軍靴底扇耳光,嘴裡都被打碎了,飯菜也難下咽。「他們的打人邏輯是:軍人如同戰刀的刀刃,全靠打造。只有打,才能硬!簡直沒有半點人性!」

三個月的新兵教育結束後,部隊於1941年4月向萊蕪縣的山區移動,進行所謂的「教育討伐」。日軍的日常口糧,全靠掠奪沿路的村莊,每到一處宿營,那裡就被徹底砸爛,洗劫一空。

五、六月份的某一天,就在這種「教育討伐」中,他們占領了一個村莊。長官命令:「新兵集合!」班裡的20幾個新兵立即在廣場列隊。只見教育組的上等兵們帶來三、四個農民打扮的中國人,他們被一一綁在旁邊的樹上。看上去,這幾個人像似正在田間幹活的農民,年齡不一,在20—60歲之間,很明顯,是要拿他們進行刺殺活靶子演習。幾個男人的眼睛並未蒙上,每個活靶子的十米開外,都排隊站著五、六個新兵。

只聽一聲號令「上刺刀!」金子他們便將挎在腰間的刺刀插入三•八式步槍前端。「衝鋒!」號令一響,新兵依次沖了上去。他只記得,他們組的那個「靶子」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漢,還沒輪到,他的腿已開始顫抖不止,輪到他時,為了給自己壯膽,他大喊「沖啊!」但當跑到老人跟前時,竟沒了一點力氣,根本刺不上去。只聽教育組的上等兵怒罵:「你這個混蛋!還像個日本兵麼?」連扇了他幾個耳光,並命他「重來!」就這樣,金子反覆練習了多次刺殺活靶子訓練。

金子回憶說:「當時,我嚇得連看都沒敢看那老漢的長相如何,身心處於失控狀態,根本沒有精力顧及那個中國人。」

三、機槍火舌掃向居民

新兵教育結束後,接下來「討伐」不斷,還參加過一些大型戰鬥。每當進村掃蕩時,為了給人留下「那小子幹得不錯,有膽量!」的好印象, 金子在戰鬥中堅決服從老兵和長官們的命令。有一次,老兵們對抓來的男人進行灌水拷問,最後強灌滾燙的開水將其殺害時,金子也是施暴者之一。還有一次,金子和幾個人一起扒光了一個女人的衣服,將其按倒在地。老兵向那女人下身硬塞進了浸滿油的棉花,並將其點燃,女人在哇哇慘叫,老兵們卻哈哈大笑……。

這一切,全都發生在1941年金子入伍不久的新兵時期。

金子所屬第一中隊駐紮在萊蕪縣的顏莊期間,一日接大隊本部發來的命令:「八路軍在萊蕪與新泰交界處發動進攻,命你部殲滅之!」第一中隊的80名士兵迅速於午夜12點出發,來到指令村莊不遠處待命。駐紮在新泰縣的第二中隊從另一方向趕來,對該村形成包圍態勢。

金子推測:「該村約有300餘住戶,大概有600多村民。」整個村莊被四、五米高的土牆環繞,東西南北四面均有與外界相通的大門。金子所屬的重機槍班,將重機槍架在距圍牆二、三百米處。

東方泛起魚肚白,日軍向村中發射了一發擲彈筒,以示總攻開始。但似乎村裡的八路軍也早有準備,反擊十分激烈,打得日軍束手無策。在此情況下,第一中隊的中隊長下命向牆內發射十多發催淚毒氣彈。毒氣彈在空中炸開,煙霧覆蓋了全村上空。

來自村裡的反擊停止了。此時三個大門早已被日軍封鎖,村民們只得從惟一的大門紛紛逃生。其中人多為婦女,兒童和老人,也有少數青壯年男子摻雜其中。上級命令:「逃出者全部殺掉,一個不留!」 金子擔任彈藥手,重機槍「嗒嗒嗒嗒」雨點般地射擊,火舌掃向逃生的人群。這時,輕機槍和步槍也一起射擊,村民接二連三地倒下,門前屍體堆積如山。據後來的戰鬥總結報告講,現場屍體多達130餘具。金子回憶當年說:「當時中隊長指示:女人會生孩子,該殺!孩子長大後會反抗我們,該殺!老年人已沒幾天活頭,隨便怎麼都行!」

四、投女入井

向村民掃射後,金子在老兵帶領下進了村子,他倆一戶一戶地進行搜索。在一家泥土房裡,金子他們見到黑暗的後間土坑上,坐著一位懷抱小孩的婦女,躲在角落裡,驚恐地瞪著這邊。此時老兵發令:「你到外面去警戒,我幹完了就讓你來干。」金子在門前端槍放哨。不久,屋內傳出女人的哭叫聲和老兵的怒罵聲,過了一會老兵抓住女人長發,將她拉出門外。那女人約有二十五、六歲,一邊哭喊,一邊拚命反抗。老兵命令:「金子,過來!把這女人扔到井裡!」當時,每個村莊都有幾口供村民使用的井。老兵邊喊金子,邊把女人拽到不遠處的一口井邊,將其按倒在約一米高的井沿上。老兵命令金子抓住女人的腳,兩人將那女人頭朝下扔進了深井。只聽見女人「哎呀」一聲慘叫,接著「撲通」一聲落入水中。原來老兵想姦污這女人沒成,便氣急敗壞地殺死了她。

老兵和金子坐在井台上正在吸菸,剛才女人懷抱的四、五歲小男孩兒從屋裡跑出來,邊哭邊喊「媽媽!媽媽!」圍著水井轉,孩子個子太小,還夠不著井沿,又跑回屋裡搬出一個小凳子,他爬到凳子上,扒著井沿兒,叫聲「媽媽!媽媽!」後跳進了井裡。老兵見狀說:「這太可憐了,你給我扔個手榴彈進去!」金子投了一顆手榴彈,幾秒後只聽「砰」地一聲巨響……。

金子憋了半天,痛苦地對我說:「孩子跳井,我也心痛……。後來,我自己有了兒孫,每當看到他們,眼前就會浮現出那個男孩兒的身影。」

五、你也幹麼?不?我不了

對於重機槍班而言,在襲擊某村莊後,一般情況下是無需他們進村的。然而,一旦對方再無反抗,如前所述,老兵便會帶著新兵,兩人一組奔向村裡。金子說:「老兵們的進村目的是找女人,他們是去尋開心。」我不解地問:「年輕女性不是早在日軍到來之前就跑光了麼?」金子說:「那是在山區。如果是平原的村莊,附近既沒山,那些女人又多纏足,尤其是有孩子拖累的,怎能逃得遠?為了保護家產,不僅是老婆娘,就是中年婦女,也有許多留了下來。只是成年男子都跑光了。」

老兵帶著金子編成一組闖入民宅,看到有女人,老兵便發令:「你到外面去放哨!」他自己則在裡面強姦。事畢後他也會說:「你也幹麼?」金子總是以立正姿勢回答:「不,我不了」。通常老兵都只答一句:「啊!是麼。」就算一切結束。

金子對我說:「新兵不能回答:『是,我也想干,』根本沒有說那話的資格」。真的那麼做了,就會釀成大問題。回到部隊老兵會說:「你這個臭新兵,牛什麼?」免不了又是一頓毒打。新兵期間,金子從未有過強姦行為。他說「作為惶惶不可終日的新兵,連做人的基本慾望都滿足不了,根本談不上什麼性慾。在我身邊的所有人,新兵時期幾乎都沒有過強姦行為。」

六、強姦就像家常便飯

金子當兵第二年,他原屬的部隊被編入第59師團,金子本人則被編入第53旅團第44大隊機槍中隊。每當作戰,他們便作為機槍分隊派到步兵中隊去參加戰鬥。

金子當上二年兵後,依舊幫助老兵們(當兵三、四年)強姦中國婦女。一天,幾個老兵抓到一個沒逃脫的男性農民,他們商量怎麼殺死這個人?後來決定用鍘刀鍘。金子他們幾個人幫助老兵將那人按倒在鍘刀上,老兵像鍘糧草似的按下鍘刀,只聽「噗哧」一聲,男人人頭應聲落地。

金子當上三年兵後,開始和其他老兵一樣,干起了強姦勾當。每當掃蕩村莊,他們三三兩兩闖入民宅,手舞刺刀、口說下流話進行輪姦;或是帶上一個新兵,令其在門外放哨,自己在房間裡姦污女人。出來後,照樣和新兵約定俗成地說些套話:「你也幹麼?」「不!我不了。」「啊,是麼。」

如前所述,每當掃蕩村莊,沒有逃走的不僅是老太婆,也常有中年婦女。這時,他們經常是躲在同一間屋子裡以避騷擾。金子等老兵早在白天就盯住了這些人,到了夜晚,兩、三個人潛入那間屋子,從擁擠的孩子、女人中拉出自己喜歡的女人,實施輪姦,如果遭到反抗,就會毒打一頓。

一次掃蕩,金子他們進村看到除老婆婆之外,也有些年輕婦女和孩子,金子等老兵看中了其中一個,說:「那個女子長得還不錯!」天黑了,七、八個老兵來到那間十多個婦女和孩子擠作一團的屋子,不由分說把那早已看中的女人拉了出去。女人全身顫抖、哭喪了臉無論如何不從,然而勢單力薄,怎能抵擋得住手拿武器的眾多日本士兵。

女人被拉到別的房裡,按倒在炕上。幾個老兵抓鬮兒決定先後,金子抓到倒數第二名。他們只留一名在屋裡,其他人全來到院子。在外等待的人急不可耐地說:「怎麼,還沒個完?」見到出來的人便嬉皮笑臉地問:「感覺如何?」說說笑笑。終於輪到了金子,他也沒有放過那女人。輪姦過後,由於這一帶並非治安地區(宣撫地區),完全不用擔心會受到軍紀處罰,所以沒必要殺死那女人滅口。一伙人扔下她揚長而去。

金子說:「這種事我們老兵常干,只有是出去作戰,或隔天,或每天,都會發生。當時就想:也不知道這條命能活多久,能幹幾次就干幾次。那時,強姦成風,不強姦的反而遭人嘲笑,完全沒有罪惡感。因為根本沒拿強姦、輪姦當回事,也就回憶不起當時的具體情況了。」

金子在部隊服役近五年,只去過慰安所三、四次。因為一等兵的津貼還不足4塊日元 ,而去一次慰安所,就要花掉1塊5,費用太高。何況平時外出機會又少,想去也難。金子直言不諱地袒露當年的心跡:「出去作戰或掃蕩,強姦是白干,當然還是這樣好。如果好長時間沒打仗了,大家就盼著有仗打。強姦,對那個時期的日本士兵來說,已是家常便飯,出去打仗,等於跑一趟『免費慰安所』。心想:反正那些女『中國豬』,怎麼對待她們都無所謂。當年的日本士兵就是這樣認識的!」

金子他們在掃蕩中,即使大白天去強姦女人,中隊長、小隊長也都視而不見,絕不責怪。夜晚,部下悄然外出,睡在身邊的隊長也全當不知,任其在外胡作非為。金子說:「在我的周圍,這種性犯罪比比皆是,幾乎所有老兵沒人不犯」。金子本身也是罪行累累,他說:「粗略估計,我自己也有80幾次的強姦、輪姦罪行記錄。」

七、捆綁少年,刺刀捅死

1943年7月,金子當兵第三年,部隊攻打山東省陽穀縣某村時,金子他們機槍分隊本來無需進村,他卻與另一個三年兵高橋二人說著:「喂,要不要走一趟?」「去找個女人!」,說著兩人進了村。村裡確有幾個女人,但不是將臉上和身上抹了漆黑難看,就是塗上污物臭不可聞,以此逃避日軍的姦污。

金子和高橋眼見此景,只好放棄這群女人,拐進另一戶人家。發現炕上坐著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當時的中國女人都比實際年齡要顯得蒼老,他倆便說:「這是個老婆娘,算了、算了。」他倆走出這間屋,又進了隔壁一間倉庫,那裡堆著滿屋穀殼,兩人扒扒那裡看看是否有人。這時,突然發現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躲在裡面。金子罵了聲:「你這渾蛋!」將他拽了出來,綁到院中樹上。少年嚇得不停地哆嗦,完全沒有抵抗。

剛才那個老太婆馬上跑了出來,跪在金子面前磕頭求饒,儘管金子完全聽不懂她說些什麼,但感覺她一定是在為兒子求情。金子心想:「一個臭中國豬婆子,還咋呼什麼!」用軍靴踩住女人的頭部。此時高橋撥出刺刀,正要刺向那少年,金子說:「別刺胸部,捅他肚子!」高橋在少年腹部連刺兩刀。女人拚命想救少年,但被金子一腳踹得老遠,又被按倒在地。儘管如此,女人仍不甘心,下跪求饒。金子也撥出刺刀,猛刺少年肚子。少年腹部血流不止,倒在血泊之中。金子和高橋見狀說:「這小子已經活不成了,咱到別處去找找女人!」說完趕緊離開。

他們在外轉了一圈兒,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女人。金子突然想起剛才那個少年,大約半小時後,獨自一人返回刺殺現場,那棵樹上已不見了少年蹤影。進屋後看到,老婆婆已哭成了淚人,緊緊抱著癱軟如泥、臉色鐵青的少年。女人見到金子,立刻停止了哭泣,雙眼發出凶光,怒目圓瞪。金子被那老太婆的氣勢所壓倒,丟魂失魄地轉身逃回部隊。

話說至此,金子痛苦地哽咽良久,最後他艱難地從嘴裡擠出幾句話:「現在我才深刻認識到……當時那女人的憎恨表情……真正表達了中國人民的刻骨仇恨!」

八、自暴自棄,為所欲為

當金子已是三、四年老兵時,他已不僅僅是充當幫手,甚至自己也積極地干起壞事來。一天金子他們幾個老兵在掃蕩村莊中逮住一個沒來及逃脫的男人,用繩子將其手腳捆綁起來,從一開始便決定殺掉他。他們找來遮擋陽光的葦簾,將男人裹了起來,又在周圍撒了許多谷糠,隨即點燃。火焰立刻燃起,男人拚命掙扎,但已被牢牢捆住,怎能逃出那兇猛的火網?僅僅幾十秒鐘,便在痛苦中燒死,金子他們在旁開心地看著取樂。那個時期士兵之間常常問道:「你今天殺了幾個?」「兩個,你呢?」像是互相競爭比賽,又像是以此取樂。

金子當了四、五年兵,也未能退伍回國,對此大為不滿。加之,他又覺得自己常常出外作戰殺害不少中國人,但卻不如很少出去作戰的內務班一伙人晉升得快,難耐胸中怒火。

金子向筆者披露當時的心情:「不知自己何時才能回國,當時也看透了軍中內幕,好像是在被人當猴兒耍,幹什麼都不行。所以只好由著自己性子,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陷入自暴自棄的境地」。

金子這伙日本兵,不但推行「殺光、燒光、搶光」的三光政策,而且還應當加上「干光」這一條。應該說:他們犯下的是「四光政策」!

九、真正的認罪,是從回國以後

1945年8月,金子等人在朝鮮半島北部的咸興迎來了日本的戰敗投降,做了前蘇聯的俘虜,被押往西伯利亞。金子深信:「我是為天皇而戰的,不久天皇一定會來救我!」金子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戰爭中犯下那麼多滔天罪行。就這樣,金子在西伯利亞挨過了五年。

1950年7月,他被轉移到中國撫順戰犯管理所。在撫順的頭幾年,他的思想依舊冥頑不化,三年後,坦白認罪運動逐漸高漲,許多日本士兵相繼坦白了自己的罪行,紛紛表達了反省之意。面對這一切,金子內心在想:「你們裝什麼洋蒜?」繼續反抗。

不久,金子也接到管理所要他坦白自己罪行的通知,開始他只寫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並以「奉上級之命」為藉口加以推脫,例如:「在上級命令下我幹了……」、「我做過殺人幫凶……」等等,力求逃脫個人責任。當他在同屋的眾人面前宣讀這些坦白內容時,列席的外來調查人員氣得漲紅了臉,怒斥金子:「什麼殺人幫凶!不就是你親自動手殺的麼?!」

金子說:「當時,我確實認為自己的一切行動都是奉命乾的。」儘管金子在中國所乾的壞事可謂罄竹難書,但從當時金子當年撰寫的手記《戰鬥的民兵》 一文中,絲毫看不出他有一絲懺悔之意,通篇都是戰爭中自己吃過多少苦,以及如何英勇作戰的故事。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從未有過罪惡感的金子,在管理所耐心的教育下,在認罪學習的過程中,回憶起累累罪行的點點滴滴,最終認識到:「自己確實幹過壞事,干過對不起中國人的事」。當然對於當時中國當局給予的親切對待,也有些心存感激,但他始終認為那是因為中國想從日本得到豐厚的戰爭賠償。

直到最後,金子始終沒有坦白自己罪行中的最重要部分,交待的只是部分輕微罪行,並且全以「奉命命幹了××」為藉口推卸責任。那時並未追究他的性犯罪,他也從未坦白過。

無論中方指導員怎麼說:「我們一定放你們回國!」金子卻從不相信。因為以前關押在蘇聯,也曾多次聽到過類似的許諾,但最終發現還是上當受騙,這也就難怪他們不信中國人的許諾了。

金子終於獲得免於起訴、當庭釋放。當金子所乘輪船抵達日本舞鶴港時,他才真正相信中方所說的句句是實話。據說在撫順戰犯管理所里,也有不少人跟金子一樣,始終抱著懷疑之心,沒有徹底坦白。但是,當金子親眼見到中方確實沒有欺騙他,從此變得真正相信中國人了。準確地說:金子真正的認罪學習,是始於回國之後。

金子說:「回國後,我自己也娶妻生子,從此,更多地反省自己的累累罪行,終於能夠站在受害者的立場,來看待過去的一切了。每當我想起這些,才真正體會到我們在撫順的人罪學習是多麼的正確!」

金子現在認識到:幼小時期所受的教育,對於自己今後的人生道路,具有何等重大的影響!他認真地說:「應該將我們這些人為何變成『窮凶極惡的壞人』寫成文章,編入教科書中!」對於那些力圖篡改歷史、淡化日軍罪行的行為,金子感到無比憤慨,他氣得漲紅了臉,說:「再也不能重蹈我們的覆轍!」雖然金子悄悄地對我說:「這些往事,在妻子和女兒們面前實在難以啟齒」,但另一方面,他又頻頻公開作證,揭露當年日軍的種種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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