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海軍學校,除了正課,我讀了兩類書:軍史戰例和主席哲學

兵說 發佈 2020-08-13T12:57:37+00:00

除了魚雷,我學航海課也很有趣,我是懷裡揣著三大問題走進課堂的。這三個問題是:快艇跑到外海,看不到任何目標,甚至連東西南北都搞不清楚時,怎麼回來?


海戰英雄張逸民回憶錄20

1951年,我從43軍129師385團選拔到海軍後,被送到青島的快艇學校。

除了魚雷,我學航海課也很有趣,我是懷裡揣著三大問題走進課堂的。這三個問題是:快艇跑到外海,看不到任何目標,甚至連東西南北都搞不清楚時,怎麼回來?複雜的海域裡,夜間航行,目力感覺不可靠,可快艇上航海儀器又那麼簡陋,安全有保證嗎?夜間戰鬥時,快艇以24節速度進攻飛奔,射雷後能避免相互碰撞嗎?我是帶著這些疑問走進課堂,但老師講課是有計劃的,我這些問題只能隨著課堂深入,一步步解決。

一艘軍艦航行靠的是主機。主機的正常運轉太重要了,主機如果使用得當,保養得法,就會源源不斷地提供前進動力。如果使用不當,保養粗糙,艦艇就會扒窩、掉隊。當時蘇制快艇使用的主機是蘇聯航空發動機,其特點就是嬌嫩,不皮實,故障也很多。使用者必須精心保養,細心使用。尤其在東海、在舟山,這裡的特色就是風浪大、潮流急、潮差大、島嶼多,航道不僅多且複雜。可以說,外來戶在東海、在舟山海域航行,不出事故的很少。

我帶進課堂的三大問題,通過航海課的研究,雖都有了解決,但畢竟很嫩,有些東西只能靠下部隊後鍛鍊了。所學航海知識,保證能出得去,也能回得來,對此,我有了充分信心。我在快艇學校做的航行計劃,被老師稱為標準計劃,曾在快艇學校公開展覽。

在三海校我學的是地文航海,這與魚雷艇是在近海進行作戰任務相一致的。如果我去的是大連海校肯定還要學天文航海,雖說地文航海比天文航海簡單得多,但對魚雷艇活動半徑而言,已足夠用了。我是帶著許多複雜問題,投入航海課學習的。步兵用的陸圖我很熟悉,今天開始用海圖了感到特別新鮮。陸圖與海圖的最大的不同點在於陸圖沒有海面的等深線,海圖應對諸如海流、潮流方向有明確標誌。海圖還對所有航道、航行以及重要障礙物體都有詳盡標誌。海洋在不同的地方和海域有強磁暴現象,海圖對磁場的變化也都有明確而詳細的標記。說白了,熟悉陸圖能在陸上走路。同樣,只有熟記海圖,才能在海上航行。海圖是我在快艇學校學到手的,並從此開始,海圖成為我一生寸步不離的得力伴侶。天天看海圖、天天研究海圖、天天用海圖,我沒出三年,也就成了大半個海圖專家了。

海上走路得先做航行計劃。解放海南島時,我所在的部隊是43軍的先頭部隊,我乘坐的是木帆船,那是一條三桅大海船。船長老黎航海靠的就是父輩傳給的一個羅盤和更路薄,靠著這兩樣東西他就能走遍東南亞各國且不出事故、不迷航,那可是真本事啊。他的行走路線、行走計劃全在心裡。對於航行計劃,我當時跟他只學了點皮毛,到了海上我心中有一連串的疑問和不解。

來到海校學習了正規航行,要事先做航行計劃,而且還有「安全、經濟和便於航行」三條原則,同時必須走正規航道,而不能走野航道。航海課老師講的我全學懂了,這都是最基本的東西,只是師傅給我領進了航海大門,要想成為行家裡手,要煉成航海活動的佼佼者,沒有十年八年苦修苦練,是成不了氣候的。

雖說我是本期學員中的優秀學員,但我自己不敢有任何理由去高估自己。為什麼?這與我打海南時的師傅老黎相比,就算我學了地文航海,也相差甚遠。近海航行,老黎有句名言:「就是要熟記各個地物山頭的特殊標誌,一看就知道到哪兒了。」要講航海,我最大的不足是不熟悉海區。我只是個毛頭小子,現在是連個家也沒有,連熟悉家門都不具備條件,萬里長征,剛邁出一小步。

後來,經過五年的努力,我一生航海事業最大的成功,在於我真正地熟悉了華東海區,這是無人可比的。這裡我要特別說明的一下當時部隊的真實情況:那時我們用的β-123型蘇聯造的快艇,這些魚雷快艇都是蘇聯1943年出廠的。艇上的航海裝備,就是一具磁羅經。既沒有電羅經,也沒有雷達設備,航行安全保障效率是很低下的。因此,儘快熟悉海區,成為保證安全航行的當務之急。

畢業時有一點我不僅很樂觀,而且是還帶有幾分驕傲。這份驕傲是在這一年學快艇的同時,在正課之外,我幾乎讀完了圖書館裡所有的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海戰的戰例書籍,尤其是太平洋海戰的諸多戰例。此刻,我讀戰例不僅如醉如痴,更是融入於戰例之內,無法釋懷。正課之外,又認真讀戰例的,當時學校里真的是獨我一人,所以我很驕傲。這一年,我感到自己一下子長高了很多,忽然覺得自己對海、對海上打仗的知識面寬了很多,開始懂海了,開始懂海戰了,開始知道海戰中指揮員的重要性了。而且自己智慧本不低,也懂得了從更高層面該想些什麼了。經過這一年的修煉,作為一名海軍軍官我開始成熟了許多。

正當我學二戰中海戰戰例如醉如痴時,偶然間我有了新的感覺:許多戰例,本來是各自獨立成章,彼此並沒有任何聯繫的。如今我感到並不盡然。很多戰例彼此間居然存在著很有條理的內在聯繫。我很驚奇,仔細思索著是如何聯繫到一塊兒的。思前想後,這又與我正在熟讀主席哲學著作大有聯繫。再有意識一琢磨,果真如此。我真的如獲至寶,高興得跳了起來。高喊:「《矛盾論》、《實踐論》真是寶啊!」從此之後,單行本「兩論」整天陪伴著我的軍旅生涯,從不離身。

想系統學習《矛盾論》、《實踐論》和《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是我在東北軍政大學學習時立下的志願。過去是戰爭環境,天天行軍打仗,部隊流動性很大,真的沒機會學。這次調來海軍又進了快艇學校,有機會讀書了,加上我本人有很強烈的讀書願望。所以,除了學好正課,又幾乎抽出可利用的全部業餘時間,全部用在第二課堂了。這第二課堂就是讀兩類書:讀軍史戰例、讀主席哲學著作。這第二課堂,真的讓我痴迷,到了沒法剎車的程度。說實話,就因我業餘時間能全部用於讀書,我們一區隊區隊長劉萬玉同志,給了我很多方便。我們離校後聽說他後來轉業了,真的我連個感謝的機會都沒有。這裡,我由衷地向我這位區隊長深深表達謝意:敬軍禮!我的好區隊長劉萬玉同志!

我學主席哲學著作確讓我有了極大的進步。如果說我的進步與我讀毛著關係很大,我說這是事實。說我張逸民是毛主席哲學著作起家,這是再真實不過了。我本想,在一生的革命征程里,真正實踐主席的哲學理論的機會,不是很多,而且必須是在主官崗位上,而副職有多少踐行機會,那就很難說了。所以我說,能踐行主席一兩個觀點,那一定成績很大,又一定是個了不起的領導者。踐行必須是忠實去落實每句話。

我讀戰例,成績之所以突出,就在於有主席哲學著作這些觀點的指引。有哲學觀點指引,看問題顯得高了、顯得遠了、也顯得深了。許多戰例又能以此舉一反三,一通百通。有人評價我張逸民後來海戰時勇敢智慧,其實並非我聰明,而是主席哲學觀點的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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