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太高價拍下「梵谷的睡蓮」:裝B須謹慎,誰裝誰尷尬

蘇爾的世界 發佈 2020-09-04T13:23:34+00:00

一段時間很流行「大叔風」,不諳世事的少女們在成熟、有范的大叔面前毫無抵抗力。但是,在與大叔勢均力敵的中年女人的眼裡,只會得到一個「一眼萬年」的鄙視,「裝,繼續裝……」


一段時間很流行「大叔風」,不諳世事的少女們在成熟、有范的大叔面前毫無抵抗力。但是,在與大叔勢均力敵的中年女人的眼裡,只會得到一個「一眼萬年」的鄙視,「裝,繼續裝……」

為什麼?

因為大叔用十幾年的光陰攢了些裝的伎倆,中年女人則用十幾年的光陰攢了些拆的技巧。所以啊,光陰告訴我們,做人坦誠些更好,裝B易遭雷。

《三十而已》中的顧佳看到王太太買來的世界名畫,竟然忍不住問了一句:這個……是真跡麼?

王太太自然略帶輕慢地回答:買贗品多掉價,這是在拍賣會拍下的梵谷的《睡蓮》。

剛剛還在震驚有錢人的世界太奇妙的顧佳,一下子就變得不自然了,因為她知道王太太犯了一個十分低級的常識錯誤:梵谷畫的最出名的是向日葵,那幅《睡蓮》是莫奈的作品……

想起有段時間,家鄉小鎮凡是有點錢的人家,裝修都很豪華。風格嘛,一看就是歌廳級別的。

牆面軟包,碩大的書房,到頂的書架,一排排大部頭巨著,小心翼翼取下一本,原來是紙盒做的仿真圖書,大跌眼鏡,還有這種操作。

黃佟佟曾經寫過她採訪過程中的一件趣事。

當時,她們全待在受訪者家的書房裡等採訪。她環視這間屋子,只發現一屋子半新不舊的沙發,四壁都掛著畫,茶具上有細細金邊,描著好看的玫瑰。

仔細看畫上的署名,徐悲鴻、黃永玉……肯定是印刷品吧,這些畫得多貴啊,怎麼可能就這麼隨意掛在牆上?但仔細看又不像印刷品,筆畫真真切切。

正疑惑間,她看到小客廳柜子上的家庭照片,裡面有個老人好面熟,上網一查,嗯,原來是他,名震亞洲的南洋富豪,家族傳奇橫跨了數十年。

她覺得最大的感受只有一句話:

咦,原來亦舒沒騙我們,真正的大富之家一點也不金碧輝煌哎,一切都是半新不舊,但一切都是那麼舒適就手。

在我小的時候,我的二叔招工去了城裡做了一名工人,娶了一位同樣是工人的老婆。每到過年,二叔都會帶著二嬸回到老家,印象中的二嬸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看任何東西都帶著一股不屑和鄙視的眼神。

尤其是吃飯的時候,奶奶總是帶著討好的表情,夾菜給二嬸吃,得到的總是一句「這個,我不喜歡吃」,「那個,我在家從來不吃」,即便有喜歡的也只是夾個一兩筷。

小時候不懂,常聽奶奶說大戶人家怎樣怎樣,我想二嬸肯定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在家一定過著類似於《愛的迫降》中的世莉的生活,「早餐,我一般只吃加拿大產的有機農米和有機農楓糖漿,只在帶星的米其林餐廳吃晚餐……」。

長大了才知道二嬸出生普通人家,嫁給二叔之前也只是過著普通人的生活。想起我在《小吃客》中讀到的一段話,不禁莞爾。

「挑剔是比較低的鑑賞階段」,吃也從來不是彰顯身份的一種方式。

只有在童年時習慣了珍饈美饌,在他們成年後才不會對美食刻意追求,對品位刻意講究。那些說「我只吃××」或「我從不吃××」的人一定不是真正的貴族。

相反,只有那些從幼年的挑食中走出來的人才會成長為友善而不做作的真正美食家,因為他一定更寬容,也更懂得體諒。

蔣勛曾經提到,有很多人認為《紅樓夢》的前八十回是曹雪芹寫的,後四十回不是曹雪芹寫的,當然是不是高鶚寫的還有爭議。

為什麼呢?

很明顯因為後四十回里開始吃大魚大肉了,這在前八十回里絕對沒有很明顯,後四十回的作者沒有過過好日子,不知道什麼叫富貴,只是憑空想像了一個富貴。

所以後四十回里常常講桌上擺了一個什麼漢代的鼎,宋朝的玉之類的,可前八十回不是。他會說,桌上擺的是一個法國的鐘,這是西洋的東西,明顯可以看出作者是感受過真正的富貴的。

尤其是曹雪芹,他已經是第四代,對於富貴,因為真正體驗過。已經沒有任何留戀了,他在書寫這一切的時候,完全是不著痕跡的平常心。

我想大家一定聽過一個俗語——要富過三代才懂得吃。

意思是說暴發戶是不知道怎麼吃的,以為大魚大肉就叫吃了。富貴人家吃的其實並不是山珍海味,他們講究的是做工的細膩,講究的是烹調過程中所下的功夫,到最後就變成了文化。

嫁入豪門的郭晶晶依舊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不僅是她,連帶著老公霍啟剛也過著逛菜場、超市、路邊攤的生活。

香港媒體睜大眼睛,日日盼著能有《豪門生活怎一個「慘」字了得》這樣勁爆的內容。哪知郭晶晶對這樣的生活處之泰然,安之若素。

大概,看慣豪門狗血故事的香港媒體是理解不了「世界冠軍」的價值觀吧。

倒是吳佩慈的奢華生活,總讓人感覺朝不保夕,時不時就有男友破產的消息登上媒體。

叔本華認為,

出身良好的人通常比那些一夜暴富的人對未來更加慎重,生活上更加節制。

生來就富有的人們,將財富看成是沒有他就不能活的東西,如同空氣。他們有條不紊,精打細算,並且勤儉節約,終其一生,都在守護自己的財產。

世代受窮的人家,對貧窮早已習以為常。倘若偶然的機會讓他發了財,他會將之視為巨大的盈餘,就該用來享受或浪費。即使錢花光了,他最多不過是打回原形跟以前一樣。

自媒體的興起,給很多人這樣一種錯覺,寫作是個很好賺錢的技能。只要一台電腦,碼碼字,錢就滾滾來。

王璐就曾談到,金庸小說的好看之處正在此,他出生在大家庭,少年仗劍出遊,聽聞過很多故事,所以筆底下花團錦簇。如果讓我描繪一座花園,來烘托氛圍,我描繪不了,我知道的草名不超過五種。

只此一個細節,就看得出生活對寫作的滋養和助益。

你看,世界那麼大,如果你不去看看,閉門造車,哪來的下筆如有神;書籍那麼多,如果你不去閱讀,憑空想像,哪來的思如泉湧;人世間那麼多的愛恨情仇,如果你不去聽,不去感受,哪來的共情,你寫的東西哪能打動讀者。

那些一度譁眾取寵的暴文,沒有價值的內容,最終還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錢,沒有那麼容易掙;人,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傻。

這個世界到處都有鄙視鏈。

喝咖啡的瞧不起吃大蒜的。

殊不知在中國的春秋戰國時期,地中海沿岸居民就狂吃大蒜。在中國清朝開國的時候,西歐人才開始喝咖啡。大蒜在歐洲的歷史之悠久,在法國菜中的地位極高。直到今日,依然如此。

張佳瑋認為,至於有人覺得「喝咖啡就比吃大蒜高雅」,那不是借著信息不對等蓄意誤導,就可能是認知有限。

直白點說,企圖靠標榜咖啡比大蒜高雅,來凸顯本身洋氣的,要麼是本身見的世面有限,要麼就是把受眾想像得太沒見過世面了。

讀漢娜﹒阿侖特的瞧不起讀成功學的。

花了很長時間才能意識到,不管是站在知識制高點還是文化趣味的鄙視鏈上俯視別人,都是件很愚蠢的事。讀更多書、體驗更有趣的事物,是為了自省,而不是苛求別人

許小香曾寫過這樣一個故事:

「以前在香港上大學的時候,學院請了一個多年前的港姐來教我們餐桌禮儀,這位女士邊用餐邊在飯桌上給我們講了許多。

包括如何喝咖啡,如何切牛肉,如何用餐巾,如何叫服務員。這頓飯讓我吃得很是臉紅,心道原來這一頓飯還有這麼多講究,以前我卻從未注意過。

一直待最後上甜點的時候,這位女士說了一句讓我受用至今的話。

她說的話大體如此:

還有最重要的一條我還沒告訴你們,那就是,如果同你用餐的人違反了之前任何一條,哪怕他全都沒做對,不要放在心上,忽略掉就可以了,因為一旦你因餐桌禮儀而產生了對別人輕視的念頭,那便是最大的失禮。」

偏見和歧視是成本最低的優越感。

這世上,聰明人越來越多,獲取信息的渠道也越來越廣,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嘛,輕易別裝,誰裝誰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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