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鄂歸來的周國紅護士:4個月抗癌每天都會哭,依然決定器官捐獻

健康時報 發佈 2020-08-22T09:12:30+00:00

「其實支援武漢的這段經歷讓我活的更通透了。」周國紅告訴健康時報記者。4個月抗癌,幾乎每天都會哭。「一個非常樂觀的人。」這是多數認識周國紅的人對她說過最多的評價,周國紅卻告訴記者,「我只不喜歡把自己的壞情緒傳遞給周圍的人。」「4個月的抗癌路其實挺難的,有時候疼的會撞牆,基本上天天都會哭,也經常崩潰。」

(健康時報記者 王艾冰)安徽省第三批援助湖北醫療隊隊員周國紅,4月26日被確診為甲狀腺癌時在醫院崩潰大哭被網友拍到,是她第二次走進公眾的視野;而最近,周國紅又做了一個決定,「申請成為器官捐獻志願者。」

現在的周國紅還像以前一樣很健談、很樂觀,唯一不同的是,因為手術的關係,她的嗓子有一些沙啞。「其實支援武漢的這段經歷讓我活的更通透了。」周國紅告訴健康時報記者。

4個月抗癌,幾乎每天都會哭

「一個非常樂觀的人。」這是多數認識周國紅的人對她說過最多的評價,周國紅卻告訴記者,「我只不喜歡把自己的壞情緒傳遞給周圍的人。」

「4個月的抗癌路其實挺難的,有時候疼的會撞牆,基本上天天都會哭,也經常崩潰。」周國紅說,「我現在右邊的手抖的厲害,眼睛看東西也有一些重影,做家務也變慢很多,現在不行了,得服軟。」

在武漢期間,她兩次暈倒,當時做完初步檢查後,醫生便提示她回家儘快複查,3月27日,周國紅結束援鄂任務,回家隔離。「我剛剛從武漢回來的時候,人處於一種極度興奮的狀態,每天在隔離點就約朋友打球。」周國紅回憶道,當時總覺得不會多嚴重,也沒有跟太多人說,包括她的家人,但是結束隔離後,周國紅便一個人找了自己的同學去做檢查。

「去了幾家醫院,每一個同學給我做完檢查,都提示我情況不好,趕緊住院等等,我就跟他們說,不可能,沒事。」周國紅告訴記者,其實那個時候,自己心裡也有數了,說那些話只是想減緩同學們對她的擔心,然後她用了10多天的時間去了她想去的地方,吃了她想吃的美食,她一個人的抗癌之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

記者第一次聯繫到周國紅時是5月4日,正在等待第一次手術的周國紅雖然身體非常虛弱,但依然非常樂觀的跟記者講述她當時的病情,「我現在手術方案出來了,正在等待手術,身體的一些部位還有一些疼痛,喘息困難、渾身出汗。剛開始那兩天確實有一些崩潰,現在好多了。」

 5月8日,她進行了頸淋巴清掃和甲狀腺切除手術,手術前,她在自己手臂上寫下,「戰勝病魔,積極活著,回報社會,感恩大家。」

「因為是頭頸部手術,怕手術結束說不出來話,所以特地寫在胳膊上感謝大家。」周國紅說。手術結束後,周國紅開始了化療之路,除了一些之前留下的工作之外,她停下了所有的工作。

「現在情緒也是時好時壞,有的時候很坦然,很平靜,但有時候也會絕望。」周國紅告訴記者,「雖然甲狀腺癌是個懶癌,但是多處已經出現轉移,現在在等待下一步的治療方案,也準備參加臨床試驗,總之就是盡力找到最好的治療方案。」

「捐獻器官是在武漢時就有的想法」

「出發武漢前我就已經跟老公交代好後事了,我跟老公說,假如我犧牲了,你一定要把女兒帶好。」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周國紅總是想到事情最壞的結果,她說,「那個時候就開始考慮了自己的生死問題。」

在武漢的這段時間,周國紅說,「其實我想了很多,我也害怕自己被感染,一直想自己被感染去世了怎麼辦?所以當時就想過把自己的遺體和器官捐獻出去。」

再一次讓周國紅堅定了這一想法的是她手術後的第二天,「我當天就我把自己的尿管拔了,因為我想要下床,拔了之後我拖著都是血的引流瓶在醫院的走廊里來回溜達。」周國紅回憶,「就在那天,我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我覺得假設生命是有期限的也很好,我可以在我有限的期限內,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武漢的經歷也讓我整個人變得通透很多,捐獻遺體和器官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當時我們隊里有好幾個人都有這樣的想法。」周國紅告訴記者,在武漢見到的人和事都讓她們對生命有了新的看法,經歷過武漢的疫情後,大家更多開始關注現實的生活,如果去世之後,還是想做點對社會有用的事情。

「如果說我的人生一定要經歷這場浩劫,那我就活得更通透更自然一點。」周國紅說,7月份,因為我的體檢結果一次不如一次,我捐獻遺體和器官的想法就更加強烈了,我當時就找了相關的工作人員,但是由於時間關係,那邊一直沒有幫我辦好,我從朋友那裡知道可以自己在網上申請,就立馬申請了。

周國紅說,「其實這個沒有什麼值得去說的,因為幫助別人和被別人幫助都是件很快樂的事情,所以我做這件事情是快樂的。」

「遺囑已立好,但我一定可以把女兒送到大學」

說到牽掛,周國紅繞不開的就是自己剛剛讀初二的女兒,「我今天剛剛崩潰大哭了一次,因為我女兒的老師給我發來了她今天的考試成績,很不好。」說到這裡時,周國紅特意壓低了聲音,因為女兒還在屋裡寫作業,她不想告訴女兒,自己又因為她的成績著急了。

「現在我會刻意的教女兒自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我女兒之前不會坐公交車,我就有意識的讓她獨立去坐公交。」周國紅告訴記者,「我還要趕快教他一些生活技能,比如怎麼泡方便麵,怎麼洗衣服等等。」

周國紅告訴記者,最近女兒成長了很多,也懂事了很多。得知媽媽生病後,女兒似乎也成那個被照顧的小女孩變成了一個會照顧媽媽的大姑娘。「我晚上身體難受,在地上打滾的時候,都是我女兒給我蓋被子。」

「我還在等待下一步的治療方案,如果需要再次進行手術我也會積極的治療」,周國紅告訴記者。早上送女兒去上補習班,然後去菜市場買菜,買好之後坐在車裡看看書等女兒下課,下午繼續接送女兒....這就是周國紅往返醫院接受化療之外的生活,她努力的想把這些空閒的時間填滿。

周國紅說,「其實我遺囑都立好了,好多事情都可以放下了。但唯獨女兒,我是真的放不下。她將來哪天生病了,我能照顧她餵她吃一片藥,我也覺得我這個媽媽合格了。我跟女兒說,媽媽一定會陪你到你考上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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