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廣欣
圖/資料圖
鑑定對象：譚維維《3811》
譚維維的新專輯《3811》，11首歌分別以11位女性命名，當中既有唐代詩人魚玄機、《胭脂扣》女主角如花、印度傳說女神卡利，也有許多平凡、沉默的普通女性：「章存仙」是譚維維的三姨，「阿果」是她在涼山採風時認識的12歲彝族少女，「吳春芳」是一名獨自撫養孩子的代駕司機，「趙桂靈」則是一位老年文盲女性，還有被「小娟」這個名字代表的、遭遇暴力和不幸的女性。
對譚維維而言，《3811》是一場冒險。首先是因為這個概念：她試圖用一整張專輯的篇幅為普通女性立傳，這種野心和高度並不多見。其次是她的演唱：她完全拋棄了過往大鳴大放的搖滾曲風和高音唱法，11首歌曲以流行電子風為主，音域不廣，演唱上也變得舒緩鬆弛，製造出娓娓道來的效果，正切合她在這張專輯中「講述者」的身份。
《3811》的勇敢、大膽和對普通女性的關懷，都為這張專輯增色不少。這張專輯在豆瓣上得到了9.0的高分。但整張專輯聽下來，總讓我覺得有點遺憾。對這種主打人文性的音樂作品而言，歌詞顯然是作品的核心。可惜的是，《3811》不少歌詞都過分拘泥於遣詞造句，與作為歌曲主角的普通女性在氣質上顯得格格不入。比如《吳春芳》中「車輪像你手中破爛的萬花筒，滿載雛形的美夢」、《如花》中「揮道水袖讓每段情出山，讓每個字出鞘成光」，等等，這些並不高明的比喻實在難以打動聽眾。而流行電子曲風營造出的幽暗時髦氛圍同樣折損了《3811》的真實與力量，讓本該「貼地」的《3811》變得「離地」。
兩個月前，譚維維還在微博「抱怨」自己發了專輯無人知。但很快，專輯中的《小娟》就上了熱搜。這首歌把多個社會新聞事件寫入歌詞，順理成章地引發不少關注。但它的好，並不僅僅在於敢言的主題，而是在《3811》其他歌曲的對比之下，《小娟》的好更加凸顯：節奏有力，hook也足夠抓耳，「化名是我們最後的體面」「同一齣悲劇，為何還在繼續」等歌詞也相當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