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5日，媒體報導有些省份下調財政收入目標，引起社會關注。
2019年中國積極財政政策加力提效，減稅降費規模空前，預計可達2.3萬億元。這直接影響各級財政收入的組織。地方財政收入同樣受到衝擊。1-10月累計，地方一般公共預算本級收入87042億元，同比增長3.3%。這一速度比2019年預算報告披露的地方一般公共預算本級收入增長4.9%有不小的差距。收入下降的同時，如支出也相應下降，則財政仍可正常運行。可事實是1-10月份累計，地方一般公共預算本級支出163010億元，同比增長8.7%。2019年預算報告給出的地方一般公共預算支出增長率是6.2%，即地方財政支出增速快於預算安排。這樣，地方財政支出壓力就會相應加大。
面對這種情形，地方財政或者千方百計拓展地方一般公共預算內部的財源，包括調入更多的預算穩定調節基金；或者從中央財政獲得更多的轉移支付；或者政府性基金預算和國有資本經營預算調入更多的資金；或者舉借更多的債務；或者節流，壓縮更多的財政支出。
應對地方財政收入下滑，各地所採取的措施不一樣，但只要觸發預算調整條件，就需要調整預算。即使不涉及預算調整，下調地方財政收入目標也是務實的選擇。
2015年生效的新預算法已經將預算收入作為預測性指標。從此，預算收入指標已經不再是一個必須完成的任務指標。預算收入指標作為預測性指標，意義和過去的收入大不相同。收入任務是必須完成的指標，否則相關各方就會因此被問責。在收入任務指引下，「過頭稅」問題就可能出現，而徵收「過頭稅」與積極財政政策的方向是背道而馳的。預算收入指標完成不了，重要的是給出合理的解釋，並找到應對之策。但這並意味著預算收入指標是擺設。預測準確的預算收入指標可以為預算支出的科學安排提供支持。現實中，仍然要強調科學預測，儘可能保證預算收入指標的準確度。
在國內外經濟環境日趨複雜的背景中，做好財政收入預測工作並不容易。經濟因素和經濟政策的調整都會直接影響財政收入。這樣，要完全做到財政收入的準確預測，幾乎是難以完成的任務。特別是考慮到各地確定2019年財政收入目標時，大規模減稅降費政策的具體措施尚未出台，一味地強調地方財政收入目標的完成，是不尊重經濟規律的表現。地方根據實際情況，調整財政收入目標，特別是調低財政收入目標，可以為減稅降費政策的落實落細提供強有力的支持。實際上，一旦調整地方財政收入目標，就可能意味著財政支出、財政赤字和債務安排等一系列配套措施的出台。調低地方財政收入目標背後的這些配套措施可能更值得關注。
（楊志勇系中國社會科學院財經戰略研究院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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