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塑了蘇格蘭歷史,卻最終被現實打敗

譯林出版社 發佈 2021-08-05T15:06:13.530623+00:00

比如說,英格蘭的君主制,蘇格蘭的短褶裙,甚至是蘇格蘭民族的身份與歷史。作為首都人民,一個愛丁堡律師家庭的兒子,司各特在優渥的條件下成長,受到了良好教育:先是就讀於愛丁堡皇家中學,然後進入愛丁堡大學。

「許多我們認為由來已久的傳統,實際上都是相當晚近的發明。」 比如說,英格蘭的君主制,蘇格蘭的短褶裙,甚至是蘇格蘭民族的身份與歷史。

沃爾特·司各特就是這樣一個重塑傳統的人。他具有天才井噴式的創造力,他以蘇格蘭為背景的詩歌喚醒了蘇格蘭人的歷史意識,他開創的歷史小說奠定了他在英語歷史文學中的鼻祖地位。甚至他的死,都宣告了一個浪漫主義時代的結束。

如果說有一人繼承了蘇格蘭啟蒙運動全部的天才,那就是沃爾特·司各特

沃爾特·司各特爵士,小說家和詩人,威廉·艾倫繪,1844年

作為首都人民,一個愛丁堡律師家庭的兒子,司各特在優渥的條件下成長,受到了良好教育:先是就讀於愛丁堡皇家中學,然後進入愛丁堡大學。司各特早年和青年時期的生活使他嘗到了知識和財富的果實。

1797年,法國軍隊入侵的威脅促使不列顛政府允許蘇格蘭建立民兵組織。這大大提升了蘇格蘭人的尊嚴,也大大增加了蘇格蘭人對自己在聯合王國中作為平等夥伴的自信。

畢竟1757年的《民兵法案》只允許英格蘭和威爾斯建立武裝平民組織,以保護國土不受侵犯。

40年後,蘇格蘭人終於擺脫了這項恥辱的禁令。

司各特未竟的從軍夢突然近在眼前,他很快加入了皇家愛丁堡志願輕龍騎兵。法國從頭到尾都沒有入侵,但從那時起,司各特將努力捍衛他對祖國獨特而理想化的看法。

司各特激發了蘇格蘭人的歷史意識

1797年,司各特和一位法國姑娘夏洛特結婚並生了五個孩子,其中兩兒兩女活到了成年。

內心的滿足感讓他回憶起從父親那裡聽到的邊境民謠和傳說。也許是為自家孩子保存這些詩歌和故事的願望,促使司各特寫下了蘇格蘭人的民間故事和詩歌。

1802年,他的首部作品《蘇格蘭邊區民謠》出版。在1805年到1810年間,又創作了三首長詩:《最後一位吟遊詩人之歌》、《馬米翁》和《湖上夫人》。司各特揭開了遺忘之境的沉重帷幕,過去的世界呈現在我們眼前那裡仍然居住著活靈活現的男英雄、女英雄和反派人物,他們曾經在蘇格蘭的大地上縱橫馳騁,征戰沙場,傷人真心。

《蘇格蘭邊區民謠》,藏於蘇格蘭國家博物館

對他的讀者來說,這是真相的一個版本,他們自己的歷史得以重現天日,被當作在現代商業世界的光怪陸離中丟失的東西而備受珍視。

此後,司各特轉而創作了「韋弗利」系列長篇小說共27部,以及許多其他作品。他還開創了一種全新的文學流派——歷史小說,包括《韋弗利》《蓋伊·曼納林》等。

司各特天才井噴式的創造力,蘇格蘭從未見過,也不會再見到。

《韋弗利》的同名男主人公是一名不列顛軍隊的英格蘭軍官,在「漂亮王子」查理到來之前被派往北方。他被高地人迷住了,成了詹姆斯黨人,並和自己的同胞及與生俱來的責任感做鬥爭。

司各特一次次地重溫類似題材:男人和女人在理智和情感中掙扎,在他們自己的文化和環境迫使他們面對的文化之間被不斷撕扯。

除了取悅讀者之外,他還試圖保護一種在他眼裡岌岌可危的東西,即蘇格蘭作為一個獨特而古老的國家的自我意識。

司各特思想的核心存在明顯的衝突:他試圖讓蘇格蘭過去史詩般的鬥爭永垂不朽並銘記於人們心中,他卻完全忠於她作為一個和平國家的現狀。

對司各特而言,蘇格蘭的歷史似乎是某種集體記憶,可以回想、享受和讚美。即使批評他的人也得承認,他以一種前無古人,也許後無來者的方式激勵出蘇格蘭同胞對自身歷史的興趣。

一次王室訪問意外復興高地短褶裙傳統

出人意料的是,司各特的作品也點燃了南北不列顛人之間的愛,以及公眾對蘇格蘭風景的熱情。

早在華茲華斯和其他湖畔派詩人把湖區變成旅遊景點之前,司各特就吸引了成千上萬的遊客去參觀卡特琳湖和《湖上夫人》的取景地特洛薩赫湖等地。

卡特琳湖,Alexander Nasmyth繪,藏於凱文葛羅夫藝術博物館

曾經被文明社會視為陰鬱峽谷和險峻山脈的貧瘠風光,如今被重新包裝成觸發靈感、撫慰心靈的清靜場所。

喬治四世對司各特筆下的蘇格蘭著迷,他想親自體驗《韋弗利》等小說中引人遐想的高地風光。他自己也從頭到腳穿上了完整的高地服飾,而每個想給國王留下好印象的人也都穿成這樣。愛丁堡等地的方格呢裙製造商的生意空前火爆。

喬治四世在高地禮服,1830年

在蘇格蘭首都愛丁堡有一個欣欣向榮的方格呢裙製造商社區,幾乎是靠兩個波蘭騙子赤手空拳發展起來的。在19世紀初,這一高地民族的傳統服飾在過去的半個世紀都在羞辱中度過。在卡洛登戰役之後,滿身格呢被禁止,直到斯圖亞特兩兄弟出現在愛丁堡,聲稱自己是「漂亮王子」的孫子。

他們亮出一份名為《蘇格蘭部族服飾》的文件,對方格花紋的部族歸屬做了分門別類:

同一個部族的人們活著或死亡的時候都是憑喜好挑選格紋織物。當人們與敵對部族開戰,需要辨別敵友時,同一邊的人會在圓帽上別一支顏色鮮艷的植物。

然而高地上並沒有這樣的傳統。

在兄弟倆的誘騙之下,愛丁堡的達官顯貴都迫不及待地委託他們打造與自己的身份相稱的服飾。對於方格呢裙製造商和神秘的波蘭人來說,這是一張印鈔許可證。

當時的許多觀察家都出言譏諷喬治四世的王室訪問;自那之後,許多歷史學家也持負面評價。對他們來說,這是從頭到尾的造假,某種由歇斯底里導致的集體失憶症。

描繪1822年喬治四世訪問蘇格蘭愛丁堡的諷刺漫畫

不可否認的是,這次訪問自有它成功的一面。成千上萬的蘇格蘭民眾大聲喊出他們對蘇格蘭的認同,而他們身材魁梧臃腫的國王穿著定製的高地服裝,高興地向他們回以微笑。那一刻值得銘記。

高地傳統的復興是全方位的,其特質,無論真實或想像,甚至是服裝都成為當下流行的元素。但是連司各特都沒想到的反諷在於,儘管高地文化在低地首都發展得最成熟繁榮,但真正的高地生活卻連最後一點痕跡都從這片土地上被一掃而空。

司各特的慘澹收場

沃爾特·司各特爵士為蘇格蘭人民重塑了蘇格蘭的歷史,但最終他被紛亂的現實所打敗。

當1825年倫敦股市崩潰時,他投資的財富在一夜之間蒸發,而且還欠下了一屁股債。他不得不通過寫作來還債。

金融災難還不是最糟糕的。社會改革,特別是選舉改革的呼聲越來越高,他用手頭的文學武器盡全力和他們戰鬥。但他的努力是徒勞的。

最無情的打擊來自他的許多邊境友鄰,被他視為朋友的那些辛勤勞作的佃農、犁田漢、獵人,卻在他人生最後的幾個星期和幾個月里站出來反對他。他們譴責他反對改革的立場,說他如此這般是為了一己私利。

在1831年的大選上,輝格黨以多數票當選執政黨,次年6月,改革法案獲得通過。在蘇格蘭,這意味著投票權範圍擴大到了每八人中就有一人,並且自治區的代表席位也增加了,使得佩斯利這樣的新工業中心首次得到認可。

顯然,蘇格蘭將拋下歷史捍衛者司各特,毅然走向未來。1832年9月22日,就在改革法案得到王室批准六個月後,司各特在阿伯茨福德的家中去世。他還清了將近一半的債務,而他作為蘇格蘭最偉大作家的不朽地位已然穩固。

1872年版《蒙特羅斯傳奇》中的插畫

儘管司各特讚美這個國家的過去,但他並不希望把從前的人帶回眼下的生活。詹姆斯黨發誓要推翻漢諾瓦家族,而司各特的心中沒有此類夢想。此外,他認為蘇格蘭的地主鄉紳、貴族和上流社會是連接過去與未來之間的人。

諷刺的是,在司各特為保存蘇格蘭歷史而不斷奮鬥的過程中,他在所有文明中最為推崇的高地文化的遺產,正在被他決心保護的那個貴族階級永久地掃蕩乾淨。

司各特理想中的蘇格蘭足夠現代,卻又不過分現代,然而這樣的理想是不可能維繫下去的。他只實現了其一:樹立蘇格蘭的歷史觀,讓曾經被遺忘的靈魂成為鼓舞人心的英雄。但他希望將過去用作船錨,以此來控制現在和未來,卻是一個不可能的妄想。

本文摘編自尼爾·奧利弗《BBC蘇格蘭史》

蘇格蘭啟蒙運動如何影響了全世界?

格子花紋何時成為蘇格蘭的民族象徵?

威廉·華萊士的自由精神是否傳承至今?

……

在城堡、高地與群島

發現蘇格蘭民族的戰鬥與傳奇,浪漫與不屈

《BBC蘇格蘭史》

[英]尼爾·奧利弗 著

張朔然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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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編輯:水晶湯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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