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r Jordan 1,為何被稱作過去、現在與未來的鞋王

駿東體育 發佈 2021-08-03T07:46:10.835490+00:00

就像麥可-喬丹本人一樣,Air Jordan 1一問世就大受歡迎。但是,在35年後,這雙球鞋竟然再次占據球鞋市場的統治地位,這不僅僅是一個偉大的成就,更是闡述傳奇是如何造就的故事。



就像麥可-喬丹本人一樣,Air Jordan 1一問世就大受歡迎。但是,在35年後,這雙球鞋竟然再次占據球鞋市場的統治地位,這不僅僅是一個偉大的成就,更是闡述傳奇是如何造就的故事。

Air Jordan 1的誕生意味著許多事情:它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籃球運動員的第一雙簽名鞋,是永遠改變球鞋收藏方式的運動鞋,是喚起人們懷舊情懷並將幾代人聯繫在一起的經典之作。它也是當今最受歡迎的運動鞋,在過去十年中生產發售了數百種不同版本。本周,隨著紀錄片《最後之舞》的上映,麥可-喬丹再次回到公眾的視線中,成為最受關注的焦點。The Ringer將探索Air Jordan 1的歷史,它依然占據主導地位的轉售市場的行情,以及耐克和喬丹品牌將如何定位這雙鞋的未來發展。


幾乎每雙Air Jordan 1背後都有一個故事。經典的Bred配色象徵著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球員逐漸成為引起轟動的現象級巨星。Air Jordan 1象徵著麥可-喬丹作為商業偶像所造就的巨大成就,也是後來眾所周知的「球鞋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扣碎系列球鞋以他1985年在義大利一次展覽比賽中穿的運動服為原型,扣碎,沒錯,當時他的灌籃將籃板扣碎了。伯明罕男爵系列則提醒人們,這個地球上最偉大的籃球運動員,在曾經長達一年的時間居然只能坐公交參加小聯盟的比賽。一個年輕的喬丹球迷曾經告訴深夜電台的主持人,他認為Bred的配色有些丑,於是便設計了萊特曼配色版本,萊特曼系列的誕生是對這名球迷所穿著的運動服顏色的一種半開玩笑的嘲諷式認可。

這雙鞋的首次復刻,是一個關於「拋棄」的故事。

1994年,剛退役的麥可-喬丹在芝加哥白襪子開始了新的職業生涯,進軍棒球聯盟。耐克公司做了一件在接下來的25年里曾大張旗鼓做過幾百次的事:重新發行早已停產的Air Jordan系列球鞋。不過,公司第一次這麼做時,似乎並沒有多少人在意。為了紀念這雙旗艦鞋問世十周年,耐克重新發售了著名的Bred和Chicago配色系列,這是它們自1986年停產以來首次開放給公眾。

相較於當時價格並不是那麼高的新鞋來說,也許80美元的價格對舊鞋而言太高了。也許是喬丹退役的緣故;也許是球鞋市場上有過多的其他運動鞋可以選擇,包括喬丹系列的最新款Air Jordan 10;這雙鞋在貨架上吃灰,鮮有人問津。零售店商家們開始大幅度降價,直到降到了19.99美元行情才開始好轉。然後,正如肯尼思-邁爾斯回憶說的那樣,人們開始掃蕩商店裡他們所垂涎的球鞋。

「我甚至不會說我是在奧特萊斯專賣店買到這些鞋子的,」邁爾斯說,他彼時25歲,是AJ1的愛好者。他經營著Instagram帳戶mr_unloved1s。他對運動鞋的熱愛追溯到了1994年的那些復刻運動鞋上。他說, 「不管你住在哪裡,你都可以從希爾斯,傑西潘尼(Sears, JCPenney)之類的商店買到這些鞋子。」



麥可-喬丹在1985年印第安納州印第安納波利斯扣籃比賽中的扣籃動作。安德魯-D-伯恩斯坦(Andrew D. Bernstein)/NBAE通過Getty Images發表

當今的球鞋行情在那時是不可想像的。曾經被打折到售價僅為19.99美元復刻鞋款,現在卻以100倍的高價售出,而且Air Jordan 1對Jordan Brand而言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重要,後者在1997年成為耐克旗下的子公司。在11月,該品牌迎來了首個銷售額十億美元的季度,銷量主要來自兩款球鞋:簽名系列的最新款Air Jordan 34,以及Air Jordan 1,該鞋款在2019年發布了至少80種不同的版本。(順便提一下,2019年發布的第二款復刻鞋Air Jordan 4銷售量相較少了18%)。對經典球鞋的需求達到了歷史空前水平,甚至超過了35年前該鞋款剛問世並震撼球鞋行業時的需求。隨著《最後一舞》再次掀起對這位籃球巨星的熱度,球鞋的需求可能只會增加。

「很難將喬丹系列球鞋與運動鞋行業分開來,」,Jordan Brand副總裁金特里-漢弗萊(Gentry Humphrey)說, 「它們真的、真的是密切相關的。」

Jordan 1就這樣重回球鞋排行榜的前列,其似乎每天都有新版本發布,版本從普通球鞋發展到了高端奢侈鞋款,比如計劃發售Dior聯名款AJ1,據傳聞,這雙鞋的發售價為2000美元。一個35年的老牌子所發售的運動鞋到底是如何在市場競爭中成為最受歡迎的運動鞋的呢?事實證明,就像麥可-喬丹本人的翻紅一樣,這不僅僅是對偉大球員的認可,更是闡述了傳奇是如何造就的創新表達。

籃球翻滾著來到獨自站在操場邊的球場上的喬丹。當皮球到達他腳下時,他像踢足球那樣用腳將球彈起,接住球,開始胯下運球,然後加速衝刺,跨步躍起,隨著飛機般的轟鳴聲音逐漸消失,畫面切換為慢動作。他的左胳膊向上伸展著,仿佛在空中滑翔。在下一幕,他將球砸進了籃筐時,畫面就此定格,猶如在空中飛翔的飛人。「誰說人類無法飛翔?(Who says man was not meant to fly?)」,螢幕上配音開始響起,這聲音仿似從天空中傳來。

耐克就是以這樣的方式於1985年4月在六個城市首次推出其簽名鞋時介紹了麥可-喬丹的故事。喬丹賣簽名鞋這件事本身並不是開創性的——他並不是第一個賣簽名鞋的運動員,甚至不是第一個賣簽名鞋的籃球運動員,而耐克公司因其成功的廣告宣傳營銷在業界已得到良好的聲譽。只不過考慮到雙方所涉及的賭注以及隨之可能發生的事情才不得不這樣做,但事實證明了這次廣告宣傳取得了革命性的成功。

1984年,耐克公司迫切需要一個成功的故事。耐克正在將市場拱手讓給銳步。隨著球鞋的銷量超過跑鞋,銳步已經超越了各路競爭對手。彼時的市場形勢是如此嚴峻,以至於耐克董事長兼執行長菲爾-奈特在致股東的年度信中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以一種反烏托邦式的眼光看待耐克的困境:「奧威爾說得對:1984年是艱難的一年。」不過,也有一個亮點:那年夏天,耐克與新秀麥可-喬丹簽訂了歷史上最賺錢的運動鞋合同。這是一場冒險。這份為期五年、價值250萬美元的合同包括,如果這位未經證實的球員未能達到某些表現指標——他必須成為年度最佳新秀,入選全明星,或者在生涯前三年場均得分達到20分——那將給予公司退出合同的權利,但也給予了公司獲得成倍回報的機會。耐克只需要一種值得投資的產品。

首席設計師彼得-摩爾的設計靈感也得到實現而且意義重大。有史以來第一雙Air Jordan是一款令人驚嘆的鞋子。它採用高級皮革製成,與那個時代的大多數籃球鞋不同,它鞋子的各個部位都有其獨特的配色——而這在當時通常只有跑鞋才有這樣的設計。耐克logo占據著鞋身兩側顯眼的位置,靠近鞋舌頂部是現在著名的Air Jordan原始徽標,據報導,摩爾是仿照一組塑料飛行機翼設計鞋子的。這雙鞋看起來像是永恆的,就像是來自未來世界。紐約時報在1986年稱這雙鞋子為「太空靴」。

多倫多巴塔鞋博物館的創意總監、出過兩本關於球鞋文化的書的伊莉莎白-塞默克哈克說,在喬丹之前,她曾為沃爾特-弗雷澤和卡里姆-阿卜杜勒-賈巴爾等NBA偶像人物設計製作過簽名鞋,但從未有過如此用心的設計。當時喬丹的經紀人大衛-福克和耐克副總裁羅伯-斯特拉瑟要求耐克公司提供一雙在籃球場外也具有吸引力的鞋子。摩爾的設計創作成功做到了這一點。「顯然,Air Jordan的成功離不了麥可·喬丹的傑出表現,但我認為部分原因歸功於它的設計著眼於時尚或美學,這是其他許多運動鞋所沒有的。」塞梅克哈克說。

「Air Jordan系列的受追捧程度是如此地誇張,一直引領著潮流,如果沒有這雙鞋,或者這雙鞋的設計最終失敗了,那麼你將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運動鞋領域。」——魯斯-本特森

魯斯-本特森是Complex的前編輯,當AJ1問世時他才14歲,他對這場狂熱宣傳記憶猶新。麥可是多年來進入聯盟中最令人興奮的球員——一個迅速成為全明星的球員,以一種反重力般的華麗的打球風格征服球迷,在當時並非易事的情況下幫助聯盟走向了世界。只是本特森想不起他是先是認識喬丹還是Air Jordan。

「我是在知道Air Jordan之前就認識麥可-喬丹嗎,還是反過來?這相當於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這種問題。」本特森說。他仍然在紀錄片《最後一舞》播出後在播客中報導麥可-喬丹。

耐克原本預計,這款售價65美元的鞋第一年只能賣出10萬雙。出乎意料的是,它僅在前六周的出貨量就達到150萬雙。「Air Jordan系列的受追捧程度是如此地誇張,一直引領著潮流,如果沒有這雙鞋,或者這雙鞋的設計最終失敗了,那麼你將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運動鞋領域。」本特森說。但是,成功的秘訣是:Air Jordan 1為運動鞋時尚樹立了新的標準,甚至在首次問世的幾年後就開啟了滑板鞋的新產品線。在AJ問世一年之際,奈特以完全不同的口吻打開了他的第一封股東致辭:「公司已經成立了22年,1986年是我們最好的一年。」。Air Jordan 完美的設計和麥可-喬丹在球場上的成功相輔相成,聯手打造了一個現象級偶像,看起來人類真的能飛翔。

耐克總是有講故事的訣竅,而且它找到了最完美的商業球鞋,擁有最著名的廣告的初代Air Jordan,這雙鞋在「 Meant to Fly」的廣告出現不久後就亮相了。只是有點虛構的成分,但這個關於飛翔的幻想猶如畫龍點睛。

凡是對運動鞋感興趣的人都熟悉這個廣為流傳的故事:在1985年2月,即Air Jordan 1上市之前一個半月,NBA致信耐克,說禁止麥可-喬丹穿著新運動鞋上場比賽。他以前穿過的以黑色和紅色為主的Bred配色的球鞋違反了聯盟的著裝規定,當時要求鞋類至少要有51%的白色。耐克抓住了這個機會:在這雙鞋正式發布之前,耐克公司首次發布了一條全國性廣告,暗示這雙被禁止穿著的鞋在市場可能具有競爭優勢:「 NBA將它們從比賽中淘汰了,」播音員聲音沙啞地說道,攝像機沿著麥可的長而光滑油亮的雙腿向下平移,展示了這雙通常被稱為「 Breds」的球鞋。「幸運的是,NBA無法阻止您(球迷們)穿著它們。」

據說,每次麥可穿著這雙被禁穿的球鞋上場比賽時,聯盟都會對他處以5,000美元的罰款,而耐克公司很樂意為喬丹支付這筆費用並免費宣傳,儘管在之後這個系列的球鞋更多地以傳統的配色亮相。禁穿警告對這雙旗艦級產品而言似乎是一種災難,實際上卻是寶貴的機遇。

「它使這名非凡的球員與這些引人注目的鞋子聯繫在一起,並傳達了美國例外主義的觀念。」 塞梅爾哈克說,「他不僅因為他所付出的一切努力而令人讚嘆,而且還因為他以自己獨特的方式做到這一點。」

但事實證明,這個故事並不是已成定局的。

2012年,馬文-巴里亞斯在瀏覽運動鞋新聞網站Sole Collector的論壇時提出了一個問題:有沒有網友有麥可-喬丹在NBA比賽中上腳「禁穿」配色Air Jordan 1的照片呢?每個人都看過他在1985年扣籃大賽上的著名照片,當時NBA對制服方面的規定還不允許喬丹這樣穿,喬丹依然穿著「禁穿」配色的球鞋並佩戴大金鍊。但是沒有人能提供喬丹在常規賽比賽中穿著它們的照片。

「人們說,『他每次穿那雙鞋上場比賽,就會被罰款5000美元,』」巴里亞斯說。他經營著Instagram帳號mjo23dan,曾寫過關於球鞋收藏家的鞋和運動鞋文化的文章。「所以我想問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嗯,有沒有他穿黑紅「禁穿」配色球鞋的照片?人們可能會說這雙鞋是禁止穿著的,所以沒有留下照片。』」

巴里亞斯找到了1985年麥可-喬丹上腳著名的芝加哥配色AJ1的照片——與「禁穿」配色不同的是,這個配色的版本有足夠多的白色,足以滿足NBA對制服的要求——但據稱配色違反規定的「禁穿」版本AJ1的照片依舊無跡可尋。巴里亞斯開始挖掘報紙上模糊的圖片和油管(YouTube)上的片段,尋求其他球鞋愛好者的幫助,並通過採訪別人和瀏覽其他文章追蹤所有提到的關於年輕的麥可的鞋子的相關內容。但是所有一切都於事無補——直到時間來到了公牛隊的季前賽時期。

34年前的今天,麥可-喬丹在對陣紐約尼克斯隊的比賽中上腳了那雙籃球鞋,NBA官方稍後將在這封郵件(處罰通知)中提到這一點。Air Jordan 1「禁穿」誕生了。pic.twitter.com/UPgmMS66h9——B/R Kicks (@brkicks) 2018年10月18日

1984年10月18日,喬丹首次在麥迪遜廣場花園球館亮相。乍一看這張黑白照片,喬丹穿的那雙鞋可能會被誤認為是飽受爭議的AJ1s:這雙鞋的鞋面是以黑色和紅色的皮革材質構成,後跟印著「Air Jordan」的字樣。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鞋舌和鞋頭部位並不屬於AJ1的一部分,鞋腰和鞋幫也缺少了彼得-摩爾設計的獨特性。這就是NBA官方在給耐克公司的內容為41個單詞的郵件中提到的鞋子。這雙鞋也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型號:Air Ships,一款在耐克公司的廣告中得到軟性推廣的通常規發售款運動鞋。

「它表達了美國例外論的觀點。這個人不僅因為他努力所做的一切而令人驚嘆,而且他還以自己獨特的方式做到了這一點。」——伊莉莎白-塞梅爾哈克

「你看看AJ1的發展歷程,這是一款多年來都飽受爭議的鞋子,」,巴里亞斯說。「但Air Ship在AJ1發售之前就已經問世了。那雙鞋才是喬丹上腳的被聯盟下禁令禁止穿著的鞋子。」

巴里亞斯於2016年在Sole Collector網站的一篇文章中詳細介紹了他的所見所聞,同年他在Change.org網站上發起請願,要求耐克公司發行Air Ship的復刻版本。但是,縱然人們的呼聲越來越高,市場的需求也越來越大,除了2014年的一條神秘推文外,該公司並沒有承認要復刻Air Ship。這一切最終在2019年底改變了,Jordan Brand宣布將迎來「New Beginnings」套裝的市售。2020年2月突襲發售的套裝包括兩雙球鞋:一雙AJ1和一雙紅白配色的Air Ships。對於巴里亞斯而言,這兩雙鞋組成套裝一起發售對Air Ship鞋款來說是最佳的選擇,因為足以引起公眾的注意。他說:「如果你只是把Air Ships獨自推向球鞋市場,人們便無法理解這個故事。」

縱然,即便有了紅白配色的版本,也依舊存在來自真正意義上的「禁穿」版本AJ的相同爭議。這些在今年也重新浮出水面,但以最初的形式出現,當時體育經紀人亞倫-古德溫在4月下旬的《最後之舞》第三集和第四集播出之後,在推特上發布了一組親筆簽名的照片。

因為時間又來到了紀錄片《最後之舞》播出的周日,我必須得拿出我所收藏的球鞋中最有排面的幾雙。這才是真正的限量款球鞋!這是耐克公司在1984年贈送給喬丹的最原始的兩雙Jumpman23球鞋之一。真正的「禁穿」版本Air Jordans,又名Air Ship。不,這不是我買的!—— AG pic.twitter.com/H97kAYuSCp— GSM (@GoodwinSports) 2020年4月26日

巴里亞斯在談到這條推文時說:「這就好像第一次向世界介紹這雙限量版球鞋,就好像這雙鞋才剛剛發售不久。」

在那個消息不靈通的年代,「禁穿」故事的流傳是耐克公司非常成功的營銷手段——利用一個細節,成功地為新產品和公司的形象建立狂熱的宣傳炒作。但它在更偉大的喬丹的故事中的地位,讓它本身成為了一個傳說:一款如此具有革命性質的球鞋,聯盟不得不禁止穿著這雙鞋。穿上腳這雙鞋的球員將會給這項運動本身帶來革命性的變化。這個故事在今天看來似乎是杜撰的,這幾乎無關緊要。每個傳說都需要一個起源的故事。最優秀的作品有時都會摻雜一些虛構的成分。

在GOAT球鞋平台上有超過1000種不同版本的AJ1s,使其成為運動鞋市場銷售平台中銷量最多的鞋子。但在2001年之前沒有這麼多。這其中包含了1985的原始配色陣容,包括黑紅配色的「禁穿」版本,芝加哥配色版本,雪城大學配色的樣品鞋,以及一雙標價5000美元的金屬藍配色球鞋。還有1994年發售的套裝,如果你的鞋碼是男碼的8碼和8.5碼,你只需要花費1585美元就能獲得它們。然後又過了七年,什麼都沒有發售。傑森-梅登(Jason Mayden)的故事有助於解釋為什麼這種情況在世紀交替之時發生了變化。

早在梅登為這個品牌工作效力了13年、一路晉升為高級全球設計總監之前,他就是一個在20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初在芝加哥長大的孩子。直到今天,他還清晰地記得第一次看到一雙喬丹球鞋的情景:那是當他的同學蒂安娜穿著軍藍配色的Air Jordan 4走進教室的時候,他還在上四年級。「我有麻煩了,因為老師以為我在盯著她的自行車短褲(內搭褲)看,」他說。「我盯著她的鞋子看,在那一刻我冒著所有風險看了一眼。」

梅登現在有了一個人生目標。他痴迷於盧修斯-福克斯(Lucius Fox)的發明,開始畫運動鞋設計草圖,希望有一天能為耐克做這件事。他最終成為Jordan Brand的第一個設計崗實習生,然後在2001年被該子公司全職聘用,他說當時公司大約有70名員工。在那裡,他從與該品牌同名的掌門人那裡學到了第一手。這位親力親為的領導經常造訪大學,向團隊灌輸智慧,當時的團隊「有點像耐克的小老弟」。

「麥可-喬丹讓我們坐下來,告訴我們,『嘿,我們可以爭取。誰想成為創造歷史的一份子?我們可以打造一個價值十億美元的品牌,』」梅登說。「我們都相信這一點。」

然而,在當時,除了公司之外很少有人能預料到復刻Air Jordan 1會成為實現這一目標的一種方式。由於創新,Jordan Brand在過去的15年里取得了成功;初代球鞋的發售非常成功,1986年底推出了AJ2球鞋,從1988年開始每年都會推出新款。每個新版本都帶來了新的創意:AJ3球鞋的氣墊,AJ5的反光鞋舌,AJ11的網眼鞋幫和漆皮擋泥片。隨著技術的進步,這些球鞋的價格也在上漲;1997年喬13首次發售,當時這雙鞋的發售價是150美元。賽莫哈克(Semmelhack)說,每年都發售新款球鞋促使人們變成收藏玩家,但他們的重點是得到最新的鞋款,而不是經典的鞋款。「一旦你得到了這個系列的一部分,你就有了理由,這是很多男性的消費需求:『我已經有了喬丹系列的1代,2代,3代球鞋。我最好確保我的收藏系列還能擁有4代,5代,6代。』」

早在復古文化成熟之前:1994年的球鞋套裝還沒有流行起來,雖然空軍1號足夠受歡迎,足以激發說唱歌手們創作出一首進入榜單前10的說唱單曲,但自1982年首次問世以來,這款鞋一直在生產,幾乎沒有中斷過。鞋類公司通常不會重新推出只售賣了短暫時間的舊款式,而消費者似乎也並不介意。但到了90年代末,潮流時尚開始發生轉變。嘻哈文化開始垂青復古球衣,突然之間,經典款式的球衣再次變得很潮酷。老式球衣製造商Mitchell&Ness的銷售額從1998年的150萬美元上升到2002年的2500萬美元。本特森(Bengtson)說,雖然早期的喬丹復古背包播下了種子,但人們對復古球衣以及復古鞋款的興趣,是復古風潮的分水嶺。

隨著復古球衣的需求量的上升,人們對復古球鞋的興趣也隨之高漲。本特森說:「90年代中期,流行的穿搭是上腳一雙超級新的球鞋,保持鞋子乾淨,搭配任何衣物都可以。」「然後再往前推5年,所有這些整套的裝備都是由完全不同的搭配組成的。」

「這是一個美妙的時刻,而現在只成為了一種常態。」——傑森-梅登

世紀交替之時的另一個轉變也改變了一些事情:網際網路開始崛起,像NikeTalk和Sole Collector這樣的論壇為那些收藏經典鞋款的玩家提供了一個討論和進行交易的平台,而eBay平台的持續發展壯大打開了一個球鞋轉售的新世界。知道要搜尋哪款鞋以及願意花錢買鞋的球鞋迷們幾乎什麼都能找到。本特森說:「它向所有人打開了世界上的所有衣櫥、地下室和閣樓。」「它可以讓你挖掘翻閱別人的東西,就好像你的鄰居們都在同一時間舉行現場舊物大甩賣一樣。」

Jordan Brand慢慢開始抓住機遇,在1999年推出了幾款Jordan 4,然後在2000年推出了5代,6代和11代。2001年,喬丹終於重新發售了Air Jordan初代到7代,包括「禁穿」和「皇家黑」以及一些日本支線獨門鞋款。起初,Air Jordan 1的產量並不景氣——2002年發售了一款,2003年發售了2款,2004年和2005年沒有任何鞋款發售。但在這十年的尾聲之際,像「綁帶禁穿(Strap Bred)」這樣的鞋款發布表明,對經典鞋款的需求仍然存在。隨著2014年末「藤原浩聯名款(The Fragment Design Collab)」的發售,以及第二年「扣碎籃板」和「芝加哥」配色的重新發售,炒作持續升溫,球鞋市場呈爆炸式增長。追溯到不久前發售的鞋子,比如廣受歡迎的西海岸街頭潮牌店鋪Union Los Angeles聯名發售的AJ1,只是將AJ1推到了一個新的水平。

「很多人都不知道2015年前的AJ1,」邁爾斯,(他經營著Instagram帳戶Mr. Unloved 1s)說。「很多人在Unions與耐克合作發售AJ1之前什麼都不知道這雙鞋。」

本世紀初的復古時刻讓Jordan Brand重新審視經典設計,並幫助相對較新的耐克支線產品成長。然而,向著耐克支線傾斜的決定也可能是必要的:梅登說,該品牌的設計團隊當時人手不足,無法滿足市場對新鞋的需求。「這是一個很好的商業策略,可以緩解設計師們不得不設計每一款新鞋的壓力。」他說。「現在開始這會是這種常態開端的美好時刻。」



1985年,麥可-喬丹在與華盛頓子彈隊的比賽中穿著他的Air Jordan戰靴,Focus on Sport通過Getty Images發表

到底是什麼讓AJ1仍然能保持吸引力呢?無論是「禁穿」或「誰說人類不能飛翔(Meant to Fly)」的廣告都不是最成功的喬丹球鞋廣告——這一殊榮屬於與斯派克-李合作發售的AJ3 Mars Blackman(電影人物名字)所拍攝的「一定是這雙鞋(It’s Gotta Be the Shoes)」的廣告,AJ1並不是麥可最喜歡的——他最喜歡的是AJ11,他在電影《空中大灌籃》中所上腳的就是AJ11,這雙鞋因此聲名大噪。這雙鞋當然不是最適合穿來打籃球的——它的薄橡膠鞋底無法與XX8這樣的新型號相媲美,XX8採用氯丁橡膠布面包裹和碳板支撐。而AJ1並不是麥可第一次奪冠時所上腳的球鞋——他的傳奇配色是腳上穿著的黑紅色的AJ6。

AJ1仍然如此受歡迎的部分原因是它的外觀造型。彼得-摩爾(Peter Moore)最好的運動鞋以獨特而經典的設計為特色,流行而不太耀眼,這是在AJ31之前唯一一款帶有品牌專屬標誌(swoosh耐克鉤子)的喬丹簽名鞋。這也是實用性最好的AJ鞋款:「你可以穿著它打籃球,滑冰,穿著它去時裝秀——我是說,你真的可以穿著它去任何地方。」休斯頓火箭前鋒P.J.-塔克說,他的第一雙籃球鞋是他在北卡羅來納州長成長期間時母親給他買的AJ1球鞋。

「前幾天我看到一位大約六七十歲的女士,她穿著一雙AJ1球鞋。「塔克說。「這就像是某個人的奶奶,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AJ1也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了一種身份的象徵:Off-White執行長維吉爾-阿布羅(Virgil Abloh)在2017年用一雙解構的「芝加哥」配色AJ1開啟了他與耐克的合作。特拉維斯-斯科特(Travis Scott)用他的傑克「仙人掌」(Cactus Jack)重塑了經典的鞋款設計。凱莉-詹娜(Kylie Jenner)有一雙尚未發布的迪奧(Diors)合作款球鞋。這雙鞋不僅是球鞋世界的王者,在有影響力的人物和時尚達人界中也占有特殊的地位。

「你可以穿著它打籃球,滑冰,穿著它去時裝秀——我是說,你真的可以穿著它去任何地方。」——P.J.-塔克

「給你裝雜貨的那個夥計和Jay-Z穿的是同一款鞋。」,作家兼演員莉娜·韋特(Lena Waithe)說,「麥可-喬丹對裝雜貨的打工人的意義和他對Jay-Z的意義是一樣的。」

品牌副總裁漢弗萊說,讓有影響力的人和設計師合作設計AJ1是Jordan Brand利用這種模式取得成功的關鍵步驟。像阿布羅這樣在芝加哥郊外長大的人,可以用專屬他的「Off-Whites」方式講述自己的故事,而這是他穿其他鞋子時無法做到的。斯科特對AJ1的重塑設計將他的藝術指紋印在了經典的鞋款上,這讓他成為了一個打破傳統的人,就像麥可-喬丹在這部「禁穿」的廣告中首次亮相時一樣。

漢弗萊說:「我們真的可以把它當做一塊畫布,與不同的人合作,幫助他們通過這款產品來描繪這幅圖景,將設計注入到這雙鞋中。」

但這個品牌還有一個秘密武器:來自喬丹本人的傳奇,以及AJ1講述這一傳奇的方式。例如,2015年發售的「扣碎籃板」,重現了一個早已被遺忘的關於喬丹的傳說,2009年發售的DMP(Defining Moments Pack 決定性時刻)「公牛-凱爾特人」套裝是為了紀念後起之秀喬丹在1986年對凱爾特人隊的季後賽中取得的突破性表現。像復刻Air Ship這樣的鞋款不僅僅是一種明智的商業決策——它更是對喬丹地位的認可,是對經典的補充。AJ1比任何其他版本的鞋子都要合適,是講故事的完美畫布。

漢弗萊表示,Jordan Brand對許多AJ1鞋款的處理方式與畢卡索對其作品的處理方式相似。單獨的元素乍一看可能看起來很令人困惑——眼睛似乎在看著不同的方向,或者可能是一種非傳統的標誌——但是組成的概念是通過背景故事結合在一起的。這幅畫作中的眼睛表現了生活的複雜性。在《體育畫報》的第一張封面上,「明星誕生(A Star Is Born)」配色的AJ1上的多色鉤子標誌代表喬丹在雄鹿隊防守者頭上瘋狂砍分的畫面。

漢弗萊說:「我們會講故事,我們會提出想法和概念,然後當我們開始設計這個項目本身時,我們希望消費者能開始欣賞我們在其中投入的所有東西。」

但MJ的故事只是這種聯繫的一部分。每個人似乎對於他們是如何與AJ1產生聯繫的都有著不同的故事。塔克成長於80年代,那裡離喬丹成為傳奇人物的北卡羅來納大學只有幾英里之遙,那裡代表著他對籃球的熱愛的開始。直到今天,他依然留存著他的第一雙AJ1。塔克說:「這就是為什麼我是一名NBA球員,為什麼我喜歡運動鞋,為什麼我能做成幾乎每一件事的部分原因。」。對於本特森來說,它們代表了他的青春,那時他的父母不會為一雙喬丹戰靴支付標價。取而代之的是,他們在Marshalls給他買了一雙35美元的耐克鞋——諷刺的是,Air Ships,幾十年後才被揭曉為最神聖的經典球鞋。本特森最終在20世紀90年代初的一次親善活動中買到了他的第一雙AJ1:「它們對我來說太大了兩碼,而且非常破舊,但我還是買了下來,因為我覺得我再也不可能買到AJ1球鞋了,」他說。

對於傑森-梅登來說,他與AJ1的故事更個性化:「他自稱是一個與敗血症(一種可能致命的細菌感染,會向血液中輸送毒素)鬥爭的「住在醫院的小孩」。他活了下來,長大後實現了自己的人生夢想,為麥可-喬丹的品牌設計鞋子。」。在21世紀的頭十年里,他參與了很多款球鞋的復刻設計工作,但有一雙對他來說具有特別的意義:那是一雙AJ1,是他和一位做過腎移植手術的年輕人合作設計的,這是耐克公司資助多恩貝赫兒童醫院(Doernbecher Children『s Hospital)的項目。

「能夠穿上一些最具標誌性的鞋子,然後把它們變成鼓勵在醫院裡的孩子們的產品,這些孩子們經歷了我經歷過的事情,這真是令人驚嘆。」他說。「這是一個完整的過程。」

懷斯說,她的故事是眾人皆知的:她在芝加哥長大,那時喬丹正在公牛隊打球,穿上球鞋給了她一種自豪感;當她穿著它們搖晃著走去學校時,感覺自己像個超級英雄。對她來說,麥可的偉大幾乎是可以轉移實現的。

「穿著這雙鞋,你會覺得備受矚目,因為沒有人比這雙鞋上所印著的名字所代表人更矚目了,」懷斯說,他最近開辦了球鞋文化節目「You Ain『t Get Things For Quibi」。「沒有比他更引人注目的了。你找不到比他更有魔力的了。你找不到比他更『超人』的了。」

懷斯的第一雙喬丹系列的球鞋不是AJ1s,而是灰色和白色為主調的AJ12s。但對她來說,第一雙喬丹球鞋仍然代表著她與AJ的故事的起源:對於麥可的崇拜,對運動鞋的熱愛,對現代球鞋文化本身的熱愛。她甚至在手臂上紋上了AJ1的紋身。一個故事的影響沒有比這來得更明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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