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舊散文|難忘解放初期 兒時校園裡的樁樁逸事

齊魯壹點 發佈 2020-01-05T22:58:29+00:00

難忘解放初 兒時校園的樁樁逸事作者|王富存我的幼年時代,是八年抗戰在母親的懷抱里顛沛流離中度過的。從我記事,我知道村北七、八里路就是日本炮樓,村西南七八里路就是土匪李連祥的據點,不管哪個來騷擾一下,當地的百姓,輕則傾家蕩產,重則家破人亡,抓兵出壯丁派糧派款更是家常便飯。

難忘解放初 兒時校園的樁樁逸事

作者|王富存

我的幼年時代,是八年抗戰在母親的懷抱里顛沛流離中度過的。從我記事,我知道村北七、八里路就是日本炮樓,村西南七八里路就是土匪李連祥的據點,不管哪個來騷擾一下,當地的百姓,輕則傾家蕩產,重則家破人亡,抓兵出壯丁派糧派款更是家常便飯。我村是一個小集鎮,一家人均不足半畝薄地,生活狀況可想而知。直到1945年日本鬼子投降,47年解放大軍南下消滅了土匪李連祥,家鄉的百姓才結束了民不聊生的痛苦日子。

搞土改時,我剛十歲,我和大孩子一起在兒童團里唱歌跳舞扭秧歌,生活得很快樂。

小學老師是個五十歲的老頭,解放前以賣煎餅為生,因為我唱歌學得快,唱得好,老師很喜歡我,讓我當領唱。那時候,各村經常在一起開大會,每次去開會,各學校就比賽唱歌,東村的唱完,啦啦隊就喊起來:「唱的好不好?」「好!」「妙不妙?」「妙!」「再來一個要不要?」「要……」。被指名的學校就只好再唱一個。剛唱完,啦啦隊又對準了目標:「該誰唱了?」「該西村!」「該誰唱了?」「該西村!」。西村就又開始唱了起來。我們村因為歌會得少,經常被啦啦隊搞得很被動和難堪,後來我村老師想出一個辦法,派我去到其它村「臥底」偷學唱歌,我接受了這個任務,放了學就去鄰村走親戚,給親戚的孩子學了再回到我村教我學校的學生唱。這個辦法果然奏效。再去開會時,別的村會唱的歌,我們學校也會了,不僅會,而且唱得更好,因為我們村比較大,學生多,為了爭回面子,早憋足了勁,所以唱起來,聲音也特別洪亮。結果我們學校還爭來一面流動紅旗,老師和全村老少都很高興,村裡為我們學校的學生每人做了一身花條子衣服,另外還獎勵給我毛巾和書包。於是我就成了我村被注目的兒童,我的小名氣也被傳了出去。後來,我去親戚家偷學唱歌的秘密被人知道了,再去走親戚,大人談起來,不過是一個笑話,孩子們卻十分較真,都像對待間諜一樣地防著我,玩什麼都行就是不能唱歌。這個成見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

在本村小學,我只上到三年級,升入四年級時,班裡只剩下我一名學生,老師不願為我一個人再另設一個班,於是就把我送到高級小學。跳級做了五年級的插班生。幸虧我在高級小學遇見了一批終生難忘的好老師,使我在一年的時間裡,不僅及時補上了四年級的課程,還在五年級年終考試中,除數學屬中游之外,其它課程都取得上游的好成績。於是我又成了學校和家鄉傳奇式的少年。

說起我那些老師,真是個頂個的出類拔萃,正是他們對我的培養和影響,決定了我一生的命運,這話一點就不過分。

語文老師高某,文章書法都是一流的。那時候的課本教材,一般都來的很晚,就憑著他自己編選的教材,便講便在黑板上板書下來,深入淺出,口若懸河,一字一句地灌輸進我們的腦海里,他知識淵博,又兼教我們史地課,古今中外天南海北的事兒好像他都知道,有些知識本來是中學階段才應該學到的,可是我們已經提前牢記於心。

我的美術老師,姓韓,那才叫名符其實的美術老師,教室里掛的毛主席像,就是他自己畫的,與後來從書店賣來的絲毫不差。一次上美術課,校工正在挑水,韓老師在黑板上幾筆素描畫下來,活脫脫一個校工好象從黑板上走了出來,全班同學驚喜若狂,教室里爆發起雷鳴般的掌聲。就是現在大學裡的美術教授也不過如此吧!後來他被調入縣文化館,常在報刊雜誌上發表作品,誰能不為有這樣的老師而感到自豪呢!

曾任過我班主任的邵老師,他並不擔任我們的體育,一米九的個頭,卻是個體育健將。據說他在上高中時,就曾在全省學生運動會上拿過跳高、跳遠、三級跳三項第一。在操場上我親眼目睹過,他從兩米高的橫杆上,一躍而過,那哪裡是跳高,簡直就是飛!大家都曾在電視上面看到美國的職業籃球隊員,平地而起,從籃圈上往下蓋帽扣籃的鏡頭,其實在我上小學的時候,我們的邵老師已經多次為我們表演過了,他那健美的身材,象輕燕一樣比那黑人明星要風采的多了! 。

再說我的音樂老師,她姓夢,30歲了還是個姑娘,她不僅歌唱得好,還精通樂理,每教我們一首歌,都是從教樂譜開始,我因為唱歌有基礎,她常誇我學得快,發音準,對我特別偏愛!小學階段,我就學會了簡譜,還是學校的腰鼓隊員。學校組織歌詠隊,我因受邵老師的影響更愛打籃球,所以沒報名參加歌詠隊,夢老師不高興了,我只好答應早操時間準時去歌詠隊練音。

那時候,我對自己的將來,沒有設定太高的目標,既沒想升官發財,也沒成名成家的思想,我只羨慕我那些老師,我崇拜他們,只立志將來當一個象他們那樣的老師就滿足了。於是我拚命地向他們學習,為了能學他們的一技之長,簡直到了痴迷的程度。

後來我果然如願地考上了師範。雖然進了高級學府,但我再沒遇到我小學階段那麼高水平的老師。師範學校各種設備齊全,在學習上我又沒感到有什麼壓力,各門功課都是優秀,這就為我課外學習各種本領提供了有力條件。在這所學校里,我學會了拉二胡。畢業那學期音樂老師組織了一場二胡京胡比賽,我與另一名同學都取得了冠軍,他比我會拉的曲譜多,但我拉的手音比他強,另有一次和外單位比賽籃球,體育老師認為甲隊實力強,讓他們出場,結果輸得很慘,第二星期,我主動要求,校長讓我找的幾個同學參加比賽,校長答應了,結果我們取得了勝利。校長問體育老師:「你專門培養的甲隊,還不如這些小傢伙呢?」弄得我們那位體育老師臉紅脖子粗,一句話也回答不上來。其實我那體育老師,雖是大學畢業,但他是學體操的,並不擅長籃球,讓他改做教籃球的,豈有不敗之理。

在這所學校里,我以自己將來也做一名學生崇拜的老師為目標,刻苦學習,苦練本領。我們學校把各種優秀的學生都分別成立了研究組,另派老師重點培養,其中語文、音、體、美課四個研究組我都是成員,老師只好把活動時間錯開安排,以避免時間發生衝突,我還兼任學校版報的編輯(立時我才16歲)。

師範畢業後,我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夢想,當上了一名受人尊敬的人民教師。一直到1957年全國爆發反右派運動受到衝擊,在短短三年的教學生涯中,我學到的知識,派上了用場,儘管我始終沒有達到我小學階段遇到的各位老師那樣高的修養水平,但僅僅有限的水平,卻因為各種特長集於一身,把學校教學搞得有聲有色。我很快就被調到縣城(全縣最大的學校)去任教,我也在學生中出現了無數崇拜者,他們都跟我是一個年齡段的,上課是師生,下課是兄弟姐妹,生活得可開心了……

(注:作者生前系一名省級優秀教師,中學校長,於2013年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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