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寧浩:慢慢塑佛路亦是修心路

當然說了算 發佈 2020-01-05T08:50:07+00:00

熟悉寧浩導演的朋友都知道他拍了很多膾炙人口的喜劇,像最初的瘋狂的石頭、瘋狂的賽車、後來的瘋狂的外星人、我不是藥神等等,寧式喜劇一直活躍在大眾挑剔的眼球中。可很少有人知道,寧浩的處女作是一部嚴肅的文藝片,叫《香火》。

熟悉寧浩導演的朋友都知道他拍了很多膾炙人口的喜劇,像最初的瘋狂的石頭、瘋狂的賽車、後來的瘋狂的外星人、我不是藥神等等,寧式喜劇一直活躍在大眾挑剔的眼球中。可很少有人知道,寧浩的處女作是一部嚴肅的文藝片,叫《香火》。電影沒有在國內上映,是被寧浩的朋友拿去國外展映了,而且一出手就獲得了國際大獎,可見寧浩就是吃電影這碗飯的。

香火主要講了改革開放初期,遙遠山村的一座破廟,在臨近過年之際佛像塌了,而廟裡唯一的和尚急需在年前籌錢塑佛的故事。

影片一開始,就茵蘊著一股年味,鄉親們趕集殺羊備年貨,和尚慢悠悠的從外面回到小廟,他看了看村裡敗落的紅色橫幅,扯了一小塊,因為鞋子破了個洞,他想要補補。然後像往常一樣拿了個功德箱放在廟外,快過年了,一年的開支主要就來自過年的香火錢。影片中和尚沒有名字,大家都稱呼他為和尚。這一點不知道是不是導演的刻意安排,因為生活中大家跟和尚一樣,雖然沒出家,但也是塵世中的修行之人。

和尚的修行轉折來自佛像的突然坍塌,和尚發愁了,就指望著過年收點香火錢,佛怎麼能塌。於是和尚踏上了艱難的塑佛之路。其實和尚不知道的是未知的求佛之旅比起他要塑起一座現實中的佛像來說才是真正的修行。

和尚先是借了輛破自行車,每天都要修的那種,去城裡找了宗教科領導。領導怪和尚平時不維護,出事了想起來了,和尚說平時沒有香火維護,領導說不是不幫他是現在小廟不在幫扶的計劃中,和尚說全村都是殺羊的,有個廟總是好的。領導就給和尚出主意讓他還俗做個小買賣或者投靠大廟的師兄都是好辦法。和尚委婉拒絕,決定自己想辦法。

從宗教科出來,和尚就直奔表哥那去了。在出村的路上有人告訴和尚,說他還俗的表哥在城裡開了個髮廊,每天洗頭按摩加小姐,一天能掙好幾百。表哥對和尚還算熱情,給他拿了錢讓他買套新衣服穿,還邀請和尚洗頭按摩。和尚說一個和尚哪有按摩的,表哥說還俗了啥都能幹,而且他來了可以在店裡幫忙。和尚沒有好意思向表哥開口幫忙便離開了。他想到還有一個人也許可以幫他。

這個人是和尚的大師兄,現在在城裡的大廟當住持。和尚參觀了大師兄的大廟,正好有個師傅正在塑一尊大佛,和尚問大師傅多少錢,師傅說3000 。和尚心裡算是有了譜了,塑尊大佛要3000.這就是他年前的目標了。他向大師兄借3000,過了年就能還,大師兄說他目前手頭緊,並勸他放棄小廟,來大廟上班,還能給他分股份。和尚憤憤不平地離開了,他又想到了表哥,等他再一次來到表哥髮廊時,發現髮廊被封了,周圍人說表哥涉黃跑了。

從這裡可以看出,和尚的塑佛路是不容易的,沒有人支持,好像每個人還都挺為他著想的,給他指出了不少出路。可和尚一心就要守著那個小廟。要說活人怎麼能被尿憋死,作為和尚還有一項憑職業吃飯的天職:化緣。於是此片中的和尚打著化緣的名號,大街小巷、挨家挨戶的化緣。靠著勤奮和佛祖的光環,和尚很快化到了1500元,正在和尚數錢之際,兩個民警路過,把他住了個正著,罪名是詐騙。和尚被關進了拘留室。此時,拘留室里一同被關的還有幾個妓女。他們問和尚怎麼進來的。和尚說化緣被當成了騙子。妓女問化緣幹嘛?和尚說廟裡的佛塌了,需要急修。妓女又問多少錢?和尚說3000.妓女大呼,一個泥巴塑的這麼值錢。和尚說因果報應還是有的。

妓女們討論起了因果報應問題,想到自己乾的可能是要下油鍋的事,妓女們決定幫和尚塑佛,也給自己積積德。和尚想到他們的職業,拒絕了。出拘留所時,警察說查明了和尚的身份,但化緣是不允許的,因此之前化緣得來的錢沒收了。和尚默認了。

要說不管什麼時候信佛的人都是很多的,尤其是過年。和尚剛出拘留所就碰到一個小伙子幫忙,說他女朋友信佛,想找個和尚幫他們看看相,和尚說看相是瞎子乾的,而且這種事不能亂說,沒等和尚說完,小伙子就塞給和尚50塊錢,和尚不說話了,一會小伙子領著女朋友來了,問和尚他們合適不,和尚說合適,小伙子問他們相剋嗎,和尚說不克。說完,小伙子又扔給和尚50塊錢。和尚笑了笑,他跑到對面的小攤花12元買了個小和尚擺件,又買了本算命書,在路邊支了個小攤。不一會,就圍滿了人。下班之際,和尚被一群小流氓圍住了,說他不交稅就在這裡做生意,他們把和尚打了一頓,並搶走了他所有收入。

此刻的和尚不知道是什麼心情,在寒冷的大街上,家家戶戶都在喜迎春節,看著天空彩色的煙花,和尚的心冷到了冰點,他在外面將就了一晚上,臉上,身上都是傷。第二天,和尚扛著自行車回村,在路上,一名開奔奔車的人叫住了他,說他們鄰居有個大肚子媳婦,去醫院檢查說是閨女,可經過化緣師傅一看就生出來一個兒子,佛真是法力無邊,就想再碰到一個和尚幫他一個朋友媳婦看看病,他們都信佛,說著就把和尚拉去了。

此刻一個女人正躺在床上不動不動,他老公說為了給他看病家裡花了不少錢就是不見好,想請他看看。和尚低著頭,支支吾吾的,又環繞一圈屋子,拿出自己花12元買的那個小和尚,說道:這是我在五台山請來的。那個人說明白了,你直說吧,多少錢。和尚說看你家境不好,就收3000 吧。這下錢終於是到手了,和尚的心情好了,終於是趕在年前塑了尊佛。

開光那天,村名都來燒香拜佛,和尚看到兩個人在廟前兜兜轉轉,問他們幹嘛的,他們告訴和尚,村裡要修條致富路,剛好要經過廟,年後廟就要拆了。和尚愣住了,背後的喇叭還放著哈彌陀佛,一個大大的拆字畫在廟牆上。和尚凝視著走遠的公路師傅,影片就此結束,結尾的情節設置充滿了諷刺。

一:和尚和其他人有區別嗎?

1:當師兄師弟還俗做買賣,他不為所動,堅守破廟,哪怕衣服、鞋子都是補丁也不為所動,他心裡也許還瞧不上他們,和尚不做和尚的天職,去違法掙大錢,此刻的和尚雖然很窮,卻內心清高,這也是他第一次去髮廊見表哥卻開不了口的原因——清高。他想到了大師兄好歹沒有還俗,在一個大廟做和尚,是不是會幫他,可和尚不懂人情世故,大師兄也婉拒了他,還想拉他入伙。他這才想向表哥開口,可表哥跑了。這是影片開始的和尚,一身清高,兩袖清風。

2:當和尚看見師兄廟裡的大佛時,他也想有個像樣的佛,但佛像金裝還是草灰,不過是表象的好看問題,跟村裡需要有個佛擺著關係大嗎?或者佛好看會有更多的香火錢,但和尚最初的心愿不是有個佛供村民拜拜就行了嘛?

3:當和尚碰見妓女的幫助時,他拒絕了,他覺得妓女的錢髒,但錢本身沒有乾淨與骯髒,而此刻妓女的意圖是贖罪,難倒妓女就不是佛拯救的對象了。

4當和尚初次通過看相嘗到利用佛的身份可以輕鬆獲得金錢時,他開始騙人,從擺攤到給人看病,雖然沒有多要,但手段跟常人又有何區別呢。這時候他又把佛立於何地呢?

最終,和尚的塑佛之路證明了他跟普通人其實沒有分別,只是入世的早晚,在世俗中漸漸墮落、慢慢迷失。倘若就沒有佛像,只有個廟,難道就不能燒香拜佛了,初心就是為了村民有個燒香的地方,卻偏偏要金碧輝煌的大佛,這不是內心的虛榮嗎?太執著於物而忘了心。

二:佛代表什麼

我對電影中的佛的理解是自省。倘若和尚能在每一步的選擇中細細審視自己的行為和初心,那很可能就是另一個結局。而人生走的每一步都會影響到最終的結果。我們其他人何嘗不是在追求中缺乏自省,都說理想很美好,現實太殘酷。現實是很殘酷,他常常把人逼入絕境,讓人懷疑人生。但只要走錯一步,就離初心更遠,而只要走錯一步就會有第二步第三步,那頭頂的光環不就是一個巨大的諷刺嗎?再細究走錯的原因,無不是急功近利、懶惰自私。有時候不禁讓人扼腕嘆息,我當初就差那麼一點,怎麼就沒把握住呢,就是這麼一點往往就毀掉追求中所有的善良與堅守。

再回到導演寧浩,有評論說寧浩如果不拍電影就是個哲學家。香火是寧浩導演的第一部作品,純文藝片。後來寧浩改拍商業片了。原因是一部你幾年苦心創造的電影,到頭來只有幾十個人看,不值得。而那時候拍香火這樣的文藝片是市場流行,可後來不行了。可寧浩也沒放棄文藝的本心,每部電影都是商業的外殼,文藝的內心,充斥著荒誕和黑色幽默,大賣的同時也讓人反思生活。

生活是複雜的,總是和你想要的格格不入,生活也是公平的,讓堅守本心的人在最後收穫始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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