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AI財經社 王燦
編 | 鹿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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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中國水產科學研究院長江水產研究所在相關論文中宣布，長江特有物種白鱘已經功能性滅絕。自此，長江再難尋覓「萬斤象」。
白鱘滅絕的消息也讓2020年長江流域重點水域禁捕的消息引發關注。2019年年底，國家農村農業部發布通告稱，長江幹流和重要支流除水生生物自然保護區和水產種質資源保護區以外的天然水域，以及大型通江湖泊，最遲自2021年1月1日0時起實行暫定為期10年的常年禁捕，期間禁止天然漁業資源的生產性捕撈。
據新華社消息，此次禁捕共涉及沿江10個省市的合法持證漁船超過11.3萬艘、漁民近28萬人。上述通告也表示，根據有關規定，長江流域捕撈漁民將按照國家和所在地相關政策開展退捕轉產。
除了長江幹流和重要支流、大型通江湖泊外，長江流域內的332個自然保護區和水產種質資源保護區也被納入「禁捕」範圍，自2020年1月1日0時起，全面禁止生產性捕撈。未來，長江流域範圍內新建立的以水生生物為主要保護對象的自然保護區和水產種質資源保護區，自建立之日起納入全面禁捕範圍。
為期10年的禁捕，能否讓長江漁業再次回春？
曾為中國淡水漁業搖籃
漁業經濟產值是中國農業總產值中的重要組成部分。根據《2019中國漁業統計年鑑》統計，2018年全社會漁業經濟總產值為25864.47億元，在農業總產值中占比超過10%。其中，漁業產值為12815.41億元，對比2017年增長4.07%。
《年鑑》顯示，漁業產值中共包括淡水養殖產值、海水養殖產值、海洋捕撈產值、水產苗種產值、淡水捕撈產值等細分類別。其中，2018年淡水養殖產值為5884.27億元，是所有類別中產值最高的，對比2017年增長0.14%。產量方面，2018年全國水產品總產量為6458萬噸，約占全世界水產品產品的40%。
作為曾經的「中國淡水漁業搖籃」，長江是中國的淡水水生生物基因庫，也是重要的漁業產區之一，擁有400餘種魚類，其中170餘種為長江特有，占中國淡水魚品種總數的48%。根據《漁業科技產業》數據，2005年時，長江流域漁業產量約占全國淡水漁業總產量的60％。
近年來，隨著長江生態狀況不斷惡化，長江漁業的生產狀況每日愈下。統計顯示，1954年時，長江流域天然捕撈量約為42.7萬噸，而目前長江每年的捕撈量小於10萬噸，僅占中國水產品總產量的0.15%，占全國淡水水產品總量的0.32%。以長江刀魚為例，輝煌時期長江刀魚年產量曾超過4000噸，現在這個數字已不到100噸。
長江漁業資源萎縮
長江漁業的萎縮，從包括青魚、草魚、鰱魚、鱅魚等在內的「四大家魚」上可見端倪。
近年來，我國人均水產品占有量正不斷增加。2018年，中國人均水產品占有量達到46公斤，占人均動物蛋白消費量的30%以上。其中，「四大家魚」作為主要的大宗淡水魚類品種，是中國餐桌上常見的水產品選擇。
根據《2019中國漁業統計年鑑》統計，青魚、草魚、鰱魚、鱅魚在2018年的產量絕對量分別為69.12萬噸、550.43萬噸、385.88萬噸、309.64萬噸。對比2017年，上述四類魚的產量增減幅度變化不大。其中，草魚產量增長2.97%，鱅魚產量減少0.05%。
但隨著長江流域的水生生物資源量不斷萎縮，長江流域內「四大家魚」的現狀已不容樂觀。
據央視財經報導，長江流域內的「四大家魚」均是用江河中的野生原種來繁育的。但同20世紀50年代相比，「四大家魚」種苗發生量現已下降超過90%，產卵量已下降至10億尾以下。目前，鄱陽湖、洞庭湖水系的「四大家魚」產卵場幾乎消失殆盡。
目前，長江生物完整性指數已為「無魚」等級。資源枯竭與部分毀滅性捕撈方式不無相關。「絕戶網」、地籠、電魚等非法作業手段讓2-3厘米的小魚也被打撈上岸，而沒有足夠的繁殖時間，造成過度捕撈。
近年來，因在長江非法捕撈獲罪的案例並不少見。
中國裁判文書網公布的一則裁判文書顯示，2018年4月8日，重慶萬州區兩位漁民駕駛漁船，在長江萬州區徐沱水域安放四副網目尺寸為12厘米的三層刺網。同月12日，二人安放的漁網上收取2尾胭脂魚重3.7千克及36尾其他魚類重16.25千克。經四川省楠山林業司法鑑定中心鑑定，送檢的照片上的兩尾魚均為鯉形目，胭脂魚科，胭脂魚屬，為國家二級重點保護野生動物。案發後，二人分別被判處有期徒刑六個月和八個月，緩刑一年。
2018年3月25日凌晨，江蘇揚中市的一位漁民，駕船在揚中市三茅鎮東風村東風河閘口附近長江幹流水域使用電瓶、逆變器、帶電線竹杆抄網進行非法電捕魚，共捕獲長江鯿魚、草魚、鯉魚等各類漁獲物21公斤。案發後，該漁民被判處有期徒刑六個月。
對於長江漁業資源枯竭的問題，中國水產科學研究院首席科學家、長江水產研究所危起偉研究員曾表示，應取消長江漁業水產品供給功能、拓展漁業生態服務功能和漁業種質資源庫功能、開發休閒漁業產業等應對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