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說 | 盛唐古樂,驚艷千年

莫高窟參觀預約網 發佈 2020-01-05T00:52:13+00:00

敦煌,一個可以被「聽見」的地方。這裡是曾經的絲路重鎮,自遠方而來的各路人等在此狂歡,各色文化於此交融,城市宛若留聲機,收納進獨屬於此的聲音記憶。走進莫高窟第112窟,在南壁的壁畫中,滿目琳琅的各種傳統樂器,彼此配合,相得益彰。

敦煌,一個可以被「聽見」的地方。

這裡是曾經的絲路重鎮,自遠方而來的各路人等在此狂歡,各色文化於此交融,城市宛若留聲機,收納進獨屬於此的聲音記憶。

走進莫高窟第112窟,在南壁的壁畫中,滿目琳琅的各種傳統樂器,彼此配合,相得益彰。那是古老的中式「交響樂團」,各個聲部依次排開,層次分明又渾然自成的動人音律仿佛就在耳邊。

演奏者眉宇之間的細微變化,更是將這場音樂會定格在最美好的瞬間。

壁畫正中最讓人挪不開眼的,就是最為經典的「反彈琵琶」圖。

在敦煌石窟諸多有樂舞場景的壁畫中,多有琵琶出現。琵琶以高達700餘次的出現頻率,成為敦煌壁畫的絕對音樂象徵。

琵琶通身呈梨形,線條流暢優美,像一滴眼淚,從飛天樂伎低垂的眼帘中滑落。樂伎手持琵琶,只消輕輕撥動琴弦,萬般情愫瞬間湧現上來。

將琵琶高舉過頭頂,從背後彈奏,是一種頂尖的技巧,其動作也是一種絕妙的舞姿——反彈琵琶,必然是整場的壓軸,將瞬間吸引所有的目光。

琵琶音高而靈動,阮咸音低而沉穩。

同屬彈撥類樂器的阮,得名於竹林七賢之一——阮咸。不同於琵琶的梨形,阮鹹的琴箱渾圓完整,恰似高懸夜空的一輪滿月。

有創意的工匠不會讓音箱拘泥於單調乏味的造型,他們在琴體上雕琢出精美的邊飾,繪以豐富的紋樣,使整張阮如花般綻放。

如此一來,樂伎們手中的阮不僅僅是樂器,更成為極致精美的藝術品。

阮與琵琶往往組合出現,二者配合更能奏出美妙和諧的樂章。

直到今天,琵琶和阮依然作民樂團的重要成員活躍在舞台上,沒有失傳斷代的它們自然幸運,但更幸運的是還能與它們產生共鳴的樂師和聽眾。

「反彈琵琶」形象的右邊,一位樂伎正撥動箜篌。

雖然十四世紀後,箜篌不再流行,逐漸消失在歷史長河中,但它柔美清澈的音色,依舊存在於人們的想像中。

早期箜篌弦數並不多,到了唐代,箜篌變得華美繁複,不僅增加了精美的裝飾紋樣、華麗的墜件,弦數也增加到二十多條。

此時箜篌盛極一時,上至宮廷雅樂,下至民間歌舞,常能聽到箜篌婉轉起伏、曼妙柔和的音律。

唐代詩人李賀曾親臨箜篌名家李憑的演奏現場,作下一首《李憑箜篌引》,「崑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讀之似有妙音繞耳,引得無數人為之迷醉。

比起絕響於世的箜篌,箏就幸運多了,不僅歷經磨難得以倖存,還成為了現今知名度最高的民族樂器。

傳說箏的由來與中國傳統的彈弦樂器——瑟有關。

兩姐妹爭奪一件瑟,這二十五弦的瑟被摔成兩半,一半十三弦一半十二弦,姐妹倆各自抱得一半。誰知這半張瑟也能彈奏,音色比完好的瑟更美,於是這二女相爭的半瑟被稱為「箏」(爭),併流傳開來。

瑟已經被湮沒在時代的洪流中,就連敦煌的壁畫上也難尋它的身影。

箏成為了彈弦類的樂器之首,比錦瑟更豪情,比古琴更宏大。那一曲《漁舟唱晚》,最是典雅優美,剛柔並濟。

不論演奏什麼樂器,其演奏姿勢都有獨特美感。

或是手撫琴弦的優雅,或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含蓄……

最美妙的還是吹奏一支小小橫笛時的輕揚——拿起竹或玉制的笛子,輕輕橫在美人嬌柔粉嫩的唇邊,氣息變化自如,手指靈活起舞,笛音飄然而出,悠遊柔轉。

在莫高窟第112窟這場盛大的樂舞圖中,吹笛的樂伎神態祥和,眉目低垂,望向下方。手中的玉笛更是逼真細緻,連吹孔和按孔都清晰可見,玉笛清透明亮,想必是上好的材質吧!

橫笛中還有特殊的一種,名為鳳笛,是古時宮廷樂器。鳳笛的兩端裝飾有鳳頭鳳尾,並加以彩繪,整支笛子更似一隻欲飛的鳳凰,平添幾分靈動之美。

鼓是整個樂舞團的節奏靈魂。

敦煌壁畫中的鼓可謂數不勝數。

腰鼓是最為常見的本土樂器,它在北涼到元代的敦煌壁畫中,一直都有出現。

出現頻率同樣很高的羯鼓是來自西域的樂器,其音色響亮,富有穿透力,適合表現激揚歡快的曲目。

相傳羯鼓來源於羯族,南北朝時傳入中原,唐代時十分流行。

唐玄宗曾說:「羯鼓是八音的領袖,其它樂器不可與之相比。」

如今,敦煌壁畫中的樂器雖已部分散佚流失,但無論是珍貴的圖像記憶、還是殘存的文獻史料,都在試圖為我們還原一篇華美樂章、一段絲路文明,和一個明盛時代。

面對遺憾,無限的喟嘆多是徒勞。

在斑駁中尋找一絲新生,讓舊物重新煥發活力,大概才是古人為我們「隔空傳音」的良苦用心。

反彈琵琶的樂伎從壁畫里走了出來,只是幾聲明快的鼓點,阮、箏、玉笛等古典樂器悉數到場,音符瞬間活躍起來。

這樣的樂曲中聽到的,不止是古雅,而是更有一番新意了。

來源:敦煌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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