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微信時代

你樂了嗎 發佈 2020-01-04T05:03:18+00:00

今年九月,我加入了一個高中同學微信群。

  今年九月,我加入了一個高中同學微信群。

   闊別三十多年的同學,生活在不同的地方,有才華橫溢事業有成的,有投資有方商海弄潮的,也有固守田園風光難捨故鄉的……哪怕同學間當年有些磕磕絆絆,三十多年後,重聚在微信群里,竟毫無陌生和尷尬的感覺,可以不拘小節,可以直呼對方的外號或口無遮攔的問:「賀紹軍,你還能認出我來嗎?」「吳堅,你燒成灰,看你賀爹爹能不能把你認出來?」「劉喜元,你還是那麼年輕漂亮!」一聲聲呼喚依然親切,一張張笑臉恍如從前。

   那年秋天,我們懷揣少年的夢想,帶著征服性的自信,滿懷對名校的嚮往,來到省重點中學——南縣一中。寢室里,上鋪下鋪,共同搭建寢室文化;教室里,讀同一本書,寫同一個字,追求同一個夢想;有時為一道數學題爭得面紅耳赤,有時為一篇奇妙美文神采飛揚;兩年苦讀,我們弄懂了元素周期律,學會了辯證唯物主義,明白了牛頓萬有引力定律,營造出校園的蓬勃生機。伴隨著苦讀的日日夜夜,我們開始經歷成長的煩惱,應對考試的壓力,走過那激情燃燒的歲月,共同度過人生中那段最清貧、最單純的青春年華,留下許多可歌可泣的故事。

   那年高考後,我們化整為零,在不同的舞台上演繹各自獨特的人生,成敗榮辱、沉浮冷暖、悲歡離合磨礪了我們曾經的狂妄不羈,成熟了曾經的懵懂無知,讓我們有了更加豐富的人生色彩,讓我們有了更加沉穩的人生態度。伴隨著人生的喜怒哀樂,歲月殘酷地掠去了我們的青澀風華,如刀的風霜在我們的額頭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和滄桑。在這個你爭我斗的社會裡,在這個人與人之間的交往越來越功利化的時代,我們不得不戴上面具與人明爭暗鬥,順服於各種潛規則。

   走進同學群,一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一看到那久違的面孔,便立即卸掉頭上的面具,拋開一切煩惱與壓力,或二人世界或公開透明,從上學時的秘聞趣事,到男生女生的花絮,從高考前的痛苦迷茫,到上大學時的豪情萬丈,從曾經的積極上進,到如今的甘於平庸,從無拘無束的傾訴,到自由自在的感慨,重新體味那久違的自由與歡暢。

   微信里,我們雖然不能面對麵茶酒付笑談,但是,那些早已融入歲月皺褶中的浪漫故事被一一激活。石喜紅神彩飛揚地憶起那個上課從不打開課本,卻口若懸河的歷史老師,劉正全幸福地談起校門口那家小食店的美味;彭躍波曾在冬夜為我掖過被子,張海斌曾在我感冒時端來熱飯溫水;誰曾在半夜三更去家屬區偷連衣裙回宿舍試穿,誰曾為幾塊蘿蔔乾把蔣登高追得上氣不及下氣……回憶,就像那開閘的河水傾瀉進我們的身體,讓我們有聊不完的在校趣事,說不盡的離愁別緒,道不完的喜悅滄桑,並不時地回到那白雲悠悠、陽光灑滿一地的校園,回到那緊張而又充實的學生時代,我們依然是懷揣理想意氣風發的翩翩少年。

   當同學們你一言我一語地把三十多年前的那些記憶碎片連綴起來的時候,一個個沉睡多年的名字紛紛甦醒和鮮活起來。小鳥依人的金枝,嫁給一個能遮風擋雨的軍人共度此生;楊佑祥,一個滿臉堆笑的小男孩,人到中年的他更具內涵,更加穩重,如今官至縣商務局的領導;當年的「班花」媛媛,美麗如游雲浮雨,說話柔聲細語,一副多愁善感的樣子,是我少年情感境界裡最理想的愛人,每次與她打招呼,我都要先深呼吸一下,看她一眼都需要很大的勇氣,如今的她依舊迷人,依舊風韻焯人,不愧「班花」的稱號;我的初戀傑妹,單純的都不敢去懷念,我曾因她而輾轉反側,也曾因她而心絮飛揚,回味那些曾經擁有的過往,都有一種不可抑制的陶醉,萬丈紅塵中,我曾固執的以為她就是我的唯一,然而,她悄悄的走了,讓我們那最初的浪漫像彩虹一樣失落,參加工作後,她很快結婚生子,過上了衣食無憂的小資生活……

   微信群里,江湖地位最高的莫過於「假洋鬼子」老桂了。我與老桂初中階段就是同學,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一個特別溫和的人,從來沒見他發脾氣,他是那種走到哪裡都能給人帶來陽光的人,他和你相處,好像他壓根就沒有從你身上得到什麼的意欲,相反,在很多時候,我們卻從他身上得到許多意想不到的關愛和牽掛。他勤奮好學,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整天埋首於教科書或題海里;對學習的如饑似渴常常達到廢寢忘食的地步,下了晚自習,教室里熄了燈,他就去路燈下背課文、記單詞。皇天不負有心人,那年高考,他進了蘇州醫學院,隨後,他在中國協和醫科大學讀研究生,在中科院上海細胞生物學研究所攻讀博士,去美國深造學習,之後,留在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工作,開啟了他輝煌的人生旅程……老桂漂洋過海後,我與他便失去了聯繫。

   走進微信,老桂竟奇蹟般的把我拉進同學群,經過彼此了解,我感慨老桂還像過去那樣,繼續以基督教徒的寬容與善良感動著我,我倆依然以最純真的方式交流,他繼續以「學霸」「群霸」的地位讓同學們如沐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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