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法學習的「結合法」

書法報社 發佈 2020-01-10T07:03:25+00:00

相對古代而言,當今書法學習條件大為改觀:資料日益增多,眼界開闊,取法對象可選擇性增強。但一些新問題也接踵而至,面對如此紛繁蕪雜、良莠不齊的眾多碑帖,究竟採取何種學習方法,以期有預期效果。筆者結合自身實踐,就此談一些粗淺的看法。第一,學什麼和怎麼學相結合。

相對古代而言,當今書法學習條件大為改觀:資料日益增多,眼界開闊,取法對象可選擇性增強。但一些新問題也接踵而至,面對如此紛繁蕪雜、良莠不齊的眾多碑帖,究竟採取何種學習方法,以期有預期效果。筆者結合自身實踐,就此談一些粗淺的看法。

第一,學什麼和怎麼學相結合。

在最近的報刊雜誌中,有關傳統和現代,流行與過時,民間與經典的爭論隨處可見,眾說紛紜,各有所據,留心這些熱點爭論,不難發現普遍捨棄原本被奉為經典的二王和顏真卿等人,而選擇一些殘紙、瓦當和斷碑為取法對象。這股風初始興起時,給書壇注入了一股活力,讓人有一種熱情和衝動。但人的生理規律是興奮之後容易疲勞,高潮之後便是低谷。隨著時間推移,各種惡劣的負面影響隨之而來,書法走向單調、雷同和粗糙。每個人都捨棄經典,反其道而行之,結果不謀而合,便又走上同一條路。書法其實並不在於學什麼,而在於怎麼學。書法美本身是多元化的,沒有絕對的外在標準,不可以整齊劃一。王羲之、顏真卿幾千年來有數不清的人在學,但出類拔萃的也只是寥寥數人,齊白石再霸道,也有人學的好,這些便是明證。伊秉綬將隸楷兼容,金農的漆書沒有線條對比,都精彩紛呈。他們在別人無所適從的情況下走出了一條自我之路,給予後人無窮盡的啟示。

第二,選擇碑帖個性和自身性格相結合。

個人性格大相逕庭,面對同樣問題時理解會不一樣,性格開朗的人會哈哈一笑,內向的人會默默無語,而拘謹的人則是一哂置之。對書法碑帖也是一樣,古板的人喜歡柳公權,秀氣的人則喜歡王羲之,《爨寶子》精妙絕倫,但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歡,都可以得其三味。在眾多琳琅滿目的碑帖中,應選擇一種契合自身內心情感需求的碑帖,通俗地講,就是要對自己的口味。只有吻合內心情感節律,才能心手相應,心手雙暢,學起來更加得心應手。

第三,臨摹和創作相結合。

書法是遵循一定的內在法則為前提的藝術創作,正如火車必須始終要行駛在鐵軌上才不會翻車。信馬游疆,胡寫亂畫,表面上看起來熟練,實際上是油滑。書法學習提倡留意而不刻意,由易到難,由帖到碑,由臨摹到創作,由精微到放浪。碑和帖相比,帖為墨跡,有跡可尋,是入手的較佳範本,而碑則需要有一定的藝術領悟力,才可以窺其端倪。王鐸介紹學書時說「一日臨摹,一日應請索」,正說明了這個道理。從規矩走向自由,是藝術成長的必然經歷,即通常所說的戴著鐐銬跳舞。

第四,博涉和專攻相結合。

書法碑帖數量繁多,不可勝數,而個人精力畢竟有限,所以應該有選擇,有專攻方向。集中精力,方有創造之機,但任何書家都不會一輩子只守著一家,因為藝術歸根結底是塑造自身個性,因而博涉和專攻二者必須相結合,在博涉中有專攻,專攻中有博涉。清倪蘇門《書法論》中說:「凡欲學書之人,功夫分作三段,初段要專一,次段要擴大,三段要脫化,每段三五年,火候方足。」初段要專攻某一家,再博涉百家,出入其中;然後回溯最初之宗法,似我非我,練一家象一家,練一家不象一家,「恢恢乎遊刃必有餘地」,達到塑造自我之目的。

第五,積累和頓悟相結合。

書法學習過程就是積累的過程。書法積累主要存在於兩方面,一是個人修養積累,即通常所說的學問,廣聞博識,才會下筆天成,腹內草莽,一蹴而就,當然不會有佳作;二是技巧積累,必須通過臨摹古代優秀碑帖來實現。只有技術性操作完全過關,才能從事藝術性創作。但積累僅是一方面,平時偶然的靈感火花——頓悟也很重要。黃自元一輩子臨帖,積累不可不深,但僅將此作為拐杖,最終沒有形成個人風格。沒有積累,不會產生頓悟;只有積累,沒有頓悟,就沒有創新契機。

第六,天資和勤奮相結合。

當代書法學習多以才氣相矜誇,工作室、函授站和培訓班如雨後春筍地不斷地湧現,書法從慢功出細活變成速成,和學廚師與學修摩托車差不多,重天資、輕勤奮成為普遍失衡的狀況,板凳要坐十年冷的精神和決心已拋到九霄雲外。天資在書法學習中固然重要,但勤奮仍然要提倡。王羲之臨池池水盡墨,歐陽詢練書手指磨破衣裳,米芾臨池十萬麻箋,吳昌碩刻印爛掉一截手指等事例不勝枚舉,這些均為書史中的頂級大師,以他們的天資,尚且如此勤奮,而況普通學子?可以說,急功近利、浮躁狂妄的心態在書法領域內表現的最為明顯,因為書法是抒發情感,表露心態的藝術方式,一有蛛絲馬跡就會暴露出來,滿紙燥氣,東挪西跳,張牙舞爪。「快」是當今社會發展的節奏,誰跟不上潮流就是落伍,沒有人陪你玩,但是要明白,書法是一種很慢的藝術,越慢越好,雖然和時代不相稱,卻是真實的道理。

第七,理論和實踐相結合。

當今書壇,有善書者不善理論,有善理論不善書者,前者常對後者白眼相加,認為後者不過是一個空頭的理論家,紙上談兵、隔靴搔癢,從理論到理論不可取,完美的書家應該是書法實踐和理論兼修。再完美的理論如果不能讓別人受益,也只會流於空談,理論家應該有書法實踐的根底,這樣的理論才有說服力,才能讓人信服。真正做到以優秀的理論引導實踐,以豐富的實踐完善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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