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兒難，養兒更難。日前，上海市婦聯在新聞發布會上建議，把產假和配偶陪護假合併起來，同時把夫妻雙方138天的假期延長至半年。這182天的育兒假怎麼用起來？上海市婦聯表示，應由夫妻雙方協商確定各自休假天數，並應強制父親休假不少於30天。事實上，這並不是上海市婦聯第一次就此問題發聲。而國內其他地方也曾以立法的方式把夫妻共同育兒假確定下來。
去年初，上海市婦聯曾在書面建議中提出，把夫妻雙方的產假和生育假分作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由產婦享受98天的產假，第二階段的40天則由夫妻雙方協商各自休假的天數（例如女方休假10天，男方休假30天），也可以由男方（或女方）全部享有假期。同在去年，寧夏在全國首創共同育兒假，鼓勵用人單位對子女0至3歲期間的夫妻各自給予10天共同育兒假。雖然各地提法、方案各有不同，但通過政策來鼓勵男性更多承擔產婦照料和育兒責任，正在獲得越來越多的認同。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難免骨感。儘管國務院辦公廳自去年4月發文鼓勵地方政府探索試行與嬰幼兒照護服務配套銜接的育兒假、產休假，鼓勵用人單位採取靈活安排工作時間等積極措施來方便嬰幼兒照護，但地方上如果少了配套措施來保障，休假就不易從「心動」落在「行動」上。甚至有人擔心，共同育兒假會不會成了「紙上福利」？這在其他國家其實也是難題。譬如日本，2018年調查結果顯示，該國男性育兒假的休假率僅為6.16%，育兒難題總與職場生存機會相關聯。所以，不妨擴大家庭育兒支出抵扣個人所得稅的範圍，把為企業減稅減負做實做細，讓全社會建立起合理分擔家庭育兒假成本支出的機制。
孩子生而為孩子，父母卻並非生而為父母。如果要像上海市婦聯所建議的那樣，強制父親為育兒休假不少於30天，仍要研究配套措施細節。特別是要有適度的財稅政策作保障，足以補貼用人單位和工薪族的負擔，鼓勵性政策才有可能轉變為強制性政策。而從根本上說，保障共享育兒假的福利，目的在於促使夫妻共同承擔應盡的育兒責任。可即使福利能夠兌現，責任也一定能隨之兌現嗎？共享了育兒假，不等於夫妻就能在育兒中「平權平責」。這需要改變「男外女內」的偏見，需要家庭與社會積極引導男性參與照護嬰幼兒和孕後妻子。總之，政府、社會、企業要與家庭的力量合在一處，為育兒卸下物質和精神上的包袱，才能真正克服「喪偶式育兒」。
（楊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