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根深 才會葉茂

中國西藏網 發佈 2020-01-11T08:36:45+00:00

最近,雖然我剛出院,依然還是頭昏眼花的,但讀了廖東凡同志所著《我的西藏故事》,卻無論如何怎麼也放不下了,一口氣讀完不說,還勾起了我無數的回憶…

最近,雖然我剛出院,依然還是頭昏眼花的,但讀了廖東凡同志所著《我的西藏故事》,卻無論如何怎麼也放不下了,一口氣讀完不說,還勾起了我無數的回憶……剩下的,除去感動!還是感動!自愧不如!深深地悟出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根扎得有多深,收穫才有多大。

老廖進藏,雖然比我只早一年,然而,他之所以碩果纍纍,就是因為他深入生活。毫不誇張地說,他在西藏工作的24個年頭裡,那可真是日日夜夜和西藏最基層、最普通的藏族老百姓生活在一起。在認識老廖之前,我還以為在西藏工作時,我是最愛下鄉、下鄉較多的呢。那是因為,我在西藏工作時,不但很少在我的單位——設在拉薩的西藏日報社呆著,而且連設在地委的記者站都很少住,總愛往鄉下鑽,還專門住到最貧困的老阿媽家裡。自認為在報社女記者當中,我是隻身一人走得最遠的,一直走到隆子縣三安曲林,過了山,就是印度了。

然而,認識老廖後,我服了!因為,他即使在拉薩,也是和來自基層的藏族業餘演出隊員生活在一起的。我的藏語,是在大學學了五年才達到這個水平的;而他,則完全是自己給自己壓擔子、找苦吃!他完全可以就呆在拉薩,隨便弄幾個節目了事,一個業餘演出隊,又何必九死一生,一會兒去藏北,一會兒去墨脫,冰霜雨雪,毒蜂螞蟥,險些翻入江中的了?!然而一份耕耘一份收穫,正是由於他深入到了藏族人民心裡,所以才找到了「金子」,尋到了「蓮花」等享用不盡的、別人找不到的寶藏!

現在,去西藏、寫西藏的人,那可真是太多太多了。然而,有的人看到的只是她的表面,什麼藍天白雲、美麗風光、巍峨建築;有的,則帶著偏見,專門找她落後的一面、骯髒愚昧的地方才去反映;有的,更糟糕,他們帶著自己骯髒的靈魂,專門到那裡去獵奇,自己本來什麼都不懂,卻裝成一副虔誠的什麼密宗信徒的樣子,甚至還胡謅八扯地寫了那麼厚厚的一本書!而像老廖這種腳踏實地,24年如一日,一顆一顆從藏族老百姓當中去揀來「珍珠」,把它們串成「寶蔓」的,還真不多。

老廖用一顆完全真純的心靈,去客觀地、原生態地挖掘反映藏族豐富多彩的民間文化,他尊重、熱愛、珍惜藏族老百姓的創造,沒有帶著有色眼鏡去看他們,更沒有絲毫歧視和偏見。藏族文化是絢麗多彩的,但是由於摹畫在不同顏色的紙張上,展現給人們的形象不但會大相逕庭,甚至會完全相反。原本一幅美麗的畫,畫在一張黑乎乎的紙上和畫在一張亮麗的紙上給人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在這裡,我們就要說到作者的文化底蘊。這既包括他所受的教育,也包括他的人生觀和世界觀。如果老廖沒有北大的文化薰陶,他也不會懂得藏文化的價值和欣賞藏文化。從象牙塔的寶塔尖兒,一下子深入到珠穆朗瑪峰山腳下最深層的泥土裡,他發現了金子,鑑別出被人發現不了的珍寶。這裡邊既有「磨刀不誤砍柴工」的道理,更有「梅花香自苦寒來」的體味。真是充滿了人生哲理。而我們說,一個人人生觀、世界觀的形成,除去時代的烙印之外,和他的經歷是有很大關係的。老廖從小生活在農村,當農民,和母親相依為命,什麼苦都吃過。這讓他不但什麼困難都能克服,而且,從小就接地氣,對民間文化很熱愛,有一種民間文化的情結。所以到西藏以後,以苦為樂,一頭扎進民間,自然而然搞起了民間文化,碩果纍纍。看來,這人吶,是要吃點苦的,特別是小時候,吃點苦,大有好處。

另外,老廖之所以能從一個湖南農民到一個北大高材生,又到一個有30多部著作、造詣深厚的地道西藏民間文藝作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能正確對待人生當中一次又一次的挫折、不幸和打擊。比如他的所謂家庭出身不好,在分配工作時,連個正式單位都進不了。一個名牌大學的學生,竟然到了一個業餘演出隊,當他辛辛苦苦采編了許多好節目,準備進京匯演時,竟然沒有他的份兒……儘管他也像常人一樣,有過短暫的悲觀、失望、想不通,但他卻總能化憤懣為力量,很快地振作起來,用更加努力的工作,去化解人生中的不快,繼而,換來更大的工作成績。剛到西藏工作時,同來的同學,不是分到西藏自治區黨委,就是分到報社。只有他,到了一個沒名、沒牌、沒食堂、沒宿舍的業餘演出隊。他沒工夫去想這些,一頭扎到農村,下鄉演出、採風去了。不讓去北京也沒關係,他又一頭扎到林周縣去深入生活了。這個方法倒不錯,不但和藏族老百姓在一起永遠是快樂的,而且收穫頗豐。人生能有幾回搏?!讓我們好好向這些同志學習,學習他們的精神,充充實實、清清白白地活一回!(中國西藏網 文/王璐)

(本文作者王璐教授(1940年-),1962年從中央民大畢業後,分配至《西藏日報》,十年間如獨行俠般深入隆子縣等農村牧區採訪,發表數百篇反映西藏基層生活變化的報導。後調回北京,在中央民大藏學院開展藏學研究和教學,成果豐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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