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揚:海南島花黎木家具領航者

明清家具研習社 發佈 2020-01-13T04:36:56+00:00

20多年前,張志揚還是海南一家裝修公司的老總。

20多年前,張志揚還是海南一家裝修公司的老總。1994年,一個偶然的機會,到中南海去做一個裝修工程,這看似無關的經歷,卻讓張志揚與海南黃花黎結下了一生之緣……


- 張志揚 -

海南花黎文化研究會會長

文化部藝術品評估委員會委員

文化部恭王府中國古典家具研究中心研究員


收藏、研究海南黃花黎20餘年,著有《國寶花黎》《物華天寶》,是當今海南黃花黎最具話語權人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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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識黃花黎

從小生長在海南的張志揚,兒時就聽老人們說起海南花黎木(研習君注,「海南花黎木」即海南黃花梨,張志揚先生對此稱謂為有特殊執念,20年不改)多麼名貴、多麼稀有,很久以前還是進貢給皇宮的木材,幼小的心靈里早早就立下了有機會定會探其奧秘的決心。

1994年,張志揚還是海南一家裝修公司的老總,曾在北京中南海里完成一項工程,受故宮和北京明清兩朝遺留下各大府宅里明清家具的藝術感染。

張志揚自己回憶:「在中南海裝修的時候,因為要涉及到土建,我有機會到故宮去請教專家,就此接觸了明式家具。有專家對我說,你知道嗎?這宮殿里的很多家具都是海南黃花黎做的。我當時的震撼難以表達。」


回到海南後,張志揚突然對明清時期海南民間製作的古舊家具發生了濃厚的興趣,並開始收集。

每次收回的古舊家具,不是這個榫卯鬆了,就是哪裡少了個部件,張志揚就找來木匠幫著修復。

有一次,一位浙江師傅在吃飯時對張志揚說:「你玩的這些家具不好,我有一位老鄉用海南花黎木製作的家具好,那些值錢。」

正是這聯繫兩次的衝擊,讓張志揚走進了花黎木的大門。



也許命中注定必與花黎木結緣,1998年,當張志揚得到第一對用海南花黎木製作的圈椅時,心情充滿著驚喜、幸運、興奮,甚至是懷疑,這是真的嗎?

嚮往以久的名貴花黎木家具此刻就在自己眼前,而且還是屬於自己的。突然間,不知為何會竟有一種莫名其妙、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覺。
從此,對花黎木執著的痴迷和熱愛,一發而不可收拾。

自從購回那對花黎木圈椅後,身邊就像有了個「戀人」,每當回家的第一件事,總是先用毛巾將它擦擦,然後坐坐、摸摸,圍著它仔細地觀察半天。

用喜愛來形容當時對這對花黎木圈椅的情懷,已不夠準確,而用「發燒」、「神經」 更為貼切。總之,對花黎木的痴迷,達到了無以言表的程度。


2

《國寶花黎》的誕生


為了豐富家具的品種和得到更多高品質的花黎木家具,從1998年起,張志揚不論是到北京,還是到常熟、中山、台山、新會、江門等地,從不放過對每家生產花黎木家具工廠、作坊的考察。

1998年至2001年最甚時,三年間,每天下午必到海口市製作花黎木家具的作坊里,一方面參與他自己所需家具的設計,另一方面仔細觀察每批次製作的家具質量,以便從中挑選出精品的花黎木家具,得以及時購買。

就這樣,張志揚不僅從中了解到了花黎木家具的生產流程,並且掌握了其製作工藝,同時還能觀察到海南島各地出產的花黎木的各種形態和特徵。



為了更多地從理論上了解中國古典家具,特別是明式花黎木家具的知識,張志揚仔細拜讀和研究了《中國花梨家具圖考》(艾克著)、《明式家具珍賞》、《明式家具研究》(王世襄著) 、《中國古典家具史》(胡德生著)等介紹中國古典家具文化的經典著作。

在張志揚看來,在這些著作里,前輩們對明清家具器型的歸類、明清家具卓越的造型藝術、科學嚴謹的結構製作工藝,都作出了準確、獨到、精闢的歸納與總結。

但遺憾的是,在這些著作里都缺乏對構成家具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價值基礎——材質,做出詳細的詮釋。特別是缺乏對催生並成就明式家具輝煌,構成明式家具重要的價值基礎——花黎木,做出詳細、準確的解讀。


而且,張志揚每次觀察花黎木家具時,腦海里總是浮現出這樣一些問題:花黎木到底有什麼值得人們對它如此敬重?它為何能成為海南島貢御宮廷的木材?它憑什麼成就出明式家具的輝煌?

在反覆思考這些問題時,張志揚心中的一個願望越來越強烈——何不將自己對花黎木的感受和體會及所了解到的花黎木寫出來,以澄清社會上對海南黃花黎眾說紛紜的亂象。

於是,《國寶花黎》一書誕生了。


3

「八年抗戰」不尋常

中國人自古信天,張志揚也相信,他說「命理」中似乎註定必要他完成這項任務。《國寶花梨》撰寫了八年,現在回想起來,往事如夢境一般。

回眸過去整整八年艱苦「抗戰」的歲月,張志揚有一番說不出的滋味。在商品經濟的社會裡,關閉掉辛苦創立的公司,放棄賺錢的時間和機會,像變了個人似的,從一個好動坐不住,喜歡燈紅酒綠、鶯歌燕舞、過喧囂生活的人,突然間變成拒絕與朋友們交往,一個人獨自呆在家中看書、寫書的「書呆子」。

而且,張志揚把家裡所有的錢,借兄妹的錢,甚至賣掉房子,購買花黎木家具供研究用,過著別人難以置信、緊巴巴的「窮日子」。

張志揚的好友張漢先生(研習君注,張漢先生為圈內知名藏家)說得更加直接: 「志揚寫這本書,付出最大的成本,是他坐失了三年里(2003~2006年)花黎木暴漲10倍本應給他帶來的賺錢機會。」

對此張志揚也從來沒有後悔,他認為真正難的還在於:當拿起筆開始寫書時,方知所要了解和掌握的知識太匱乏了。

研究花黎木,首先要研究明代家具;研究明代家具就必然要通讀明史、清史,同時還要研究植物學、木材學、材料學、地理學、中國美學、工藝設計、海南島史、海南島各地方志、黎族史、藝術鑑賞、傳統木器製作.....

與此同時,還要了解和掌握花黎植物和花黎木真實、詳細的情況。這些,不僅需要有虛心求教的態度,還要有不畏艱苦的精神,親身到花黎生長的地方,做長期詳細的田野調查工作。

以往在介紹海南島野生花黎的資料里,有些說海南花黎是生長在海拔600米以下的地方:有些說是生長在海拔350米以下的地方。到底哪種說法正確呢?

為了求證這一問題,張志揚大年初二進尖峰嶺,通過考察才知道,在附近的山裡,生長著兩種外形極為相似,都被當地人稱之為花梨的植物。

一種生長在海拔450~600米間,植物學稱之為海南黃檀或叫海南檀,當地人稱為花梨公。這種植物所出產的木材,沒有心材,材質也不是很好,當地人除了劈來當柴燒外,別無他用。

另一種生長在海拔350米以下的,被植物學稱之為降香黃檀的植物,當地人稱之為花梨母,之所以稱花梨母,是因為它的肚子裡能長出心材。

類似於這樣的問題,都需要張志揚去親身實踐,去了解。為了防止誤解,還要不停的向別人解釋自己的初衷與意圖。

有一次,尖峰嶺森林保護站的張站長問他,「你為什麼要研究花黎木呢?你把海南花黎不介紹出去之後,樹木豈不是被砍得更快,海南花黎不是要遭滅頂之災?」

張志揚說:「據我對全島主要出產野生花黎的市縣進行調查,海南島現在野外存活的花黎,胸徑超過25厘米的樹都幾乎被砍光了,情況與尖峰嶺及周邊地區的一樣。現只有在些農場、林場的場部,農村裡的房前屋後,或許還能見到些稍大的花黎植物活體,所以,現在已經不存在有大量花黎被砍伐的可能了。

「我寫書的目的是:一方面要告訴讀者海南花黎木的神美;另一方面,弘揚才能最好的保護,只有讓人們知道花黎木的美和珍貴,人們才會拯救、保護瀕危的海南花黎。」

張站長聽完張志揚的話後,非常激動,連說了三個「好!好!好!」並向張志揚介紹了海南師範大學植物系鍾義教授。


通過寫書,張志揚認識的人越來越多,對海南花黎木的了解也越來越深刻。解讀花黎木,張志揚可以說在海南島占盡了天時、地利與人和。

《國寶花黎》2007年成功出版發行,這在花黎木文化發展中是一件轟動的大事兒,也為日後海南花黎木文化的發展奠定了堅實的理論基礎。


4
黎木會緣

在張志揚寫書的這八年期間,來自北京、上海、廣州、深圳、山東等地和海南島各地許多喜歡、熱愛花黎木家具的人士,經常聚到他的家裡,大家一邊品茶、一邊將對花黎木的認識與體會,對花黎木家具文化的理解,彼此相互交流。

因此,張志揚也結識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他說:「黎木,黎山之木、海南之木,亦花黎木。會緣,吾與之會緣,願與天下為其樂者會緣。」

黎木會緣,正是《國寶花黎》後記的標題。



鄭永利先生,有著一手嫻熟而精湛的木工手藝。由於工作和生活環境的緣故,使他有機會接觸和認識到海南島出產的各種熱帶雨林木材,對霸王嶺及周邊地區生長的各類樹木了如指掌。他帶著張志揚走遍了昌江及鄰近各市縣出產花黎木的地方。

王明珍先生,從小就在藥材公司收購藥材,十幾年來他翻山越嶺、踏遍了海南島出產花黎木的地方,對海南島各地出產的花黎木及其品質都十分熟悉。張志揚從他身上學到了如何辨別海南島各地出產花黎木品質,如何辨認海南花黎木與越南花梨木的差異。


周默先生,充滿著對中國明式家具的熾愛,表現出儒家學者的風範。2001年,張志揚結識了專程到海南島來考察花黎木的周默先生。兩人彼此間十分投緣,特別是聊起花黎木,共同的興趣使我們成為摯友。

鍾義教授,被譽為「海南植物的活字典」。長期從事熱帶雨林植物的研究和教育工作,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的植物專家。張志揚的《國寶花黎》脫稿後,交鍾義教授審閱,老人家不顧身體的不適,仔細閱審。


張漢先生,北京知名收藏家,對中國傳統文化頗有研究,尤其對中國古代陶瓷和書畫藝術的研究,他對明清家具有著自己獨到的理解。張志揚絕不會放過任何一次請教他的機會。

在與黎木會緣的路上,張志揚結實了太多太多的朋友……


1998年,在海南島只有張志揚自己一人在「玩」花黎木,孤芳自賞;而到了2011年,隨著喜歡海南花黎木的人群越來越多,「海南花梨文化研究會」也隨之成立。張志揚當之無愧擔任會長一職,穩坐頭把交椅。

在製作頂級、講究的古典家具方面,海南島是缺乏底蘊的,一直以來瓊做家具被冠以「土做」之名。

張志揚先生審時度勢,充分利用當今人才流通的廣泛性,將大陸內地有製作古典家具經驗的老師傅請到海南,抓住海南島花黎木產地資源這一優勢,開始了他們用花黎木製作古典家具的旅程。


痴迷明式花黎木家具研究的張志揚先生,以他研究明式家具的感悟,給予了王明珍先生、鄭永利先生、馮運天先生、楊傳華先生等製作頂級明式花黎木家具的信心,從而開啟了海南島製作花黎木古典家具的先河。

2018年南京正大秋季拍賣會上,14件海南黃花梨明式家具亮相,以「溯源」為名,完成了近十年海南島本土製作明式家具工藝水平的大閱兵。


「車坐紅旗、寶馬,木用花黎、紫檀。」這句流行於當今社會的口頭禪,說明了花黎木家具正在重新回歸到上流社會。

在當今它是繼中國書畫、瓷器後成為藝術品收藏的第三大熱點,並且它還成為了擁有者的家庭名片,在這張名片上標註著身份、文化、品味、修養、地位和財富。

今天,人們可以享受到原本帝皇、封建統治階層才能享用的海南花黎木家具,這是我們祖輩們萬萬不敢想的。

張志揚先生可以說是海南島研究、收藏明式花黎木家具的第一人,他對海南花黎木家具市場的發展以及每個階段的變化都有著驚人的預見性,他每次的預言過後都被驗證是正確的。

這幾年來,人們每次與張志揚先生交談過後,都會對海南花黎木家具市場的發展前景充滿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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