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王熙鳳得了血山崩,一直疼她的賈母為何先後2次敷衍她?

小涵讀書 發佈 2020-01-12T12:18:07+00:00

無論是迎接第一次進賈府的林黛玉,還是操辦薛寶釵的15歲生日,哪怕是接待找上門的窮親戚劉姥姥,或者是對待王夫人,兩人都是一唱一和,歡聲笑語中人情世故做到了一樣不落。

王熙鳳和賈母,絕對是賈府里配合最到位、關係最密切的人。

賈母喜歡王熙鳳的精明能幹,王熙鳳千方百計地討賈母喜歡。兩人互相配合,往往是天衣無縫。無論是迎接第一次進賈府的林黛玉,還是操辦薛寶釵的15歲生日,哪怕是接待找上門的窮親戚劉姥姥,或者是對待王夫人,兩人都是一唱一和,歡聲笑語中人情世故做到了一樣不落。

可惜的是,這種和諧的好時候沒有一以貫之。賈府沒落,王熙鳳得了血山崩後,一切都變了。

【一】

王熙鳳得血山崩是一個漸進的過程。

紅樓夢第五十五透露,王熙鳳年內因操勞太過,一時保養不慎流產了,坐完小月子,復添了下紅之症。到了第七十二回,平兒和鴛鴦說起王熙鳳的病情,鴛鴦直截了當地說出王熙鳳得了「血山崩」;到了第七十四回,抄檢大觀園當天夜裡王熙鳳更是出現「淋瀝不止」的現象。這一切都說明王熙鳳得了重病。

王熙鳳休養一段時間後,雖能出來行走作事,但是每天仍由大夫每日診脈,配調經養榮丸服用。中秋節過後,她配藥時要用上等人參二兩。王夫人四處尋找,最後找到賈母。賈母讓鴛鴦拿出一大包手指頭粗細的人參,可惜人參存放時間過了一百多年,已經沒有藥效了。

賈母知不知道人參失去了效力無從得知。就算是她拿出的人參有效力,賈母是在王夫人索要情況下才拿出來的,並不是她主動拿出來的,薛寶釵甚至對此嘲笑她沒見過世面,珍藏秘斂。這說明在王熙鳳用藥問題上,她並不是主動的。客觀上來說,她的這一次舉動是糊弄之舉。

除了在用藥的問題上,她對王熙鳳日常飲食上的關心也盡顯敷衍之態。

【二】

紅樓夢第七十五回,賈母同大家一起吃飯時,知道現在比不上從前,吩咐不讓各房送飯菜後,因問:「有稀飯吃些罷了。」尤氏聽後捧過一碗來,說是紅稻米粥。賈母接來吃了半碗,便吩咐:「將這粥送給鳳哥兒吃去。」

雖然紅稻米粥珍貴,但這是賈母日常所吃,在吃了半碗之後吩咐將粥送給得病的王熙鳳,這種舉動著實讓人無法理解。

賈母以前確實是有將吃剩一半的食物送給別人之舉。

劉姥姥第二次進榮國府,賈母宴請她後食用點心,丫環們端來了奶油炸的各色小面果,賈母揀了一個卷子,只嘗了一嘗,剩的半個遞與丫環了。後來帶她在妙玉的櫳翠庵里喝茶時,賈母吃了半盞,將剩下的半杯遞與劉姥姥喝。

但是王熙鳳身份特殊,她既不是丫環身份,更比劉姥姥珍貴得多。賈母採取對待丫環和外人的方式對待王熙鳳,看不到一絲溫情。

【三】

賈母為何對王熙鳳得病不重視?先拿了二兩失效的人參給她用,後賞賜了半碗剩粥給她喝,背後究竟是什麼原因使然?

是因為賈府沒落了嗎?

王熙鳳的病情逐漸加重的過程,恰好是賈府漸漸失勢的過程。

賈元春省親是賈府最鼎盛的時候,但省親結束後,賈府就開始步入了下坡路。忠順王府的長史官到賈府,威脅賈政讓寶玉說出蔣玉菡的下落,賈政氣急之下重打寶玉。一個王府的長史官可以到賈府里指手劃腳,說明賈府已失威儀。賈璉與鮑二家的鬼混,鮑二家的上吊而死,家裡人打官司,賈璉求了王子騰;賈雨村獲罪後,林之孝讓賈璉把家裡的丫環減一減;夜查大觀園,賈探春說出江南甄家抄家的消息,這些都暗示賈府已經失勢。架子未倒,內囊盡失,賈母想關照王熙鳳,也沒有更好的人參,更好的食物了。

除了賈府生活水平下降的原因外,王熙鳳本人也有責任。因為她刻意隱瞞了病情。

【四】

王熙鳳一直諱病忌醫。

王熙鳳第一次小月後,雖然請醫用藥,但「鳳姐兒自恃強壯,雖不出門,然籌畫計算,想起什麼事來,便命平兒去回王夫人,任人諫勸,她只不聽。」

王熙鳳得了血山崩時,平兒向鴛鴦說過這樣的話:「我的姐姐,你還不知道她的脾氣的。別說請大夫來吃藥。我看不過,白問了一聲身上覺怎麼樣,她就動了氣,反說我咒她病了。饒這樣,天天還是察三訪四,自己再不肯看破些且養身子。」

平兒的話有兩個意思,一是不讓人知道她的病,二是想隱瞞自己的病。

在這種情況下,給賈母等人造成了錯覺,認為王熙鳳病情不重,所以拿去的人參也不管失效與否,給她半碗剩粥也是憑心情賞賜。

賈母為何會有這種錯覺,難道是老糊塗了嗎?自然不是!王熙鳳在她心裡,其實一直是一個強悍之人。究竟有多強悍?賈母曾曾用7個字形象地說了出來。

紅樓夢第四十四回,王熙鳳過生日,發現了賈璉與鮑二家的在一起,雙方鬧翻之後,賈璉拿劍要殺了王熙鳳,幸好被賈母喝退。第二天,賈璉含羞到賈母跟前認錯,賈母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下流東西,灌了黃湯,不說安分守己的挺屍去,倒打起老婆來了!鳳丫頭成日家說嘴,霸王似的一個人,昨兒唬得可憐。要不是我,你要傷了他的命,這會子怎麼樣?」

在訓斥賈璉這番話里,賈母說出了她心目中的王熙鳳是「霸王似的一個人」。賈母所說的這7個字不是貶義而是褒義,如同秦可卿說王熙鳳是脂粉隊里的英雄一樣,對她是一種認可。

賈母之所以對王熙鳳有這樣的印象,是因為王熙鳳本身強壯,又加上刻意掩飾病情,賈母自然不知道實情。所以在她心目中,王熙鳳「霸王似的一個人」生病也是舊病復發而已,無需格外關照,用二兩失效人參和半碗剩粥表達一下關切之情就足夠了。

所以,在賈府家庭環境變差,日常飲食質量下降的情況下,賈母對霸王似的王熙鳳有了兩次敷衍之舉。

一家之言,僅供閒看【文/小涵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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