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劇《浮士德》:消解經典,使經典重現活力

迷樓 發佈 2020-01-14T18:16:47+00:00

長達三個多小時的話劇,值回票價,卻無助於為《浮士德》堆砌口碑。《浮士德》「既黑暗又沉重,既無聊且非常深奧……它講了兩個『傻瓜『——理想主義者浮士德和現實主義者墨菲斯托試圖理解和認識這個世界。」

長達三個多小時的話劇,值回票價,卻無助於為《浮士德》堆砌口碑。我的左鄰右舍都支持不住,在不同時段昏睡過去,我也沒能撐過那個冗長的開頭。


《浮士德》「既黑暗又沉重,既無聊且非常深奧……它講了兩個『傻瓜『——理想主義者浮士德和現實主義者墨菲斯托試圖理解和認識這個世界。」里馬斯·圖米納斯試圖將民間傳說、歌德原著中的文藝復興以及當下現代性打通,創造一個多維又互文的世界,因此花了大量篇幅在魔鬼與上帝的天問和協議、以及女巫淫亂夜等特殊文化背景的輔墊,顯得冗長而沉悶,一盆霧水打濕了滿座觀眾。

衝著廖凡去的,他這張「充滿前科」的臉果然很墨菲斯托,廖影帝走位風騷、肢體歡脫,撐起了整齣戲的喜劇調性,這個魔鬼並不邪惡,相反卻是一個金句頻出的哲人王,以及高配版的桑丘·潘沙。他對法律、醫學的吐槽可謂精彩,建議年輕人學好邏輯和哲學,因為反正也弄不清「我是誰」的問題,不無諷刺地建議「不妨學點玄學」,當然學好語言是基本,但「年輕人總是在聽不懂道理的時候需要建議」,所以年輕時人大抵愚蠢。


浮士德宣示自己征服世界的野心以「不虛此生」,他潑涼水「從搖籃到墳墓,沒有一個人能做到不虛此生」,他引誘浮士德享受肉慾之歡,大有「人生百年常在醉,算來三萬六千場」之清醒與感喟。他也是最清醒自洽的一個人物,但廖影帝的發音方式模糊柔和,放在保利這麼大的舞台上就容易被稀釋。

尹鑄勝的台詞太好了,我這樣的末座,每個字都飽滿圓潤地入耳了。戲也好,流暢、飽滿,張力和狀態一直在線。只是形象有點拖後腿,浮士德吞下回春水重返少年郎,尹鑄勝秀了一把身材,也就不垮不贅而已,而每個群演都要對著這張老臉做花痴狀:「天啊!多麼年輕英俊!」實在下不去嘴,女主青春少艾,怎麼看都是油膩的老少配!怎麼當得起女主「一見楊過誤終身」、背宗棄教、九死不悔?我在腦中迅速檢索古典美男,大表姐前男友尼古拉斯·霍爾特或者《賽末點》的男主喬納森·梅耶斯,劇情瞬間合理!


女主初看有點裝清純的白蓮氣質,後面的戲過山車一般地好,她為了與浮土德偷情,無意毒死母親、又使哥哥喪命於浮士德之手(羅密歐與朱麗葉即視感),為了愛情破壞了天主教徒婚前守貞的誡律,然而,她對愛情始終堅定,當她囹圄系獄,浮士德營救她,她發現他的愛情已不再,「你不會吻我,甚至不會擁抱我」,慷慨赴死。


這個故事龐大豐富的隱喻性,提供了與時俱進的無限空間,比如戲末大學生為了改良人種試圖創造出培養皿嬰兒,以及魔鬼上帝的天人交戰(可惜戲劇的最後,這個文眼不知所蹤),但是是否用當下的、甚至是日常的視角去解讀這個故事,我也非常矛盾;但我發現,我在看劇時,腦海中的婆媽屬性不斷春潮湧動,我決定與自己和解:消解經典,也為經典提供了汩汩活力的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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