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6年的大漢帝國,朝廷宦官和讀書人的偶像發生大規模衝突

憶城千年行 發佈 2020-01-14T19:48:18+00:00

這年4月,洛陽、毫縣發生饑荒,近一半的百姓餓死.7月,鮮卑、烏桓、南匈奴數萬聯軍侵攻邊防重鎮.同年,桓帝劉志以鮮卑勢強難制,封王許親,希望重塑「友好關係」。


壞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對於立國已有368年的漢帝國來說,公元166年便是這樣一個多事之秋。

這年4月,洛陽、毫縣發生饑荒,近一半的百姓餓死.

7月,鮮卑、烏桓、南匈奴數萬聯軍侵攻邊防重鎮.

同年,桓帝劉志以鮮卑勢強難制,封王許親,希望重塑「友好關係」。鮮卑不受,反而更加瘋狂地抄掠漢地,又自分鮮卑為三部:除本部外,從今河北豐潤至今遼寧遼陽為東部;從河北豐潤以西至今甘肅敦煌為西部,時刻威脅漢廷的國防邊境。

對35歲的劉志來說,國家多事,固然令人頭疼,但這還不足以擾亂他的心緒,讓他寢食難安的其實是宮中那些看似沒用的傢伙——宦官。

要樹立天下從之的威望,勢必要剷除這些如同蝙蝠一樣的人物,但是要想坐穩皇位,卻不得不籠絡依靠他們。這一現實,讓劉志終其一生都在無奈與悲涼中尋找生存的平衡點。

野王縣令張朔是宦官頭子張讓的弟弟。此人有個特殊愛好,就是喜歡殺孕婦,這成了他獲得快樂的不二途徑。

司隸校尉李膺聽說後,全國通緝張碩,張碩只得躲到京城張讓的家中,以為能避禍於此。顯然,這不是一場普通的貓捉老鼠的遊戲。雙方都憋足了一口氣,想要置對方於死地。

張讓雖然沒讀過幾年書,但是出鬼主意卻相當內行。他給他的弟弟找了一個看上去非常安全的藏匿之所——「合柱」。簡而言之就是將柱子掏空,把人放到裡面。

如此一來,即使你翻箱倒櫃,挖地三尺,也不可能找到想找的人。但是李膺的一雙眼睛粉碎了張讓的精心布謀,張碩被從柱子裡拖出。剛一詢問,立即處死,絲毫不給張讓這個皇帝身邊的大紅人面子。

劉志責問他沒有請示即行誅殺,這時的他,可能連剝其皮、噬其肉的心都有,但是李膺聲名顯重,假如置他死罪,顯得自己這個皇帝沒有度量,聽不進忠言。冒了所謂道德上的風險。

劉志的腦筋轉的很快,他對張讓說:「是你弟弟有錯在先,司隸校尉秉公辦事而已。」

據說在這以後,宮內大小宦官走路不敢伸直腰板,說話不敢粗聲大氣,假日裡也不敢出宮門玩耍,桓帝感到奇怪,宦官叩頭向桓帝哭訴說「畏李校尉。」

這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無數的歷史經驗告訴我們,畏而生怨,怨而生恨。事實上,以「宦官頭子」張讓為首的十常侍將「李膺」這個名字如生肉般在嘴裡撕咬過無數次。因為這不是他第一次惹毛宦官。

我們說李膺是天生的宦官對頭,壞人剋星,或許未免過於「戲劇化」或「故事性」。假如以經濟學的概念來論,李膺實際上冒著「劣幣驅逐良幣」的風險。

漢桓帝是帝國的精神領袖,執行者為宮內掌事太監。天下輿論為他們所控制,天下百姓自然也被他們所蒙蔽,當然,除了少數清醒獨世者。但「少數派」往往預示著被誤解、被損害的命運,李膺卻奮鬥不止,除了可敬就只有可佩了。

8年前,也就是159年,李膺被任命為河南尹,掌管洛陽及其附近21個縣。相當於現在的北京軍政一把手。

此地有一大姓羊元群,為宦官黨羽。羊元群有個見不得人的愛好,就是喜歡貪小便宜,即便是廁所,只要有精巧的小玩物,也會摳出來帶回家,加上魚肉百姓,名聲很臭。屬於「人人得而誅之」的類型。

李膺聯合農業部高官與司法部長兼最高法院院長懲治了這位羊大官人,結果一石激起千層浪,羊主人不幹了,在精神領袖面前進行誣告,李膺等人被罰做苦工,後經人求情才免罪。

皮肉受了點皮,但卻得到了天下士人的敬仰,太學生稱其為「天下模楷」。他成了青年學子的心中偶像,以被李膺看一眼,握個手為人生最大的幸福。若是能為他趕個車,和他說句話,那更是做噩夢都會笑出聲來的大喜事。

自由市場的一個基本規律是,假貨不會因為真貨的存在,而自動退出流通領域。個體需求決定質與量。說的深一點,依舊以經濟學概念而言,就是「信息不對稱」。

宦官是皇帝的眼睛與手腳,對宮中事情一清二楚,也能對皇帝心思猜出個子丑寅卯。而良臣如李膺,雖一心一意為劉家辦事,卻遠離宮闕,與皇帝不能隨時進行有效溝通,使宦官成為唯一的對外窗口,導致皇帝因宦官一面之詞而對他採取不利手段。

宦官之所以在張碩被誅後沒有及時出手,不是因為良心發現,而是暗地磨牙,伺機反撲。

機會終於被他們逮到了。

166年的年底,方士張成掐指一算,認為不久將天下大赦,故讓兒子隨便殺人,沒多久果然應驗,但李膺不管這一套,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處死了張成之子。

張成是宦官黨羽,宦官便讓其向皇帝誣告李膺「養太學游士,交結諸郡生徒,更相驅馳,共為部黨,誹訕朝廷,疑亂風俗」。包括李膺在內的部級高官悉數被捕下獄、替他們求情的也被免去官職。

黨人見多識廣,對敵鬥爭很有策略。因是宦官審訊,他們便編排一些「故事」,故意說宦官子弟及家屬也參與了這項「反政府行動」。

宦官怕皇帝聽到的一面之詞變成兩面之詞,於己不利,便沒再往下深入,加上劉志的老丈人出來替李膺等人說話,漢桓帝基於這兩方面的考慮,於次年下令釋放了黨人,但終身罷黜,不得任官。史稱「第一次黨錮之禍」。

時隔兩年,李膺及其支持者卻再無這樣的幸運,我們或許可以「不良之心」來揣測——宦官及他們的代理人漢桓帝劉志已沒有耐心陪這些人繼續玩下去。於是,悲劇的發生也就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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