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著輕鬆聽|天下第一奇書-金瓶梅(史上最全版4)

巴鬍子故事會 發佈 2020-01-16T22:01:14+00:00

卻表西門慶到得門口,與花子虛也道了別,匆匆忙忙的進了家忙問吳月娘:「卓二姐怎的發昏來?」月娘道:「唉,我就是擔心這一個病人在家,你說萬一有個啥事兒那可咋整啊,我是恐怕你搭了這夥人回頭又不知瘋到那裡去了,所以叫玳安兒故意這麼說的。


卻表西門慶到得門口,與花子虛也道了別,匆匆忙忙的進了家忙問吳月娘:「卓二姐怎的發昏來?」月娘道:「唉,我就是擔心這一個病人在家,你說萬一有個啥事兒那可咋整啊,我是恐怕你搭了這夥人回頭又不知瘋到那裡去了,所以叫玳安兒故意這麼說的。你也別太著急,只是啊這病看樣是一日日越來越重了啊,你也要在家守著才是啊。」

  西門慶卻也聽話,急急往三娘子屋裡去看人,就這樣連日在家守著不題。

  卻說光陰過隙,轉眼就是十月初十開外了。這天,西門慶正吩咐小廝請太醫診視卓二姐病症,剛走到廳上,只見應伯爵笑嘻嘻走將進來。西門慶與他作了揖,讓他坐了。伯爵道:「哥,嫂子病體如何?」西門慶道:「我看也沒啥起色,唉,真不知怎的才好啊。」因問:「你們前日多咱時分才散?」伯爵道:「承吳道官再三苦留,散時也有二更多天氣。把我給醉的呀。真是不要不要的,倒是哥早早來家便宜了你了。」

  西門慶因問道:「你吃了飯不曾?」

  伯爵這小子腦子好使啊,不好說不曾吃,因說道:「哥,你試猜。」西門慶道:「你敢是吃了?」伯爵掩口道:「嗨,我就知道你猜不著。」西門慶笑道:「嘿你個怪狗才,不吃便說不曾吃,有這等裝腔作勢,裝模作樣的!」一面叫小廝:「看飯來,給二叔弄點吃的。」

  伯爵笑道:「哎呀哥哥你有所不知啊,不然俺也就吃了來了,我呀,聽得一件稀罕的事兒,忙不迭的來與哥說,要同哥去瞧瞧呢。」

  西門慶道:「甚麼稀罕的?」

  伯爵道:「就是前日吳道官所說的景陽岡上那隻大蟲,昨日被一個人一頓拳頭打死了。」

  西門慶道:「你又來胡說了,咱不信。」

  伯爵道:「哥,說也不信,你聽著,等我細說。」「這個人有名有姓,姓武名松,排行第二。」說著說著,就眉飛色舞的把那武二先前怎的避難在柴大官人莊上,後來怎的害起病來,病好了又怎的要去尋他哥哥,過這景陽岡來,怎的遇了這虎,怎的怎的被他一頓拳腳打死了。一五一十說來,就象是親見的一般,又象這隻猛虎是他打的一般。他這麼唾沫星子直飛的說完了,就見西門慶搖著頭兒道:「既然有這等事兒,咱與你吃了飯同去看來。」伯爵道:「哥,不吃罷,怕誤過了。咱們倒不如大街上酒樓上去坐罷。」說話間就見來興兒過來放飯桌兒,西門慶就吩咐了一聲:「對你娘說,叫別要看飯了,拿衣服來我穿。」

須臾,換了衣服,與伯爵手拉著手兒同步出來。路上撞著謝希大,笑道:「哥們,敢是來看打虎的麼?」西門慶道:「正是。」謝希大道:「大街上好挨擠不開哩。」於是一同到臨街一個大酒樓上坐下。不一時,只聽得鑼鳴鼓響,眾人都一齊瞧看。只見一對對扛著纓槍的獵戶,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後面便是那打死的老虎,好象錦布袋一般,四個人還抬不動。末後一匹大白馬上,坐著一個壯士,應該就是那個打虎的英雄了。西門慶看了,咬著指頭道:「哎呀著實了得!你說這等一個人,若沒有千百斤水牛般氣力,怎能夠動他一動兒。」這裡三個兒飲酒評品,按下不題

單表迎來的這個壯士怎生模樣?但見:

雄軀凜凜,七尺以上身材;闊面稜稜,二十四五年紀。雙目直豎,遠望處猶如兩點明星;兩手握來,近覷時好似一雙鐵碓(duì)。腳尖飛起,深山虎豹失精魂;拳手落時,窮谷熊羆(pí)皆喪魄。頭戴著一頂萬字頭巾,上簪兩朵銀花;身穿著一領血腥衲襖,披著一方紅錦。

  這人不是別人,就是應伯爵說所陽穀縣的武二郎。只為要來尋他哥子,不意中打死了這個猛虎,被知縣迎請將來。眾人看著他迎入縣裡。卻說這時正值知縣升堂,武松下馬進去,扛著大蟲在廳前。知縣看了武松這般模樣,心中自忖道:「嗯!好一個壯士!要不然,怎打得這個猛虎!」便喚武松上廳。參見畢,將打虎首尾訴說一遍。兩邊官吏都嚇呆了。知縣在廳上賜了三杯酒,將庫中眾土戶出納的賞錢五十兩,賜與武松。只見那武松並不去接,卻拱手稟道:「小人托賴相公福蔭,偶然僥倖打死了這個大蟲,非小人之能,如何敢受這些賞賜!眾獵戶因這畜生,受了相公許多責罰,何不就把賞給散與眾人,也顯得相公恩典。」知縣道:「嗯,好好好,既是如此,任從壯士分派。」武松就把這五十兩賞錢,在廳上分發給了眾獵戶了。

  知縣見他仁德忠厚,又是一條好漢,有心要抬舉他,便道:「你雖是陽穀縣人氏,與我這清河縣只在咫尺。我今日就任命你在我縣裡做個巡捕的都頭,專在河東水西擒拿賊盜,你意下如何?」武松跪謝道:「若蒙恩相抬舉,小人終身受賜。」知縣隨即喚押司立了文案,當日便任命武松做了巡捕都頭。眾里長大戶都來與武松作賀慶喜,連連吃了數日的慶功酒。那武松正要回陽穀縣去抓尋哥哥,不料又在清河縣做了都頭,卻也歡喜。這個事兒啊,頓時就傳遍了東平一府兩縣,武松之名是婦孺皆知啊。正是:

壯士英雄藝略芳,挺身直上景陽岡。醉來打死山中虎,自此聲名播四方。

卻說這一日武松正在街上溜達,只聽背後一個人叫道:「兄弟,兄弟~~知縣相公抬舉你做了巡捕都頭,咋都不想著來看哥哥,咋地,莫非忘了不成!」武松回頭一看,禁不住──欣從額角眉邊出,喜逐歡容笑口開。

您道是誰?哈哈沒錯,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武松日思夜想要去尋找的嫡親哥哥武大。那麼到底這哥倆是怎麼個情況呢?卻說這個武大呀,天生乃是個矬子,用今天的話說就是個侏儒,自從兄弟分別之後,一個人經常挨餓受凍的,就流落到了清河縣紫石街賃了間房住下了。人見他為人懦弱,模樣猥瑣,就給他起了他個外號叫做三寸丁谷樹皮,也就是嫌棄他身上粗糙,小頭小臉兒的意思。像他他這般軟弱樸實,自是經常被人欺侮,這也不在話下。且說武大也做不了什麼大生意,可總得活著呀,於是終日裡就挑擔子出去街上賣炊餅度日,中途呢媳婦兒不幸也死了,丟下個女孩兒,年方十二歲,名喚迎兒,爺兒兩窮日子窮過,相依為命。當地所說的炊餅啊,並非咱們今天想像的燒餅,餅倒是餅,但並非火烤出來的,而是像饅頭那樣用籠屜蒸出來的。賣炊餅乃是個小本營生,也沒多少錢賺,有時候還賺不夠個吃喝生活的,就這么半年的光景,又消耗了不少的本錢,後來就搬到大街坊張大戶家一間臨街房居住。張宅家下人見他本分,可憐他就照顧著他依舊賣些炊餅。有時候閒來沒事,鄰裡間坐地閒聊,這個武大呢,雖生的矮小相貌醜陋,腦子卻挺好使,平日裡為人處世有模有樣的,因此張宅家下人個個都很喜歡他,在張大戶面前一力說他好話,最後啊,張大戶乾脆連房錢也不問武大要了。

  咱們再說這個張大戶啊,確實是個大戶,家有財產萬貫,房屋百間,年約六旬之上,身邊寸男尺女皆無,哎,這可不是說咱們這位張大戶就是個老光棍一條啊,這要真是個老光棍,要擱在今天吶,那也是個鑽石王老五啊,早不知多少女孩暗送明送秋天的菠菜甚至主動投懷送抱的了,哪還能容你單著呀,那得半年180天天天兒的變著法的禍害啊,我估摸著有聽完我這故事的那種姑娘恨不得今晚兒咔嚓一個雷劈下來就穿越過去了。有朋友要問了,為啥是半年180天不是一年365天啊,因為很簡單啊,這麼夜夜春宵以他老人家那把年紀容不得他活到一年啊。咱們這是說個笑話,其實人家張大戶是有媳婦兒的,還是個原配書中寫做媽媽余氏,很多人會誤以為是他母親,其實是老媽媽、主家婆的意思。

  這位主家婆持家特別嚴厲,用今天的話來說活脫脫就是個醋罐子,不,大醋缸!何以見得呀?因為她那個家裡邊啊,連個略有姿色的使喚丫頭都木得。弄得張大戶時常拍胸嘆氣道:「你說我這偌大年紀,無兒無女的,雖坐擁萬貫家財,又有啥用啊,我又活得個啥趣啊!」這位余大醋缸一看把個自家老頭給熬的連死的心都有了,想想也是:「唉,瞧你個老不死的沒出息那樣!罷了罷了,既然如此說,你也別唉聲嘆氣的了,整那張哭喪臉給誰看啊,我呀,回頭叫媒人替你買兩個使喚丫頭,早晚習學彈唱,服侍你便是了。」張大戶聽了喜出望外,蒼天啊大地啊額滴神,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節奏啊,喜的他對老婆子是千恩萬謝的,要擱在今天,我估摸著立馬就得學成龍大哥,趕緊立個遺囑把那萬貫家產全都過到老婆子名下了。

  還真美過多久,老婆子果然叫媒人來了,與大戶買了兩個使女,一個叫做潘金蓮,一個喚做白玉蓮。玉蓮年方二八,樂戶人家出身,生得白凈小巧。這潘金蓮卻是南門外潘裁的女兒,排行六姐。因他自幼生得有些姿色,纏得一雙好小腳兒,所以就叫金蓮。他父親死了,做娘的度日不過,從九歲賣在王招宣府里,習學彈唱,閒常又教他讀書寫字。他本性機變伶俐,不過十二三,就會描眉畫眼,傅粉施朱,品竹彈絲,女工針指,知書識字,梳一個纏髻兒,著一件扣身衫子,做張做致,喬模喬樣。到十五歲的時節,王招宣死了,潘媽媽爭將出來,三十兩銀子轉賣於張大戶家,與玉蓮同時進門。大戶教他習學彈唱,金蓮原自會的,甚是省力。金蓮學琵琶,玉蓮學箏,這兩個同房歇臥。主家婆余氏初時甚是抬舉二人,與他金銀首飾裝束身子。後日不料白玉蓮死了,止落下金蓮一人,長成一十八歲,出落的臉襯桃花,眉彎新月。把個張大戶給急得呀,一心想要把金蓮兒給上了,再收到自己房中做個小,多好,妹妹噠!可是無奈啊,怕婆呀,主家婆的厲害他可是知道的呀,就這麼幹著急始終不得手。終於有這麼一天啊,盼星星盼月亮盼來了主家婆去鄰家赴席的好日子,張大戶果斷出手,暗暗的把金蓮喚至房中,水到渠成的受用了。那可正是:

  莫訝天台相見晚,流氓還是老流氓,哦,不對,這個……劉郎還是老劉郎。

  話說咱們張大戶自從收用金蓮之後,受用倒是真受用了,可是不知不覺的呀,身上就添了四五件病症。有人著急著問了,哪幾件啊?哎,各位看官您甭著急,且聽巴爺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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