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九龍木雕雕刻技藝——關於「匠心」的思考

渭南文體 發佈 2020-01-17T10:55:05+00:00

據白水縣文化館的同志介紹,傳統九龍木雕雕刻技藝,歷代口頭授受,以懸雕、透雕、圓雕、多層鏤空雕、彩繪鏤空雕及貼金雕技法見長,融入歷代經典木雕技法與紋飾精華,以雕刻技法的精緻、木做技法繁雜而達到較高的藝術水平。

龍,中華民族的聖物。在數千年傳承中,對龍的崇拜已凝結於中華民族的血脈之中,並具化成各種外在表現。2009年公布的陝西省第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中的白水傳統九龍木雕雕刻技藝,就是以龍鳳作題材。其作品「無須三爪龍」尤其突出了唐代龍的特徵。而在2008年,其傳承人馬曉斌與已故父親馬金財合雕的「九龍騰飛,喜迎奧運」大型屏風更是讓人眼前一亮。

當我們來到白水縣雷牙鎮雷牙村,走進馬曉斌的陳列室,滿屋木雕給我們帶來了強烈的視覺衝擊。然而,我們要見的馬曉斌並不在家。據他的妻子講,馬曉斌在西安幹活已有一段時間了。

據白水縣文化館的同志介紹,傳統九龍木雕雕刻技藝,歷代口頭授受,以懸雕、透雕、圓雕、多層鏤空雕、彩繪鏤空雕及貼金雕技法見長,融入歷代經典木雕技法與紋飾精華,以雕刻技法的精緻、木做技法繁雜而達到較高的藝術水平。在馬曉斌之前,這門技藝傳承人是其父親馬金財,一些作品更被作為國禮贈送外賓。

查閱資料,我們發現木雕藝術起源於商周以前,目前發現最早的木雕藝術品是河姆渡出土的木雕魚和遼寧新樂出土的木雕鳥。至唐代達到鼎盛,雕飾內容空前豐富,雕刻技藝也達到很高水準。明清時「乾隆工」和榫卯結構的大量運用將中國的木雕技藝推向一個高峰。在馬曉斌家裡,我們就發現了多個馬曉斌製作的「乾隆玉枕」,枕頭用一整塊木料雕刻而成,沒有使用一根釘子或其他部件,而且枕頭的高低也可以隨意調整。

據馬曉斌的妻子介紹,馬家傳承的陝西傳統九龍木雕雕刻技藝歷史悠久,據師徒傳承以及家族口頭記憶,明末以來,流傳於陝西關中的蒲城、富平、白水、大荔、澄城等地,時過境遷,歷經8代傳人。

而對於這項技藝,白水縣文化館的同志告訴我們:「原生態的製作方法,對承襲者的綜合素質要求很高,紮實的木工基礎、深厚的畫功和嫻熟的雕刻技法三者不可缺一。木工基礎要紮實,無釘銜連的榫卯結構,出料畫榫、斷榫、鑿榫、組榫,繪畫功底要深厚,幾筆呈現形象,傳導神韻。雕刻技術要嫻熟,拿刀即刻,動刀前就有腹稿。一鑿、二刻、三打磨,刀法繁雜、粗獷、有力、傳神,體現關中特色。這是九龍木雕技藝歷代師承的第一道考驗。雖一直有『名師出高徒』的俗語,但徒弟真想要叫聲師傅,成為其衣缽傳人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還告訴我們:「雕刻之前先要磨刀,雕刻高手同時也是磨刀高手。接著是構思,主要是雕刻之前打腹稿的準備工作,要胸有成竹。」「細雕,必須精心,做到『刀口清,不留刀痕,不留毛茬』,需『心平氣靜,刀利手穩』。特別是多層鏤空雕(不需畫稿,直接雕刻),雕一層、打一層、磨一層,一般需七到八遍。」上述僅僅是雕刻時的些許規矩。

據了解,第七代傳承人馬金財在繼承和發展九龍木雕技藝時,除窮盡一生刻苦鑽研外,曾多次去北京、西安、寶雞、甘肅、山西、安徽等地廣覽遺蹟、取材寫生,以求充實提升自己。

而馬金財妻子也表示,因傳統九龍木雕雕刻技藝要求太高,學習起來耗時耗力,須心性專一、堅忍不拔,精益求精,耐得住清苦才能達成,而跟隨丈夫學習的三個兒子中也只有二兒子馬曉斌得窺門徑,大兒子和三兒子最後都轉行去做家具了。在我們看來,這便是很多傳統技藝沿襲過程中共同的尷尬局面。

實際上,許多上了年紀的老人們在提起過去的手藝人時習慣於稱一聲「匠人」,包含著相當的尊重與認可。人們對匠人的尊重更多的是對其手藝的認可,是對其一絲不苟的職業素養的認可。在木匠一行里流傳的規矩中就有,要拿木料當自己的孩兒般對待,即便是對著樹木胡亂髮泄情緒那也是要被師傅責打訓斥的。

從古時社會對匠人的評價再回到九龍木雕技藝上,我們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匠心是其中最關鍵的一環。這對各行各業的手工匠人也都有啟示意義。匠心獨運,或則巧奪天工,或則鬼斧神工;匠心不具,也只能自己種因自得果,自個砸自家飯碗。技藝一道,本就是經年累月孜孜不倦追求對自我的不斷超越,如時下流行的一句話:任何一件事倘能全身心地投入堅持一萬個小時,必然可以創造奇蹟。

在去白水採訪探究的路上,有人提及白水縣過去閉塞的山區交通,於是我們也猜想,或許正是不便的交通在技藝的傳承過程中留下了「烙印」。白水縣古時聖人輩出,個個是領域內的祖師級人物,這些怪傑翹楚洞察到此地山靈水秀,隱逸其中,可得快樂逍遙,因而不約而同齊集於此留下許多傑出成果。而一代代技藝的傳承,恰好也受限於交通因素,遠離了喧囂繁華,隔絕了世俗誘惑,得以靜守那周而復始年年月月,保留最純粹樸素的原貌。而白水人做事信守規矩的秉性更於此顯示真諦,一輩輩絲毫不逾矩,保留下最真的「風味」。

到最後,白水文化館的同志還告訴我們,在倉頡廟裡就有很多的九龍木雕。有龍鳳、飛禽、走獸、花卉、人物、吉祥圖案及神話故事等等。而這也是在多年之前,馬金財與師父高升良承擔倉頡廟復修工作時留下的傑作。

如今,先輩匠人的執念與擔當或許早已不知覺間內化於其身,流傳於血脈。但想到那清苦艱辛的求藝之旅,卻也擰成我們深埋心底的一個疙瘩。而馬金財老伴提到的二兒子馬曉斌,據村人稱,其實多數時間已不待在家裡了。


來源:渭南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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