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胡博婭
編輯 | 楊旭然
臘八過了就是年。春運時間準時開啟，數億遊子又將開啟赴鄉旅程。
每年一度的大規模遷徙，承載的是遊子們的鄉愁。於鄉愁這種縹緲無形的情緒而言，最直接的載體，就是味道。
林語堂曾寫道：「如果說中國人非常重視某種東西，那既不是宗教也不是學習，而是食物。」一年上千頓飯中最值得期待的，只有除夕當晚的年夜飯。
今年，歷經兩萬公里的跋涉，人民日報數字傳播&億歐視也聯合出品的《一桌年夜飯》也於1月14日在微博、優酷播出。郭德綱、郭麒麟、黃景瑜、杜江、霍思燕、黃聖依、王子文、宋祖兒、楊蓉、董子健、鄭雲龍、張藝興將在這個節日裡製作家鄉經典菜品，為千家萬戶的年夜飯加道菜。
細心留意的你不難發現，人們的日常飲食越來越趨同，僅僅是從辦公室午餐的選擇里就能看出：冒菜、麻辣燙、黃燜雞、麻辣香鍋、酸辣粉、西式快餐……上班族的口味似乎都變成了整齊劃一的「重口味」。
外出就餐的選擇也在趨同。美團點評發布的《中國餐飲報告2019》顯示，北京市2018年全年訂單量最高的品牌是吉野家，交易額那家小館最強，門店數則是呷哺呷哺最多；在上海，這三項指標中正新雞排、哥老官、來伊份分列第一；而到了廣州，八合裏海記在訂單量和交易額上都位居第一，四雲奶蓋貢茶在門店數上拔得頭籌……不同城市的強勢品牌各有不同，但品類之間的區隔，卻沒有地域之間的區別那樣大。
不難看出的是，在日常外出就餐的選擇上，人們面臨的選擇正在脫離「區域化」——吉野家是日式快餐、呷哺呷哺是火鍋，炸雞排、零食、奶茶……很難說清這些品類是哪個地區的代表。網紅店、奶茶、火鍋，好吃的東西已經不是什麼稀缺物。
和食物一起構成童年回憶的，還有各個地區特有的品牌：在西安，不管是涼皮肉夾饃，還是泡饃胡辣湯，都離不開一瓶冰峰。在人口1000多萬的西安，冰峰每年可以銷售1000多萬瓶，日均銷量可以達到50-70萬瓶。和涼皮、肉夾饃一起，冰峰也成了到西安的遊客必定要嘗試的飲料；
在《一桌年夜飯》嘉賓霍思燕的家鄉北京，北冰洋汽水擁有超過80年的歷史，不僅是一代人夏天的記憶，還能登上過國宴。不過，90年代被百事收購後，北冰洋一度被雪藏，直至2011年才重回公眾視線；
嘉賓郭德綱、郭麒麟和宋祖兒的家鄉天津，和北冰洋齊名的汽水是山海關。1922年，溥儀婚宴時還指定要用山海關汽水招待賓客，上世紀30年代就風靡全城。
在如今天津街頭的小餐館依舊可以買到玻璃瓶山海關汽水，卻與往日的輝煌不可同日而語。
經歷了重重坎坷，這些承載著一代人記憶的老品牌們，如今生存狀況也大相逕庭，有的遺憾落幕，有的則發展壯大，不甘於偏安一隅。
這時候，藉助地方風味就成為不錯的選擇。例如在王子文的家鄉成都，唯怡豆奶隨處可見，是四川人「從小喝到大」的飲料，但在其他城市的商超便利店裡難覓蹤跡。
不過，在其他城市的馬路邊邊串串香、付小姐在成都等典型的川味餐廳都可以找到唯怡，一瓶唯怡豆奶與串串、甜水麵、冰粉可以稱得上絕配。去過這些餐廳的人，很容易對唯怡留下記憶。
身處大城市的年輕人，平日裡並不缺乏美味對味覺的刺激——肉夾饃、鍋盔、小面等地域性美食已經逐漸品牌化，且在大城市遍布開來；來自西方的咖啡甜品的花樣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更新。
物質豐富起來了，但最令人回味的味道卻只存在於記憶之中。地域特色美食，連同當地的品牌一起，構成了記憶中的鄉愁滋味。在遠離家人、難以吃到家常菜的大城市中，地域性美食的味道也在日復一日中被忽略。
既然鄉愁回不去，那麼嘗一道家鄉的菜，依舊能夠讓記憶中的年味得到釋放。而年夜飯最重要的符號化意義，就在於將那些最有地方特色的佳肴一道道搬上餐桌，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感受和舊日一樣溫馨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