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楓+白百合,好演員可惜沒有遇上好製作

邑人電影院 發佈 2020-01-02T19:34:10+00:00

可惜,《親愛的新年好》並沒有實現這一期待。這是一個簡單的故事,講在北京獨自打拚了十年的都市女性白樹瑾在面對愛情幻滅、事業受阻、家人生病的境況時,如何面對內心的抉擇——是選擇繼續留在北京,還是回老家。

本文作者:少年鞍馬

縱使不喜歡節日的形式感,在2019年最後一天選擇坐在電影院的我,還是在心底期望著能有一部不錯的電影為這一年的院線觀影畫上個圓滿的句點。可惜,《親愛的新年好》並沒有實現這一期待。

這是一個簡單的故事,講在北京獨自打拚了十年的都市女性白樹瑾在面對愛情幻滅、事業受阻、家人生病的境況時,如何面對內心的抉擇——是選擇繼續留在北京,還是回老家。可以說這樣的經歷,許多在海外漂泊也好,在一線城市打拚也罷的單身青年或多或少都有體會,可能在具體事件上有出入,但那種被全世界拋棄的孤獨感,站在人生拐角點不知該往何處去的慌措感,回顧往事只覺一事無成年華將老的頹喪感,都曾在某個失眠的夜裡悄悄攀附心頭。而這,也是片方自認為影片最大的亮點,足夠引起螢幕外年輕人的共鳴。

只可惜,最終呈現出來的效果,倘若說有那麼些代入感,也主要靠演員的演技,與劇本及電影視聽沒有太多關係。

三條線中還算不錯的是家人那條線。對於白樹瑾得病的母親,一度讓人懷疑劇組真實地找了個小腦受損的病人飾演,怎麼也不會想到那顫顫巍巍、頭歪嘴斜、口齒不清的中年婦女竟然是咋咋呼呼的「羅子君她媽」。因此,當許娣老師努力地把頭磕在桌面吞下藥片,含糊不清地讓女兒回北京繼續追逐夢想不要為父母停留,冷酷如我也忍不住貢獻出本場唯二的熱淚。畢竟,父母這種想把孩子留在身邊,又怕耽誤她個人生活的糾結牽掛,自己年老生病恐怕成為孩子負擔的自責愧疚,都包裹在最純粹和最偉大的親情里。雖然每天都在身邊上演,卻因太過尋常反而易受忽視,一旦被關注,被放大,就具有直擊人心的力量。

但其他兩條線,就缺乏榨取自生活的純天然的動人。首先,事業。畢業後,白樹瑾先從事出版業,後轉向售樓推銷——看到這兩個職業時我就有點坐不住了,因為不指望國內編劇能寫出像《當幸福來敲門》里物質財富也能激發精神光輝的故事。出版、地產,這兩個行業在國產影視劇中同時出現時大機率是對立的,大機率代表了理想和現實,轉業代表著理想主義在金錢的壓力下向現實主義的投降。果然,台詞也頻繁強調了這一點,通過白百何之口,反覆提醒觀眾售樓是白樹瑾的迫不得已和委曲求全。只有像結尾那樣,最後回歸出版,順利出書,才能勇敢地站上天台向命運喊出不被打倒的宣言。這種給行業貼標籤的簡單粗暴的做法,只讓我看到知識分子狹隘的顧影自憐。更糟糕的是,為了突出理想主義的破滅,竟還安排了一位殉道者式的朋友,雖然只出場兩次,但順利收穫一個「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的悲慘結局,一再煽情,雞精味兒重。

再說愛情,就不得不和同期另一部國產電影《半個喜劇》作比較。同樣拍北漂青年的愛情,拍不同背景的年輕人在愛情中的困境,《半個喜劇》的視角顯然更開闊。它沒有停留在對兩性關係表面的書寫,於嬉笑怒罵之外,試圖探討階層固化、城鄉齟齬、情感操控、權力崇拜等更深層次的社會問題,為影片贏得了「喜劇」外的廣泛讚譽。但《親愛的新年好》卻沒有做到這一點。渣男「渣」得沒頭沒尾,傻女「傻」得令人無奈。且不說對男友陳年的身世背景絲毫未提(也是一個工具化的角色),其關於成年人出軌不需要解釋的理由既無法說服白樹瑾,也無法說服觀眾。但遭遇如此背叛,白樹瑾採取的是扔掉前任新女友高跟鞋、在麵包店用法棍追打等幼稚又枉顧公共道德的報復行為,且還要通過和小七歲的魏大勛的互動重拾對愛情的信心,這不僅違背她受過高等教育、獨立自強、直爽聰明的人設,也無法如《婚姻故事》那般,給有類似經歷的女孩提供關於愛情和自由的啟迪。

除了白百何,另一主演張子楓也在影片中承擔了不少重要戲份,其飾演的是比白樹瑾小十歲的北漂女孩。兩人的互動反映出不同年齡層女性對待生活的不同態度。這算是影片的一個創意。可是,聰明的觀眾也能從這個角色沒有姓名,沒有來處,突然的出現和消失、和白樹瑾具有相似經歷的工具化設定中窺見了「合二為一」的結局,降低了最後的驚喜感。

或許,這篇評論對一部在年尾希望給觀眾「暖心」的影片來說有些苛刻,但這份苛刻里其實包含著筆者對白百何的一絲心疼。2019年對白百何來說絕不是順風順水的一年。繼婚姻受挫,事業似乎也不見起色,聽到的花邊新聞總會提到「一蹶不振」這個詞。5月份上映的《媽閣是座城》票房口碑雙滑坡,沒能送她回到事業巔峰,《親愛的新年好》從目前的評分來看,也很難成為年度最後一匹黑馬。但這部電影再次見證了白百何的演技,雖然仍舊有「小妞電影」風格的限制,但是從其微表情的變化,對不同情緒的處理,大段台詞的圓熟度來看,有理由相信她能完成更複雜的角色。在此,也祝願白小姐的2020年能接到更好的本子,為觀眾奉上更多精彩的作品。

關鍵字: